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只感觉到怀中娇躯猛地一僵,贾氏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带着一丝茫然和惊惧:“灭……灭族?”
“正是!”李固斩钉截铁,语气沉痛而“忧虑”,“私通贼寇,就算是没杀朝廷官员,但是刺杀朝廷助力,那也是杀人啊!哪一条不是死罪?一旦事发,夫人您……还有这偌大的卢府,万贯家财,顷刻间便化为乌有!官人……他这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要把整个卢家都拖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李固他刻意将后果描绘得无比恐怖,句句戳中贾氏最恐惧的核心——失去地位、财富和安全。
凡事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要是不把后果说的严重点,上哪里享受这样的尤物去?
贾氏的脸色瞬间煞白,复仇的火焰瞬间被灭顶的恐惧所取代。
她抓住李固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那……那怎么办?李固,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她下意识地将李固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和救星。
李固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触碰到贾氏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夫人莫慌……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寒光,“官人此行,不正是给了我们机会?他要去济州‘私通梁山’,我们……何不将他坐实?”
贾氏的心猛地一跳:“坐实?”
“不错!”李固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趁他离府,我们只需……向官府告发!告他卢俊义,暗中勾结水泊梁山贼首王伦,意欲图谋不轨!家中藏有暗通梁山的书信为证!再将他此次前往济州,说成是与梁山贼寇密谋,意图刺杀朝廷命官及助剿义士史文恭!人证物证……小人自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他描绘着这恶毒的计策,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针,扎进贾氏混乱的心房。巨大的恐惧和对未来的绝望,在李固刻意的引导下,迅速转化为一种扭曲的“自保”和报复的快感。
是啊,既然卢俊义不仁,要将她和整个卢家拖入深渊,那就别怪她不义!与其坐等灭顶之灾,不如……先把他推下去!夺了他的家产,和眼前这个懂得怜惜她的人……
“你……你……”贾氏看着李固近在咫尺的脸,那平日里恭顺的眉眼此刻充满了野心和占有欲,她感到一阵眩晕,并非厌恶,反而是一种被这种强烈欲望所征服的奇异战栗。
他不仅是在为她谋划,更是赤裸裸地展露了想要占有她、占有卢家一切的野心!这种强烈的、不顾一切的占有欲,恰恰填补了她内心被卢俊义长久冷落所留下的巨大空洞。
李固看着贾氏眼中闪烁不定的光芒,知道她心防已溃。
他不再言语,猛地低头,再次攫取了她的唇瓣,这一次,贾氏不再是被动的承受者。巨大的恐惧、扭曲的恨意、病态的依赖以及对李固所描绘的“未来”的畸形憧憬,混杂着身体被唤醒的欲望,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最后的理智堤坝。
她热烈地回应着,双臂紧紧缠上李固的脖颈,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又仿佛在卢俊义给予的冰冷世界中,终于找到了一团可以焚烧一切的邪火。
正当卢俊义后院那场由背叛与欲望点燃的孽火悄然升腾之际,千里之外的山东郓城县,另一段命运也正被推向意想不到的轨迹。
宋江从济州城风尘仆仆地赶回宋家村,因为他兄弟宋清来报,老爹宋太公病重。
作为“孝义黑三郎”,宋江岂能不去探望?
推开家门时,宋江下心便沉了下,弟弟宋清所言非虚,父亲宋太公确实病卧在床,面色蜡黄,气息微弱,比上次见面时更显苍老憔悴。
然而,更让宋江意外的是,屋内除了侍奉汤药的弟弟,还多了一对陌生的母女。
那妇人年约五旬,面容愁苦,衣着简朴却干净,正小心翼翼地用湿布给宋太公擦拭额头。
她身旁站着一位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段袅娜,虽荆钗布裙,却难掩天生丽质。尤其一双剪水秋瞳,低垂间带着几分怯生生的风情,不经意抬眼时,又流转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父亲!”宋江几步抢到床前,跪倒行礼,声音哽咽,“孩儿不孝,回来迟了!”
