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国会大厦,穹顶之下。
尽管经历了刺杀,威利的身影出现在国会演讲台上时,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国防军军装,那枚为他挡过一截的残破的铁十字勋章依旧挂着他的脖颈上。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痕迹,但是他的身上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种铁血宰相俾斯麦类似的气息。
他手中拿着那份被划掉了很多方案,只剩下一个方案的资料,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肃穆的议事厅,清晰、有力、带着作为一个德意志人,那压抑了二十年的愤怒与决心:
“先生们!就在今天早上,卑鄙的刺客妄图用子弹和炸弹阻止我站在这里!他们想阻止什么?阻止我向你们,向全体德意志人民宣告一个铁一般的事实和一个必然的要求!”
“但泽!这座流淌着德意志血液的城市!从条顿骑士团的荣光,到普鲁士王国的荣耀,它始终是我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凡尔赛条约》强加给我们的枷锁,将我们的同胞置于异族统治之下,这是对德意志民族尊严最无耻的践踏!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的屈辱、二十年的等待、二十年的忍耐!”
他猛地举起那份文件,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彻着整个会场:
“现在,我代表德意志政府,正式要求波兰共和国,立即、无条件地将但泽自由市归还给它的祖国——德意志!这不是请求,这是基于历史正义和民族自决权的神圣要求!这是为了洗刷二十年前在巴黎所遭受的奇耻大辱!正如我们睿智的外交官在巴黎和会上所预言的那样:‘这不是和平,这只是二十年的休战!’,这种极具侮辱性的休战该结束了!德意志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威利的演讲如同点燃了积蓄已久的火山。整个国会大厅沸腾了!压抑了二十年的民族屈辱、对《凡尔赛条约》的刻骨仇恨、对重振国威的强烈渴望,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德意志人和从古至今都是食草民族的小日子一点都不同,因为德意志从古至今都是吃肉的!最主要的是,因为萧河这个蝴蝶的原因,如今的德意志无论是轻重工业产值还是技术层面都远远甩了曾经的的德意志一大截,同时与挪威、丹麦直接成为了盟友。
投票表决开始。结果毫无悬念。
支持提案:96%!
弃权:4%!
没有任何反对票!那4%的弃权票,或许是对战争风险的担忧,但在滔天的民意洪流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整个德意志国会大厦被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淹没。这一刻,所有党派、所有阶层的代表,在“收回但泽”这个凝聚了全民族意志的目标前,达成了空前的一致。这也预示着,如果波兰不识相的话,二十年的休战,将会结束。这可能不是威利最想看见的,但是绝对是他的手下们、背后的诸多企业们最想看见的!
威利的正式外交提案被电报局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送达波兰首都华沙。
波兰总统伊格纳齐·莫希奇茨基(Ignacy mo?cicki)在总统府内召开了紧急会议。面对德意志强硬且不容谈判的要求,波兰政府内部虽有争论,但最终在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和英法模糊的安全承诺支撑下,莫希奇茨基总统做出了强硬的回应:
“波兰共和国断然拒绝德意志的无理要求!但泽是自由市,其地位由国际条约保障。波兰不会在威胁下放弃任何主权权利,一寸土地都不会让出!”
简要的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实际上他们现在对于但泽地区及波兰走廊的控制力,已经充分将波兰的无能展现得淋漓尽致,名义上,是他们拥有但泽,但实际上但泽的控制权都依旧牢牢地掌握在锡安复国会的手中,至于波兰走廊,那就属于是完全通过暴力的方式在驱赶当地的德意志人,从而侵占德意志人的土地从而达到管理。只是收效甚微,20年过去了,除了出海口和一处市区外,其他地方他们根本无力控制。
随着,消息传回柏林,德意志举国哗然,愤怒的情绪进一步高涨。军队开始大规模向德波边境集结,波兰军队也针锋相对地调动部队,陈兵边境线。
紧张的气氛如同不断加压的锅炉,一触即发。
在波德边境的森林地带,双方哨兵隔着铁丝网和缓冲区紧张地对峙,双方此刻大眼瞪小眼,就连德意志人都觉得打不起来,最后结果一定是波兰扛不住让步了。
就在这种比较微妙的情况下,众所周知这种情况下,一般就会刷新大聪明,然后大聪明不出所料的出现了。
一个意图浑水摸鱼、试图制造“波兰被迫自卫”借口以“获取更大国际支持”(实际上就是想要借机浑水摸鱼)的波兰陆军元帅爱德华·雷兹-希米格维,充分的展现了一个大聪明的含金量,向他麾下某个狂热的边境部队指挥官下达了一道秘密指令。
几天后,一个浓雾弥漫的清晨。
在靠近但泽走廊的边境哨所附近,一声刺耳的枪响骤然划破了压抑的寂静!
一名正在例行巡逻的波兰士兵,或许是出于紧张,或许是有意为之,在指挥官“遭遇威胁即可开火”的暗示性命令下,对着浓雾中一个疑似“越境”的模糊影子(事后证明可能只是风吹动的树枝或动物),扣动了扳机!
砰!
这声枪响,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一般。
尽管没有造成任何实际伤亡(子弹打空了),但它成为了点燃战火的“第一枪”!早已绷紧到极限的边境神经瞬间断裂。附近的德军哨所听到枪声,立刻判定为波兰方面的攻击,迅速鸣枪示警并向上级报告“遭遇波兰军队射击”!恐慌和愤怒的情绪在双方前线部队中蔓延,小规模的交火在浓雾笼罩的边境数个地点零星爆发。
战争的齿轮,在爱德华·雷兹-希米格维的推波助澜和这声有意为之的枪响中,无可挽回地开始转动。
此刻的威利的总统办公室迎来了他邀请了无数次,却依旧请不来的贵客——威廉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