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兹城上空,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的橡胶、木材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五天!仅仅五天!这座波兰重要的工业中心、交通枢纽,就被德意志国防军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龙德施泰特元帅麾下的钢铁洪流碾过,要知道这支部队可不是原本历史上的装甲师,而是装甲师超级加倍,因为萧河与拜耳公司合作,提前研发出了新的合成油料,并在德意志全国很多地方都建了厂,现在德意志的国内根本不缺油料,甚至变相的还带动了一批就业。
龙德施泰特站在罗兹城外一处刚被肃清的高地上,军大衣的下摆在初秋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他举着望远镜,俯瞰着这座正在被德军工程兵迅速清理、恢复秩序的城市。街道上,涂着铁十字标志的装甲车和满载士兵的卡车正源源不断地向前线开进,步兵分队在废墟间谨慎地巡逻,驱散最后的零星抵抗。远处,强化版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尖锐的呼啸声偶尔划破天际,那是正在为后续部队扫清障碍。
他的参谋们围在铺着最新态势地图的野战桌旁,高效地处理着雪片般的电报和报告。通讯兵奔跑往来,传达着命令。
“元帅阁下,第10集团军前锋已越过罗兹,正按计划向华沙方向高速推进,遭遇抵抗轻微。”
“第8集团军肃清了城市南部所有据点,正在巩固侧翼,确保补给线畅通。”
“空军报告,波兰空军主力已被摧毁于地面,现在制空权完全由我们掌握。”
龙德施泰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微眯着目光注视地图。他的指挥风格沉稳如山,却又精准地把握着闪电战的脉搏。他不需要歇斯底里的咆哮,只需一个冷静的指令,麾下那些锐气逼人的装甲师指挥官霍特、莱茵哈特他们便会如同出鞘的利剑,刺向预定的目标。若非古特里安去了龙国,只怕这场战争将会更加的得心应手,不过古特里安被威利安排到龙国这件事是他提出的,他也不会说什么。
德意志速度——这个由新式装甲战术、空地协同、以及被萧河这只蝴蝶强化到远超历史同期的工业后勤能力共同铸就的恐怖名词,在罗兹城下,被龙德施泰特演绎得淋漓尽致,让整个世界为之瞠目。
“继续保持压力,不要给波兰人反应的时间,告诉小伙子们,咱们接下来的目标是华沙。”龙德施泰特的声音低沉:“呵呵!波兰人的脊梁,撑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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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罗兹陷落的硝烟还未飘散到华沙时,在这座即将面临兵锋的波兰首都华沙一处守卫森严的酒店里,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这里是英、法、美三国军事观察团的临时驻地。他们被各自政府紧急派来,名义上是“实地考察冲突真相”,实则是各自国内激烈博弈的延伸。
观察团的核心成员们围坐在一张长桌前,桌上散乱地放着侦察报告、模糊不清的边境事件照片、以及柏林和华沙方面相互指责的外交照会副本。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雪茄烟味和无声的紧张。
主导争论的是三方代表。
代英代表,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疲惫的老派绅士,用手帕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焦虑:“先生们,根据我们多方面的独立调查——包括边境线幸存哨兵的证词、弹道分析以及……某些特殊渠道的情报,几乎可以确认,是波兰士兵在但泽走廊附近开了第一枪!尽管没有造成我方人员伤亡,但这行为本身极其愚蠢且具有挑衅性!”
他放下手帕,语气变得更加急促,仿佛急于撇清什么:“诸位,我必须强调我国政府的立场!张伯伦首相和议会大多数议员都认为,鉴于波兰方面率先引发了实际交火,且德意志的诉求……(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有其特定的历史背景,大不列颠在此事上不应承担自动卷入冲突的义务!”
他环视众人,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深切的无力感:“你们无法想象国内的状况!苏格兰的独立运动不是儿戏,他们在爱丁堡、格拉斯哥组织了大罢工和武装游行!北爱尔兰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我们的军队和警察力量被牵制在英伦三岛焦头烂额!若非还有印度、加拿大这些殖民地在支撑,先生们,恐怕你们现在面对的就不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而是一个缩水的‘英格兰与威尔士王国’了!我们自顾不暇,没有余力,也没有意愿去管大陆上这摊‘破事’!”
他的话语已经隐隐将代英如今的疲态展露无遗,如今萧河穿越的最大的受害者莫过于代英,。
法兰西代表,一位面色严峻、眉头紧锁的陆军中将,猛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重重地吐出一团浓烟。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焦躁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懦弱!这就是赤裸裸的绥靖!威利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狼!你们以为满足了他对但泽的要求就完了?看看地图!看看他们的推进速度!五天拿下罗兹!下一个就是华沙,然后呢?他们的坦克会停在哪里?莱茵兰?阿尔萨斯-洛林?还是巴黎城下?!”
