煞王的吸魂须带着股刺骨的寒意,直奔陆寻后心缠来。他刚挡住煞甲兵的骨刀,根本来不及转身,只觉得后颈一凉,像是有股气正被硬生生往外抽,连三珠的灵气都跟着晃了晃。
“寻哥小心!” 王胖子眼疾手快,工兵铲带着离火珠的青焰往吸魂须劈去,火星子溅在煞须上,竟只烧得它缩了半寸,反而激起煞王的凶性,更多的吸魂须从煞隙里钻出来,往众人身上缠!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林婉儿的听石符在半空急转,蓝光挡着煞须,符面却越来越暗,“煞王靠破军星补煞气,黑袍人又拖着我们,再耗下去,三才阵那边也撑不住!”
陆寻咬紧牙关,三珠往掌心一聚,龙气混着人气往煞须冲去,总算逼退了这波攻击。他喘着粗气,看着谷外源源不断涌来的煞甲兵,又瞥了眼煞隙里不断冒的煞气,突然脑子灵光一闪 —— 之前用龙气加自身人气能克噬灵煞,三才阵缺的不就是这 “人气” 吗?道符引天、佛咒固地、儒鼎承人,可这 “人” 光靠他们几个的人气不够,得靠更多活人的信念聚气!
“小虎!” 陆寻突然喊,“你爷爷之前是不是帮过谷外的牧民和山民?他们住在哪?快去找他们来!”
秦小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俺知道!谷西的毡房区和东山的村落,爷爷每年都去给他们画‘避煞符’,他们都信守脉人!俺这就去!” 他刚要跑,就被个煞甲兵拦住,秦小虎掏出桃木钉,往兵甲缝里一戳,钉上的符文亮了,煞甲兵瞬间僵住,他趁机往谷外冲,“寻哥你们撑住!俺半个时辰就回来!”
“胖爷帮你拦着!” 王胖子往谷口一站,离火珠的青焰烧得像堵火墙,煞甲兵冲过来,刚碰到火就惨叫着后退,“想拦小虎?先过胖爷这关!”
陆寻则带着林婉儿和几个没受伤的茅山弟子,往谷内的镇脉石退去 —— 这里能借地脉气,还能靠着石墙少受些夹击。玄清道长的声音突然从传讯符里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陆盟主!不好了!三才阵的符纸被煞雾浸了,快撑不住了!黑袍人的大部队好像还有后援!”
“再撑半个时辰!” 陆寻握紧传讯符,“我们找了百姓来助阵,人气一到,就能稳住阵!”
话刚说完,煞隙里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煞王的半个身子钻了出来,煞甲上还沾着黑色的星芒,吸魂须往镇脉石缠去 —— 它竟想吸走地脉石的气!陆寻赶紧将三珠按在石上,龙气顺着石纹蔓延,与煞须撞在一起,石屑子溅得满脸都是。
“奶奶的这煞王咋还越打越横!” 王胖子杀得胳膊都酸了,军大衣上沾着煞甲兵的黑血,离火珠的青焰也弱了些,“寻哥,小虎咋还不回来?再不来,胖爷的火都要烧完了!”
就在这时,谷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牛羊的嘶鸣。秦小虎跑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几十个穿着皮袄的牧民,手里拿着羊鞭、柴刀,还有几个山民扛着锄头,怀里都揣着张黄符 —— 正是之前秦小虎爷爷画的避煞符。
“陆盟主!俺们来了!”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牧民举着羊鞭喊,他脖子上挂着个木牌,上面刻着守脉人的符文,“小虎说你们要拦煞物,俺们都来帮忙!俺们的命都是守脉人救的,这点忙必须帮!”
陆寻心里一暖,赶紧让茅山弟子拿出准备好的 “护生符”—— 这是用朱砂混着艾草汁画的简易祈福符,虽不如镇煞符威力大,却能聚活人的信念气。“乡亲们!把护生符揣在怀里,跟着俺念‘护脉守土’!你们的信念越强,符的气就越足,就能帮我们逼退煞物!”
老牧民率先接过符,往怀里一揣,扯着嗓子喊:“护脉守土!” 身后的百姓也跟着喊,声音虽然杂乱,却透着股朴实的狠劲,一张张护生符在怀里亮起来,淡红色的人气像雾似的往空中聚,慢慢飘向三才阵的方向。
黑袍头目见状,气得眼睛都红了,举着骨杖往百姓冲:“敢帮守脉人?都给本使死!” 他刚冲两步,慧能大师带着武僧们从侧面杀出来,降魔杵往骨杖上一撞,佛号声震得他后退三步:“阿弥陀佛!伤害百姓,罪加一等!”