宋太公听见声音,费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挣扎着要坐起:“三郎……你……你可算回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宋江连忙扶住父亲,替他抚背顺气,目光则带着询问看向一旁的宋清和那对母女。
宋清叹了口气,低声解释:“兄长,这两位是阎妈妈和阎婆惜姑娘……”接着,他便将前因后果道来:原是流落至此的阎公一家三口,阎公突染重病身亡,无钱收殓,尸首停在街边,凄惨可怜。
宋太公心善,遇见后不仅施舍了棺木,还给了十两银子助其料理后事。阎妈妈感激涕零,见宋太公年老体弱,身边又无女眷细致照料,便主动提出让女儿阎婆惜留下,为奴为婢,报答大恩。
合着原着里宋江干的事儿让他爹给干了,不愧是父子俩……
宋江听罢,心中了然,对那阎妈妈拱手道:“老人家节哀,家父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如此挂怀。婆惜姑娘青春年少,留在寒舍为婢,恐有耽误……”
“三郎!”宋太公猛地抓住宋江的手腕,喘息着打断他,眼中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急切,“你……你糊涂!我……我年事已高,此番病重,恐……恐时日无多……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你……你娶妻多年,未能留下一男半女,妻子也……也早早去了……如今……如今我宋家香火……岂能断绝?!”
宋太公越说越激动,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手指颤抖地指向站在一旁、螓首低垂、脸颊微红的阎婆惜:“婆惜……是个好姑娘……知恩图报,模样……模样也周正……我……我已做主,将她许配给你做妾!今日……今日就圆房!待……待我病好些,再补办仪式……定要……定要为我宋家……留……留下血脉!”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一静。
宋江如遭雷击,愕然抬头:“父亲!这……这如何使得?!此乃荒唐之举!”他万没想到父亲病中竟生出这般念头。
纳一个来历不明、仅有一面之缘的流落女子为妾?这简直匪夷所思!
“荒唐?!”宋太公猛地瞪大眼睛,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宋江,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不孝子!你……你是要气死我吗?!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宋太公脸色由红转青,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身体抽搐着向后倒去,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父亲!”宋江和宋清同时惊呼,扑上前去。阎妈妈也吓得手足无措。
“爹!爹您别动气!孩儿错了!孩儿答应!孩儿都听您的!”宋江见父亲如此情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分违逆,孝字当头,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只盼父亲能顺过这口气。
宋清也在一旁急劝:“兄长!你就应了爹吧!爹的身子要紧啊!”
在宋江连连告饶声中,宋太公那口气终于慢慢顺了过来,脸色稍缓,但依旧死死抓着宋江的手,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你答应了?”
宋江看着父亲虚弱又执拗的眼神,心中百味杂陈,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是……父亲,孩儿……答应了。”
宋太公这才如释重负般松开了手,疲惫地闭上眼,嘴角却露出一丝微弱而满意的笑意:“好……好……今晚……就圆房……莫要……莫要误了吉时……宋家……有后了……”
声音渐低,宋太公沉沉睡去。
安抚好父亲,宋江直起身,目光复杂地看向阎婆惜。
此刻她正微微抬头,恰好迎上宋江的目光。
四目相对,阎婆惜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更添娇艳,她迅速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那欲语还休的羞怯模样,配上她天然流露的妩媚风情,竟让宋江心头没来由地一跳。
适才只顾着父亲病情和反对,未曾细看。此刻仔细端详,这阎婆惜果然生得极美。
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肌肤胜雪,体态风流,尤其那双眼睛,低垂时如含露花瓣,抬眼时眼波流转,似有钩子般,能勾走人的魂魄。
虽出身贫寒,衣着朴素,却自有一股掩不住的媚态天成,毕竟阎婆惜也是歌儿舞女出身,三瓦两舍的场面人,这模样怎么能差了呢。
宋江心中那份被迫的不愿,竟在这惊鸿一瞥中,悄然消散了几分。
他本非柳下惠,此刻面对如此绝色,又是父亲强命,再想到自己鳏居多年,正值壮年……心中那点不情愿,不知不觉便化作了顺水推舟的念头。也罢,既是父亲心愿,此女又确是天香国色,纳了便纳了,也算一桩美事。
当夜,宋家简陋的东厢房内,红烛高烧,气氛有些微妙。
宋江看着坐在床边、一身粗布却难掩丽色的阎婆惜,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阎婆惜更是羞得抬不起头。
“官……官人……”最终还是阎婆惜声如蚊蚋地开了口,主动起身,为宋江斟了一杯温酒,“夜深了,官人请用些酒水,暖暖身子。”
宋江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入喉肠,仿佛也驱散了些许尴尬,他放下酒杯,看着烛光下阎婆惜娇美的侧脸,心中微动。
阎婆惜似乎也鼓足了勇气,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一丝祈求,又带着无限风情地望向宋江。
对于阎婆惜来说,她现在就想要牢牢的抓住宋江这个在府城里面当差的大红人,这对于她来说,是唯一能够改变阶级的办法了……
这可真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宋江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他伸手,轻轻握住了阎婆惜微凉而柔若无骨的小手。
阎婆惜身体轻轻一颤,却没有挣脱,反而顺势依偎过来,一股淡淡的、带着处子幽香的气息萦绕在宋江鼻端。
一夜无话,唯有红烛摇曳,映照着帐内起伏的身影。
宋江万万没想到,这看似出身贫寒、未经人事的阎婆惜,竟仿佛通晓无数令人神魂颠倒的房中秘术。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乃至那婉转低回的呻吟,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恰到好处地撩拨着宋江最敏感的神经。
那些宋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闺中手段,让宋江感觉,这哪里是生涩的少女?分明是勾魂夺魄的妖精!
