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厂的人,在西厂提督李若琏的带领下。动作很快,不仅仅抓了丝绸商黄全。
而且,把所有的田契.卖身契,全部都一把火烧了。
在斗舰上面,进行刑讯审问。用鞭子抽打黄全,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说不说?赶紧把你的同党,全部交代清楚!”
“呸!你们西厂,就是一群...走狗。”黄全上半身鲜血淋漓,到处都是鞭痕。
李若琏负手而立,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表情,左手拿起一坛酒女儿红,喝下一口用力喷出来。
“啊!!”
丝绸商黄全,面色痛苦。烈酒喷到伤口,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黄全。不要以为,你是皇亲国戚。老子就拿你没办法。”
“本官已经写了密折,八百里急递。送回北京城,呈阅陛下。”李若琏冷笑连连,仿佛看着死人一般。语出惊人。
“本官告诉你,连周皇后的娘家,贪污受贿,中饱私囊。”
“依然被陛下,抄家流放,云南曲靖县。”
李若琏直接爆出,皇宫内的秘闻:“你的妹妹,黄贵人。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已经失宠。准备就要打入冷宫。”
黄全目瞪口呆,一副不可执行的表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快说!这次改稻为桑,是那个官员指使的!!”
李若琏咆哮一声,用手掐住黄全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质问。
丝绸商黄全,眼珠凸起,呼吸变得急促。声音沙哑:“是...浙江按察使...侯必昌。”
李诺琏缓缓松开右手,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冷笑连连:“嘿嘿~嘿嘿。好啊,一个按察使,从二品的官员。”
“蒋千户,你马上带人。抓捕浙江按察使侯必昌。”
“本厂督,倒要问问他。谁给他的胆子,打着皇宫司礼监的旗号!”
李若琏面色铁青,整个人杀气腾腾:“如果遇到反抗,杀!!”
西厂千户蒋卫民,表情严肃,双手抱拳:“明白!督主。”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谁敢给陛下泼脏水,抹黑陛下的名声。”
“我李若琏,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心里谨记一件事,是朱由检提拔他,给他权利。让他李若琏,重建西厂。
他这辈子,只会忠心于崇祯皇帝朱由检。
.....
浙江,杭州,臬司衙门。
浙江按察使侯必昌,面色阴沉如水,看着眼前的王千户:“你说的是真的?西厂的人,突然出现把丝绸商黄全给抓了。”
“二十艘粮船,也被西厂的人扣押。”
“是的,候大人。千真万确,这是卑职的下属,在码头亲眼所见。”臬司衙门的王千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西厂。这么大胆,不经过大理寺.刑部三法司,就敢抓人。”
浙江按察使侯必昌,有些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大手一挥:“备轿子,我要去布政使衙门。”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能够大赚一笔。
改稻为桑,已经进行下去。受灾的六个县,6万亩的田地,都被江浙的丝绸商,用十石一亩的低价,强行买了下来。
.....
话分两头。潮鲜附近,一百海里。
东江镇,皮岛码头。
毛文龙特意换上了一品武将官袍,带着副总兵陈继盛.孔友德等手下,站在码头等候。
过了一会,一艘庞大的战船。劈波斩浪而来。
毛文龙提前收到,辽东督师.内阁首辅袁可立,传来的消息。
魏忠贤麾下“五虎”倪文焕,从登州坐战船,前往皮岛宣读圣旨。
毛文龙知道这件事,不敢怠慢。连忙下令,烹羊宅牛款待天使。
因为,毛文龙在天启年间,投靠了“九千岁”魏忠贤,算是阉党的人。
现在崇祯皇帝上位,没有杀掉魏忠贤。反而继续重用。
毛文龙现在没有造反,投降皇太极的想法。
他只是想,待在皮岛,听调不听宣,做一个拥兵自重的军阀。
在乱世之中,毛文龙的这种想法,是实用主义。
毛文龙在后世,是一个争议性巨大的人物。
一刻钟之后,倪文焕身穿五品官袍,手里举起明黄色的圣旨。在四名锦衣卫校尉,四名东厂番子的保护下,走下战船。
“臣,左都督,东江镇总兵官毛文龙。见过天使。”毛文龙腰间挂着尚方剑,这是天启皇帝御赐给他。
“毛文龙,圣旨到,接旨吧。”
倪文焕表情严肃,右手高高举起圣旨。
毛文龙面无表情,双膝跪倒在地,伏地叩首:“臣,毛文龙。接旨。”
倪文焕缓缓打开圣旨,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敕曰:东江镇参将孔有德,公忠体国.恪尽职守.忠于大明.忠于朝廷。朕龙颜大悦,敕封孔有德河南巡抚,前军都督府右都督。”
话音刚刚落下,东江镇的所有将领目瞪口呆,齐刷刷看着孔友德。
毛文龙连忙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什么?老子没有听错吧?
小皇帝,居然敕封孔友德,河南巡抚?前军都督府右都督?
要知道,河南巡抚,可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
前军都督府右都督,只是一个虚职。
孔友德目瞪口呆,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倪文焕身穿五品官袍,面色严肃,沉声道:“陛下口谕:孔友德,不得已用任何借口,拒绝上任。哪怕孔友德得了天花.瘟疫,双腿残废。”
“毛文龙,接旨吧。”
毛文龙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接过明黄色圣旨:“臣,毛文龙领旨,谢恩!”
