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川刚将沈思墨抵在墙上,库房门把手就被不耐烦地反复压了几次,随后门外之人又哐哐哐地砸门,“怎么回事啊?门怎么不好使了?”
二人兴致全无,陆怀川放开沈思墨的手腕,整理整理弄皱的衣角,顺手擦擦沈思墨已经花得不成样子的口红。
他打开紧锁的门,哭丧着脸,上臂抱在胸前没好气地看向外面。
陆怀深倒吸一口凉气,尴尬地后退一步,“哦,打扰了,不是故意的。”
他好奇地往里探下头,被堂哥宽阔的身形挡住视线后,没话找话道:“那个,外面都整理完了。把我手里这些放到仓库,我们就能回家了。”
“好,我来放。”
陆怀川接过他手中的衣服,将库房门完全敞开。
沈思墨若无其事地从陆怀川身后窜出来,欠欠地问陆怀深:“深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感觉咋样?”
“我现在只能祈祷你能维持住目前的工作量,不然发不出工资,我就会饿死在东京。”
“这么说来,我掌握你的命脉了?”她拍拍他的肩膀,“包在姐身上。如果开不出工资,我就自己掏钱给你全套维生素,不会让你营养不良的。”
陆怀深的体型比陆怀川小了整整一圈,他身高178左右,干瘦干瘦的。
沈思墨看久了陆怀川那种壮实的男人,就会不由得认为陆怀深像个小鸡仔,毫无压迫感可言。
他皱起眉头用一根手指把沈思墨的手肘推下去,“别碰我。我是你经纪人,不要太亲密。”
沈思墨上下打量他一眼,比出一个oK的手势,低声吐槽道:“说得好像你能抢得过你哥一样。”
“有吐槽我的精力,你还不如出去记一下店里的陈列,别等明天做一日店长的时候找不到衣服。”
她冷哼一声,扁着嘴巴没理他。
就那点衣服还能难得倒沈思墨?她可是做发表做演讲不需要手稿的人。
虽称不上过目不忘,但店里这点东西她早已了如指掌。
陆怀川将店里最后一点工作完成以后,沈思墨挽着他的手臂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门店,在门口和陆怀深段玉分别之前,她还挑衅陆怀深来着。
“等着瞧吧,我明天肯定比你卖得多,手下败将!”
“幼稚鬼。”
秋夜的风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
沈思墨被这股带着点潮湿的风吹得有点冷,便悄咪咪地用陆怀川的胳膊挡在自己的身前。
“我们什么时候回国领证?”陆怀川突然问。
“不急吧,等我们再做大一点的时候?”
“做大?做到多大?你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沈思墨思考几秒钟,说:“至少得让我做上怀深娱乐的管理层。”
陆怀川突然原地站定,挡在沈思墨前面,他高大的身影挡住路灯橙黄色的光,在沈思墨的身侧留下一抹浓黑色的阴影。
他歪着脑袋,面露不解地问:“为什么?做高管和做模特有什么区别吗?”
沈思墨舔舔干燥的嘴唇,她垂下眼眸看着二人的情侣帆布鞋鞋尖,扭扭捏捏地回答道:“嗯……区别挺大的吧。名声听上去就不一样。”
“你很自卑?还是说你认为自己的家庭拿不出手?”
陆怀川一语中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她家是种地的,父母都是贫农,一年赚那点钱都赶不上富人的一顿晚饭。
陆怀川他家是做什么的,地位又如何。
他们两个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大过头了,她不自卑才奇怪呢。
到时候办婚礼的时候陆怀川他爹妈光鲜亮丽,然后自己的父母被风吹日晒得不成样子。
就算沈思墨不在意,老两口也肯定会挂不住面子的。
沈思墨望向一边自嘲地笑笑,“你都猜到了,还何必问我呢……”
“你真这么觉得?”陆怀川审视着她,“可我的父母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如果真的在意他们的儿媳妇身份家庭如何,我们两个还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吗?我还会二十七八岁不结婚吗?”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想被看不起。模特肯定没有高管厉害啊,模特听上去就是脑子空空的花瓶,不然我为什么费尽心机展示自己的内涵?况且我还是个平面模特,更低人一等了。”
说着说着,沈思墨的脊背也没有那么挺立了,整个人畏畏缩缩的。
“沈思墨,你到底为什么要做模特?”
陆怀川突然喊了她的大名,吓得沈思墨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抬起头和男人对视。
她拘谨地抠手指,说:“赚钱。”
“那你赚到了吗?”
她点点头。
“这就够了。你有非常强的赚钱能力,没有人会看不起能靠自己创造财富的人。又聪明又会赚钱,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会看不起你。”
沈思墨扯出来一个苦涩的笑容,她只感觉陆怀川的话语并不可信。
第一次见陆母的时候,她都被当成空气了,受到的待遇甚至不如他家的佣人。
沈思墨没想着自己能得到尊重,但被故意忽视到这种程度……也着实令人心寒。
“哈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看不起。”她重复了一遍陆怀川的话,“但我要是更优秀一点,不就能尽量避免这样的问题了嘛!从古至今一直讲究门当户对,我足够优秀,自然能堵住他人的嘴,你也不会被唠叨。”
沈思墨偷看着陆怀川的表情,继续说:“而且,你的家庭关系有点复杂,你和表妹……嘶……嗯,反正这种人生大事还是……要多加考量。不光是我,你也是。”
“你很在意何琳?”
“你看你这话问的。”沈思墨尴尬地蹭蹭鼻子,避开陆怀川炽热的目光,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咕哝道,“呵,是个人就得介意吧,除非你女朋友不在意你。”
陆怀川点点头,当机立断拨通一串陌生号码。
等待接听的嘟嘟声响了几下后,电话被接通。
何琳明快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哥,你又要给我们捐钱了?”
陆怀川将通话改为外放,问:“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脑子被斑马踢了?”她安静了几秒,深吸一口气,问,“是嫂嫂在旁边吗?嫂嫂,我和陆怀川就是表兄妹,我还没有疯狂到喜欢上自己表哥。上次那事是他用三百万贿赂我,让我陪他演戏。你知道的,没有人能拒绝钱的诱惑。抱歉,瞒了你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