初时宋江尚能自持,想着浅尝辄止。
然而,在阎婆惜那蚀骨销魂的侍奉下,他很快便迷失了自我,仿佛沙漠中饥渴的旅人遇到了甘泉,贪婪地索取着,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什么公务,什么俗事,什么梁山泊的纷争,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只想紧紧抓住这无边的欢愉,在这温柔乡中长醉不醒。
红烛燃尽,窗外天色渐明。
宋江非但没有丝毫疲惫,反而精神亢奋,食髓知味。
看着怀中玉体横陈、媚眼如丝的阎婆惜,他哪里还舍得离开?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此刻都成了虚言。
“婆惜……”宋江的声音带着满足后的慵懒与渴望。
“官人……”阎婆惜娇声回应,眼波流转,玉臂如水蛇般再次缠绕上来,红唇主动印上了宋江的胸膛……
日上三竿,直至午后,东厢房的门依旧紧闭。
里面传出压抑而欢愉的声响,断断续续,未曾停歇。
“铁扇子”宋清在门外踱步,几次想敲门提醒兄长该回衙门了,最终还是摇头叹气走开。
他知道兄长是个极重孝道和规矩的人,若非实在情难自禁,绝不会如此荒唐。
看来,这位新纳的嫂嫂,果然有非同寻常的手段,竟能让沉稳如山的宋江都流连忘返。
直到傍晚时分,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宋江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眉宇间带着一丝罕见的餍足和慵懒,但眼神深处却有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沉迷。
阎婆惜跟在他身后,面色红润,眼含春水,虽依旧穿着粗布衣裳,整个人却像吸饱了雨露的花朵,娇艳欲滴,风情更盛往昔。
宋江看着弟弟宋清,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被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取代:“兄弟,你即刻回县衙一趟,替我告假。就说……就说老父病重,需我在床前侍奉汤药,寸步难离,衙门诸事,请押司同僚们多担待几日。”
宋清看着兄长容光焕发的脸,再看看他身后那千娇百媚、仿佛能滴出水来的新嫂嫂,心中了然,暗自咋舌。
他点点头:“兄长放心,我这就去办。只是……告几日?”
宋江略一沉吟,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身旁含羞带怯的阎婆惜,那蚀骨销魂的滋味瞬间涌上心头。
他喉头微动,斩钉截铁地道:“多告几日!就说……老父沉疴难愈,归期未定!”
宋清领命而去。宋江转身,牵起阎婆惜柔若无骨的小手,温言道:“婆惜,随我进去看看父亲。”语气中,已带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亲昵和占有。
阎婆惜低眉顺眼,柔声应道:“是,官人。”
随即,她便任由宋江牵着手,重新步入那尚残留着暧昧气息的东厢房。
房门在两人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此刻的宋江,心中只有病榻上的老父和身边这朵新摘的、滋味无穷的解语花。
郓城县衙的公务,水泊梁山的烽烟,似乎都变得遥远而模糊了,他只想在这温柔乡中,多“侍奉”老父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