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常一样,沈思墨会找一些空闲时间,快速翻阅S.S的报表和怀深娱乐的股价。
最近海外市场发展得蒸蒸日上,怀深的股价更是水涨船高。
陆怀深现在几乎不参与公司决策,他成了挂名领导,内部的纷争“结束”了,相应的,股价也趋于稳定。
这样下去,他们的计划根本无从实现。
沈思墨正对着密密麻麻的待审批文件发愁呢,电脑屏幕右下角的突然蹦出来一条陆怀林的消息。
她立刻打起精神,将账号登出,用手机查看他发来的内容。
【陆怀林:做空?】
【沈思墨:可能没办法捞预计中那么多油水了,你确定?】
果然,沈思墨这么一说,陆怀林这个商人一个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随便找个理由离开了公司大楼,到室外重新拨了回去。
沈思墨:“你也看到行情了,涨势稳定得吓人。”
陆怀林:“就是稳定得吓人才会出事。盯着怀深的人应该不止我们,放心交给我吧,我们绝不会亏。”
不是沈思墨不愿意把这份工作交给陆怀林,而是她实在不敢孤注一掷。
陆怀林叹口气,无奈地说:“你都在怀深内部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但我悄咪咪搞事,然后先斩后奏,会不会不太厚道啊?你知道的,现在做什么都要提前取得陆怀深的同意。”
“不仁义,你当拜把子呢?”他冷哼道,“给你两周时间,把内部弄乱。两周后,我不管你是否同意,我都会继续执行计划。你就算去和我哥告状,也无济于事。挂了。”
沈思墨佯作镇定回到工位,伸长脖子到处张望。
以她在公司内的交友范围,散布那些“谣言”的影响力绝对毋庸置疑,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说辞。
但一想到要利用这么多人,沈思墨的良心上就很过不去。
从沈思墨进入社会摸爬滚打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她确实比同龄人更成熟、更八面玲珑。
可在心狠手辣这方面,她远不及同龄的陆怀林。
沈思墨不是什么喜欢压迫人的资本家,做人还是习惯留一线。
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时,还是会觉得良心很痛。
她就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把脸埋进手心,满脑子都是陆怀川的身影。
她想她需要陆怀川的开导。
不过陆怀川最近忙着画画,废寝忘食。
沈思墨怕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他说自己的烦恼。
想到这,沈思墨更难过了。
难过的她和同事闲聊的时候,借着自己关系户的身份,口出狂言。
沈思墨也靠着自己是空降领导的关系户身份,有话语权,其他人肯定要敬她三分,疯狂拉拢同事。
而且她确实带着组里成员做出了不错的成绩,工作内容和工作量安排合理,组里气氛好。
自然地,人缘好。就连其他组的同事都愿意和她在一起玩。
沈思墨添油加醋地说高层早就分别成了好几派,互相看不上。现在一片祥和都是假象,等陆董回来了,肯定要大洗牌。
“那陆董什么时候回来?听说陆董现在没什么话语权欸。”
她故弄玄虚地皱皱眉,“就算再没有话语权,他也是创始人。听小道消息,陆董好像已经在外面又投资新娱乐公司了。万一做起来了,他怎么可能放过这边呢。”
王勇和崔世鑫从吸烟室走出来,不怀好意地走向沈思墨他们这边正在八卦说小话的一小撮人。
她立马清清嗓子,“咳咳咳,老板回来了。”
他们这些人立马笑眯眯地朝崔世鑫打了个招呼,拿着沈思墨给他们的小零食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沈思墨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句话能起到什么样的效果,反正满嘴跑火车了一会儿,心情倒是挺好的。
她算是想好了,玩就得玩脏的,赌的就是有人会把这些内容往公司外面传。
反正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也不算说谎骗人。
沈思墨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还是被陆怀川发现了她的异样。
沈思墨坐在陆怀川的腿上,他将沈思墨圈在怀中,二人一起坐在画布前。
陆怀川觉得这样的姿势更有助于他画画,每每嗅着她的味道,他都会才思泉涌。
既然他这样说,沈思墨也不好拒绝,便同意了他这样别扭的作画方法。
“思思,这几天工作忙吗?”陆怀川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问,“累的话,就好好休息一下。”
她摇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你之前都是一直在我耳边叨叨每天发生了什么,这几天总是没什么精神,像个小闷油瓶,一句话都不说。”
“有吗?我只是怕自己说个不停打扰你画画。”
“这么生分,不像你。”陆怀川放下画笔,将双臂全都挨在沈思墨的身上,“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这个做老公的知道?”
她嘟嘟囔囔地回答:“也没什么大事。”
陆怀川将她转了个方向,让沈思墨侧坐在他的腿上,保证她的表情可以被他一览无余。
“没什么大事,那就是有小事。一般的小事应该不能让你这么……失落,这么说应该还是大事。我说的对吗?”
沈思墨心虚地挤挤眼睛,算是默认了。
“其实怀林早就和我说了,没想到,你居然一个人憋了这么多天,也算是有进步。我还记得当时你拉中岛入伙的时候,都紧张得不会说话了哈哈哈哈。”
沈思墨眨眨眼睛,不解地歪歪头,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整个人被气得脸都红了。
“好啊,陆怀川,你们兄弟两个居然做局阴我!”
陆怀川紧张得直吞口水,连忙摇头解释道:“没有做局。他先威胁了你,然后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他已经威胁完了,我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在家等你和我说这件事。”
好一个先斩后奏。
沈思墨长叹一口气,无奈地驼着背问:“那陆怀深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他……很生气,说你胆子很大,不过做得不错,就勉强原谅你了。”
“陆怀川,不会是在骗我吧。陆怀深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和你说话呢?”
被拆穿的陆怀川从容地轻笑着,一边抚摸着沈思墨的发丝一边说:“好吧,他说你很厉害,然后夸了你好一会儿。是真的,我有录音,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