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上前半步,手掌轻轻落在姜书肩头:“孩子,有些事强求不得。别再执念了。打理好公司,你总会遇见你的正缘的。”
姜书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微垂着头,温瑾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转身往别墅走去,廊下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特别落寞。
姜书恍恍惚惚间连自己是怎么回的九龙塘的都毫无印象。
踏入别墅,他神色木然地看向管家,嗓音沙哑:“我爸呢?”
管家吞吞吐吐,眼神躲闪:“老爷他……又去那边别墅了。”
姜书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像是结了层寒霜,淡淡吐出两个字:“知道了。”
话音落下,他径直往楼上走去。
这里冷冷青青的再也没有家的感觉。
片刻后,他站在楼梯口,声音低沉又带着,“给我拿几瓶酒上来。”
管家面露担忧:“少爷,少喝点吧……”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姜书打断道,语气里满是烦躁。
管家无奈,只得转身去取酒。
二楼的沙发上,姜书一瓶接着一瓶地往嘴里灌酒。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喝完一瓶,他又颤着手拿出一张珍藏的照片。
那是张旧照,照片里,他和念念穿着校服,少女笑容灿烂,眼中盛满阳光。
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上人的脸庞,直到一滴滚烫的泪砸在照片上,晕开一片水痕。
这一刻,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彻底失去她了。
——
陈思是在第四天被迟策的人绑回来的,迟祎戈第一时间让人把她带到太平山顶地下室。
这几日在她澳门东躲西藏,大街小巷都是她的搜查令。
她饥肠辘辘、衣不蔽体,身上那件破衬衫和牛仔裤早没了样子。
此刻她被人按着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迟祎戈缓步走下楼梯,示意开灯,刺目的白光让陈思本能闭眼。
等她重新睁眼,迟祎戈已经端坐在高脚凳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拿念念威胁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
迟祎戈冷着脸难得正眼的看了一次她。
陈思脸上满是轻蔑,嗤笑一声:“那又怎样?你不也差点失去她?”
“你一意孤行,让陈家都跟着遭殃,你是陈家的罪人!”
“陈家?”
陈思眼底翻涌着恨意,冷笑愈发刺耳,“他们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人?”
18岁那年,为了一个项目、为了在港区站稳脚跟,他们把她送给四五十岁的老头子,用她换了一个亿!
从那以后,她就成了他们的筹码,靠肉体交易换资源…
李明义上前,将一摞照片狠狠甩在地下,照片四散铺开。
“你是想说陈家靠你出卖肉体才在港区立足?还是想解释你在国外当外援的事。”
“你们调查我?”
陈思瞳孔骤缩。
迟祎戈冷笑:“做过的事还怕人查?今天来见你,不过是看在陈老爷子份上,他要我留你条命。”
“但你对念念的伤害,该还了。”迟祎戈话锋一变,浑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陈思整个身子一抖。
李明义抬手示意,两名黑衣手下押着两人进了地下室。
看到那两张脸,陈思眼底闪过慌乱。
正是她派去看守温妗念的人。
“那天你们是想怎么对温小姐的,现在原样奉还。”
李明义朝两人下令,“做得好,或许能活着出去。”
“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犯法的!”
陈思挣扎着嘶吼。
迟祎戈却已转身走向楼梯,背影冷漠。
地下室里求饶声渐弱,他在洗手间反复洗手,换了身干净衣服,低声道:“走吧,念念醒了该找我了。”
李明义望着他眉间褪去的冷意,笑道:“也只有温小姐能让少爷这样。她这几日气色好了许多,有您多陪着,很快就能痊愈。”
迟祎戈点头,眼底泛起难得的温柔:“嗯,会好的。”
日子一晃九月份初,温妗念这段时间被大家围绕着,眼神也温柔了,脸上笑容也多了。
如今这栋别墅几乎找不到一处狭窄角落,全被迟祎戈改成了开放式空间。
温妗念大多时候都窝在沙发里,要不就在花园里画漫画。
迟祎戈特意在后花园装上自动伸缩的遮阳布,还添置了画架和桌椅,布置得像个工作室。
温妗念疑惑:“你把这儿改成培训室做什么?”
迟祎戈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怕你跑了。等9月开学,我会安排专车接送学生来这儿上课。”
“不行!”
迟祎戈看着面前的人。
她身着一袭白裙,柔软的布料裹着纤细腰身,像朵怯纯洁的百合。
迟祎戈低头吻住她,声音带着笑意:“医生说你还没完全好,半夜做噩梦总把我踹下床。”
温妗念一愣:“真的?那……我们分床睡?”
“不分。”
迟祎戈收紧手臂,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念念,我们结婚吧。”
她身体僵了下,睫毛轻颤着垂下。
后遗症什么时候能好,未来又会怎样,这些不确定让她攥紧了裙角:“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迟祎戈看着她眼底的不安,喉结滚动了下,终是点头,掌心覆上她手背轻轻摩挲。
“好。”
姜书已经连续一周泡在公司,不是待在会议室开冗长的会议,就是在总裁办公室挑灯加班。
管家望着空荡荡的别墅,老爷久居别院,少爷也不回家,忍不住长叹:“还是以前一家人围坐吃饭时热闹啊。”
管家没办法只好拨了姜潇的电话,“老爷,少爷已经好多天没回老宅了。”
姜潇那边静了一瞬,“还是因为温妗念的事?”
管家语气无奈:“我问了公司的人,他整日除了工作,就把自己锁在办公室喝酒……”
姜潇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我知道了。”
温瑾盯着手机屏幕上那行熟悉的备注,铃声响到第七声时,她终于深吸一口气划开通话键。
“温瑾,我们见一面。”
姜潇的声音还是一惯命令口吻。
温瑾下意识皱眉,语气里透着抗拒:“电话里说。”
“电话里说不清。”
姜潇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姜书的事你最清楚。你从小看着他长大,真能眼睁睁看他这么颓废下去?”
温瑾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半晌。
“地址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