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件事。”
“什么?”
“上次李秀莲不是说想跟我一起经商吗?让她明天下午来面试吧。”
闻言江隽一怔,这件事李秀莲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好。”
“放心吧,我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对她手软的。”
听到谭漓的话,江隽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他哭笑不得,“你对她严格一点也是为她好。”
随后两人一起去巡城,路上遇到了徐千枫。
之前那件打架斗殴的恶性事件,源头其实是江隽。
江隽并没有公开他“捐款”一事,这件事也只有盛城高层才知道而已,他觉得只要这些高层知道,那他们就是有资格在盛城生活的。但他没想到这会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甚至闹到了谭漓面前。
后来徐千枫也知道了宋家一行人所作出的贡献,心中羞愤不已,来向宋明他们道歉了。
而后,徐千枫见识到了江隽的厉害,以及……他成了江隽的粉丝。
“三郎,今天去练武场吗?”
这句话大概是江隽听得最多的了,每次徐千枫看到他都要问他去不去练武场。
“行啊。”
直到用晚膳的时间,江隽这才回到城主府。
吃完饭,大家一起聊了会天,宋明跟谭漓汇报了一下今日的行程,而叶灵跟宋天,则是说明了一下今日的学习情况。
华灯初上,谭漓先行带着叶灵离开了。
就在江隽打算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李秀莲叫住了他。
“三郎,你……稍微等一下。”
说完,她跑进自己的房间,从自己衣柜中取出一叠衣服,她抱着那身干净的衣物,心脏跳得有些快。
她跑向江隽,因为小跑呼吸还有些急促,她脸色微微泛红,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那个……这是我之前给你做的衣服,你如果不嫌弃的话……”
她咬着下唇,将那身衣物递给他。
“……”
“……谢谢。”
江隽垂眸看着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柔软的头发跟头顶的发旋,他沉默了一会,有些想要开口问她是不是喜欢他,但最后他还是没问出口。
两人之间陷入了寂静,李秀莲觉得她心有些发凉。
她有些不太明白江隽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喉咙突然发不出声了。
“夜色深了,快回去休息吧。”
男人的声音温和又淡漠。
李秀莲不禁抬头,他清澈的眼眸散发着温柔的光辉,但他微微抿起的嘴角,让她知道江隽心中并没有这么轻松。
“……嗯,你也……早点休息。”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她觉得有些隐钝的痛意,还有些参差不齐的甜意——好像,他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她浅浅点了一下头,就回去了。
此时宋芽芽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李秀莲关上门缓缓走了过去,她坐到床边,伸手将宋芽芽凌乱的头发理顺。
她……应该是被讨厌了吧……
毕竟她是宋永安的妻子,而如今,却喜欢上了那个霸占她夫君身体的陌生人。或许在他眼中,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这大概是李秀莲第一次感受到了失落的滋味,她搂着宋芽芽睡过去,哪怕在睡梦中也还是眉头紧锁。
李秀莲忧心忡忡的度过了一晚。
但她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她就看到了穿着新衣的江隽。藏青色的长袍,衬得他肩宽窄腰很有压迫感,头发一丝不苟的绾起,清秀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
“怎么样?”
他问。
她心跳得有些快,脸不自觉地红了,她下意识低下头,“嗯……很好看……”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他眉眼弯弯,歪着头笑容如沐春风。
但是……江隽眼中的笑意逐渐散去,他不想伤害李秀莲,但有些事终归还是需要说清楚,比如……他不会喜欢她的。
哪怕他外表还是个一米八的小麦色肌肤的糙汉,但他内心还是个小姑娘。
——其实从很所细节都可以看出来。
更何况,他并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想法。
经历过之前的小世界,他就知道了他注定不能在这个世界长留,也不能跟任何人长相厮守。
“我……”
“我知道。”
他刚打算开口,李秀莲就打断了他的话,她有些不自在地捏着衣袖,脸颊上的红晕逐渐散去,显得有些苍白。
“我知道的……”
其实她也并没有他会喜欢她的这种幻想,像他这样的人——似乎所有赞美的词汇用在他身上都不够,这样美好的人,她又怎么能肖想呢。
头顶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你不知道。”
“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不自信吗?”
“……”
“喜欢是件很主观的事。就像红色,有人觉得它艳俗,也有人觉得它大气;就像我,你觉得我好,喜欢我,但也有人觉得我不好,讨厌我……”
他歪着头想了想,“就比如……王铮,他肯定是看我不顺眼的。任何事物,有人喜欢,那就势必有人讨厌。我喜欢你或者不喜欢你,都无法决定你的价值。”
“你的价值,只由你心的决定。”
“……”
李秀莲这次是真的呆住了。
她的……价值?
在她眼中,一个女人的价值,从来都是由夫妻中丈夫是否爱护妻子,由家庭中子女是否爱戴母亲所决定的。
她的价值,从来都不是她自己说了算。
仿佛只有别人认可了,她的价值才真正的实现了。
顿了顿,他说,“……过犹不及,一意孤行,也不好。”
“我对你虽无男女之情,但很高兴认识你,李秀莲。”
很高兴认识你,李秀莲。
这句话如同千斤石头一样砸在她的心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在她心中,这句话比任何所谓的甜言蜜语都要动听。
她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见面前这个人突然慌了神,她这才噗嗤一笑,她擦掉自己的眼泪,这才轻声问他:
“三郎,你是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