百姓们也不含糊,牧民挥着羊鞭往煞甲兵身上抽,羊鞭上沾着艾草汁,抽在兵甲上滋滋冒白烟;山民则把锄头往地上一插,围着煞甲兵转圈,嘴里还喊着 “护脉守土”,人气顺着锄头往地脉里钻,竟把煞甲兵的煞气逼得退了些。
“就是现在!” 陆寻纵身跳上镇脉石,三珠往空中一抛,“天地人三珠,引万民人气,助三才阵!起!”
空中的人气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往三珠聚来,再顺着三珠的灵气,分成三道气浪 —— 一道往玄清道长的道符阵冲,符纸瞬间亮得刺眼;一道往慧能大师的佛咒方向去,佛号声裹着人气,压得煞雾抬不起头;最后一道往孔先生的儒鼎钻,鼎身的 “仁义礼智信” 篆字亮得发红,浩然气更盛了!
煞王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它身上的煞甲开始裂开,破军星的星芒再往它身上灌,也抵不住人气的冲击。吸魂须往百姓方向伸,却被人气裹着的护生符气挡回来,一碰到就散成黑灰。“滋啦” 一声,煞王的煞甲彻底碎了,里面的煞珠暴露出来,被三珠的灵气一撞,瞬间炸成了黑沫!
“煞王没了!” 王胖子兴奋地大喊,工兵铲往煞甲兵身上劈,“你们的靠山没了!还不投降!”
煞甲兵见煞王没了,顿时乱了阵脚,有的往谷外逃,有的被守脉人和百姓围起来,没一会儿就被收拾干净。黑袍头目想跑,却被陆寻用三珠的灵气缠住,动弹不得,最终被茅山弟子用捆仙符绑了个结实。
煞王一灭,煞隙里的煞气也弱了不少,之前被扩到一尺宽的缝,慢慢缩成了半尺宽,黑色的雾团也不敢再往外冒。玄清道长的声音从传讯符里传来,带着松口气的喜悦:“陆盟主!三才阵稳住了!煞气退了!百姓的人气真管用!”
陆寻跳下镇脉石,走到老牧民身边,拱手道:“多谢乡亲们帮忙!要是没有你们,我们真撑不住!”
老牧民摆摆手,笑得满脸皱纹:“陆盟主客气啥!守脉人护我们,我们帮守脉人,这是应该的!以后再有煞物来,俺们还来帮你!” 旁边的山民也跟着点头,有的还把怀里的护生符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收着:“这符真管用,俺要带回去给娃子也戴一张!”
林婉儿的听石符往煞隙里探了探,符面映出隙底的景象:煞气虽然弱了,但深处还有股淡淡的星芒,正往归墟谷的深处钻 —— 是破军星的余气,似乎在往玄牝门的方向去。“寻哥,煞隙暂时稳了,但破军星的气还在往谷里钻,我们得尽快找到玄牝门和镇脉柱,不然等星气再聚,还会出事!”
陆寻点点头,看向秦小虎:“小虎,你爷爷的札记里,有没有写镇脉柱具体在归墟谷哪?”
秦小虎赶紧翻出札记,指着其中一页:“俺找到了!镇脉柱在谷最里面的‘龙眠洞’里,洞门口有老辈刻的‘三玺印’,得用三玺对应印文,才能打开洞门!”
“好!” 陆寻握紧三珠,又看了眼身边的百姓和守脉人,心里涌起股暖流 —— 之前总觉得护地脉是守脉人的事,现在才明白,真正能守住地脉的,是百姓的信念,是这万民同心的力气。
可就在众人准备往龙眠洞走时,夜空的破军星突然闪了一下,虽然亮度弱了些,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林婉儿的听石符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符面映出谷外的景象:远处的雪地里,一股黑色的气柱正往这边飘,气柱里裹着个模糊的影子,竟有几分像之前的黑鳞教主!
“是煞界的余孽!” 陆寻脸色骤变,“而且这气柱的方向,也是龙眠洞!他们想抢在我们前面找到镇脉柱!”
王胖子立刻扛起工兵铲,离火珠的青焰重新亮起来:“奶奶的还敢来!寻哥,咱现在就去龙眠洞!别让他们抢了先!”
百姓们也跟着喊:“陆盟主,俺们帮你拦着余孽!你们快去!” 老牧民还把手里的羊鞭递给秦小虎:“这鞭沾过艾草汁,能打煞物,你拿着用!”
陆寻感激地看了眼百姓,转身往龙眠洞的方向跑:“多谢乡亲们!我们尽快回来!”
归墟谷的雪地里,众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百姓们则在谷口围成圈,手里握着护生符和农具,警惕地盯着远处的气柱 —— 一场围绕镇脉柱和玄牝门的新争夺,即将在龙眠洞拉开序幕,而这一次,他们身后,多了万民同心的信念,多了守护家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