他没有反对,只要自己不被调离皮岛。
他在东江镇,那就是土皇帝。
至于说,孔友德......
孔什么德?
毛文龙的想法,可以说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要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损害。
手下武将被调走,那就调走吧。
倪文焕身穿五品官袍,这个时候脸上露出笑容:“毛总兵。魏公公托我,给您带句话。”
“倪大人。请说。”毛文龙缓缓站起身。
“让东江镇的水师,出海捕鱼。40天之内,将100万石的鱼虾.海带,送到登莱水师。”
“确保辽东,宁远.锦州.山海关的食物补给。”
倪文焕十分的聪明,懂得搬出魏忠贤,狐假虎威。
因为,毛文龙就是阉党的人。这一点,倪文焕作为魏忠贤麾下“五虎”,他是知道的。
毛文龙错楞的表情,喉结上下蠕动,咬了咬牙答应道:“可以,没问题。”
“还请倪大人,回去转告魏公公。说我毛文龙,派人进京孝敬...魏公公。”
对于毛文龙来说,100万石的鱼虾.海带,有点难度。
但是,只要派出东江镇,全部水师.还有渔民。
出海捕鱼,广撒网。
40天的时间,从海里捕鱼100万石,可以完成。
要知道,皮岛的地理位置,就在潮鲜附近海域,靠近黄海和渤海。
毛文龙回过神来,侧过身子伸手,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倪大人,一路颠簸。毛某早就准备好宴席,为倪大人接风洗尘。”
倪文焕身穿五品官袍,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好,辛苦了。毛总兵。”
副总兵陈继盛,表情有些怪异,看着孔友德。
“恭喜了,孔友德。”陈继盛双手抱拳,敷衍的态度。
孔友德冷哼一声,讥讽道:“老子我现在,好歹是河南巡抚,二品大员。封疆大吏。”
“陈继盛,你不过是一个...东江镇小小的副总兵。”
“汝应该称呼吾,孔中丞。”孔友德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副总兵陈继盛,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一顾:“孔友德,外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本身就是矿徒出身。”
孔友德面色一沉,狠狠瞪了一眼,便追上毛文龙。
要知道,两人矛盾积怨许久。只有毛文龙,能够压制两人。
翌日,东江镇的水师战船,扬帆起航。舵手画着船桨。
甲板上站在毛文龙,以及皮岛大部分渔民。
“九千岁说了,让我们东江镇。40天之内,将100万石的鱼虾.海带,送到登莱水师,也就是登州水城。”
“好了,开始撒网,捕鱼。”
毛文龙站在最高处的甲板,用力大手一挥,下达命令。
至于说,孔友德今天一大早,就收拾好金银细软,以及换洗的衣服。带着三房小妾,坐上了朝廷的战船。
跟随着倪文焕,先返回登州。然后从登州,走陆路前往河南洛阳,上任河南巡抚。
.....
登州(后世蓬莱),主港口内,登莱水师的驻地。
水师拥有福船30艘、沙船50艘、海沧船120艘,水师战船上面配备佛郎机炮、虎蹲炮.火铳.鸟嘴铳。
登莱水师总兵黄龙,看着手里的圣旨。下意识看向副总兵沈世魁:“世奎兄。现在陛下,让我们出海捕鱼。”
“会不会是,准备要开海禁?”
沈世魁的发迹,说起来有些传奇。他本是一个商人,辽东战事起后失去了经商的条件,于是选择了从军,投到东江总兵毛文龙麾下。
沈世魁作战也算勇敢,但在皮岛开镇后,毛文龙一言九鼎,重用的都是亲信。沈世魁有一女以绝色着称,被毛文龙纳为妾室,宠冠一时。
有了这层姻亲关系,沈世魁才真正得到毛文龙信任与重用。
皮岛是明朝与潮鲜交流的要道,他控制商路,来往商贾都要对他孝敬,尊称他为“沈太爷”。
沈世奎面色粗狂,留着一圈大胡子,声音洪亮:“既然有了圣旨,我们照办就是。”
“黄龙。海上的生意,不能断。”
“不就是出海捕鱼嘛,咱们下一道命令。让登州和莱州,所有的渔民全部出海,撒网捕鱼。”
“圣旨上面写的很明白,我们登莱水师。要出海捕鱼,200万石。”黄龙表情严肃,打开圣旨。
沈世奎缓缓开口,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大海里有鱼有虾,还有海象。”
“既然是出海捕鱼,供应给辽东,袁阁老作为军需。”
“我们可以分批,把收网的海鱼。通过陆路,八百里加急送到锦州和山海关。”
“出海捕鱼,捞上来一批。就回到港口。”
“杀鱼之后,用海盐腌制,防止腐烂。”
“搜集马车,送往辽东。”沈世奎缓缓开口,沉声道。
黄龙不由得眼前一亮:“妙,妙计。”
随后,在两人一声令下。登州和莱州的渔民,全部都乘坐渔船,出海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