他激动地拍着桌子:“法兰西付不起再打一次全面战争的代价了!我们的人民还没从上次大战的创伤中恢复过来!该死的‘白羽毛信’!那些坐在后方的懦夫,只会用这种下作的方式羞辱真正在前线流血的士兵!这种毒瘤正在瓦解我们的士气!如果我们现在对德意志宣战,先生们,我毫不怀疑,我们的军队还没开赴前线,巴黎的街头就可能爆发反对战争的大规模骚乱!我们内部已经……已经精神分裂了!”
他痛苦地揉着太阳穴,法国的困境在于它既恐惧德国的扩张,又极度恐惧战争本身及其可能引发的内部崩溃,至于马奇诺防线,以前他们还是信心满满,但是如今见到了德意志最新的坦克和飞机过后嘛……
一直冷眼旁观的漂亮国代表,一位穿着裁剪精良西装、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放下手中把玩的镀金钢笔,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冷静和不容置疑的自信:“阁下,您的悲观情绪可以理解,但请恕我直言,过于短视了。”
他的目光扫过英法代表,最终落在窗外的硝烟方向(虽然看不到战场),脸上升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美利坚合众国认为,德意志对波兰的侵略行径是对国际法和欧洲和平秩序的粗暴践踏!放任威利这样的狂人肆意扩张,最终将威胁到整个自由世界的安全!罗斯福总统和国会的有识之士们一致认为,必须采取坚决行动,遏制德意志的野心!”
他顿了顿,身体向后靠向椅背,手指轻轻敲了敲着桌面,透露出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至于代价?先生们,请看看大洋彼岸。在罗斯福总统的领导下,漂亮国已经完成了史无前例的转型!我们不再是那个孤立主义的国度。我们的工厂日夜轰鸣,生产着世界上最强大的战舰、最精良的飞机和最充足的物资!我们拥有无可匹敌的工业潜力和人力资源。这不再仅仅是一场欧洲的冲突,这是一场决定未来世界秩序走向的较量!而美利坚,已经做好了承担领导责任的准备,当让大家都应该承担自己的那一份代价咯。”
他的话锋带着赤裸裸的野心,其潜台词不言而喻:代英和法兰西的霸权已经腐朽摇摇欲坠,漂亮国正等着取而代之。
“领导责任?漂亮国?你们隔着大西洋当然可以随意说漂亮话!”法兰西中将怒极反笑,“你们是想让我们法国人流血,为你们登上该死的‘王座’铺路吗?!哪怕我们投……”
“注意你的言辞,中将!”漂亮国代表眼神一冷,打断了法兰西代表的话。
“英拉夫!争吵解决不了问题!”漂亮国代表试图打圆场,但声音虚弱无力。
三方代表陷入了激烈的争吵,互相指责、推诿、威胁,各自的立场和困境暴露无遗。观察团的会议桌上,上演的是一场比前线战况更加混乱和绝望的政治纸牌屋,同盟的基石在德意志的钢铁洪流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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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沙,总统府(贝尔维德宫)。
取代了莫希奇茨基、刚刚通过一场仓促且充满争议的“战时紧急程序”登上总统宝座的爱德华·雷兹-希米格维元帅,此刻正坐在宽大的总统办公桌后。桌上铺着精美的锦缎,银质餐具里盛放着冷掉的鱼子酱和熏鲑鱼——这是他“登基”后特意要求的“庆祝晚餐”。
然而,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一片死灰般的惨白和无法掩饰的惊恐。窗外,远处隐约传来沉闷的炮声,那是德意志军队逼近的丧钟!城内,混乱已经蔓延,刺耳的防空警报不时凄厉地响起,市民惊慌失措地奔跑,军队的卡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总统阁下……”一名副官几乎是跌撞着冲进办公室,声音因恐惧而变形,“最新……最新前线急电!罗兹……罗兹彻底失守!德军主力……龙德施泰特的部队……前锋装甲部队已经突破我军最后一道临时防线……距离华沙……距离华沙郊外不到五十公里了!他们……他们太快了!我们根本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砰!” 雷兹-希米格维手中的银叉掉落在精美的瓷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鱼子酱的腥味似乎瞬间变得令人作呕。他精心策划的“第一枪”,他以为能绑架英法获得支持的“妙计”,此刻变成了将他送上断头台的催命符!他利用阴谋诡计登上的总统宝座,其温度甚至还未捂热,就要面对德意志的铁靴!
他猛地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双手死死抓住厚重的窗帘。透过缝隙,他仿佛能看到东方天际被炮火映照出的不祥红光。什么国际支持?什么英法承诺?什么浑水摸鱼?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都成了泡影!他感觉自己像个在舞台上拙劣表演的小丑,而台下的观众(威利和龙德施泰特)已经不耐烦地举起了终结演出的屠刀。
“五十……五十公里……” 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有些难受,充满了末日降临的绝望,“五天……才五天啊……我的总统……我的波兰……”
这位“大聪明”元帅兼总统,此刻终于品尝到了自己亲手酿制的、名为“玩火自焚”的苦果。他或许还能当几天名义上的总统,但所有人都知道,包括他自己,华沙城破之日,就是他政治生命乃至可能肉体生命的终结之时。德意志的钢铁风暴,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