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玥依旧不放心,又担忧的道:“万一他们迁怒于你怎么办?”
陈富贵回:“青天白日的,我不信他们敢草菅人命。”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陈玥一眼,又道:“你若是考虑清楚了,决心跟着阿渊,那便把婚事办了,免得遭人惦记。”
突然就牵扯到了婚事,陈玥既惊讶又意外,立马就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应道:“我......我们准备开春以后就成亲。”
陈富贵一愣,自己的妹妹都快成亲了,他这个当哥哥的还是刚得知消息,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有点难受。
但他不想被陈玥看出了心思,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好,很好!日子定下来了吗?”
“还没有。”
“定下来了告诉我,我给你张罗。”
陈富贵有心帮忙,但陈玥不太愿意接受,下意识便拒绝了。“不用了,我们没想要大操大办。”
后面的话陈玥没有说出口,其实她只想请几个亲近之人到家叙叙,但没有陈富贵一家。
陈富贵对此并不知情,依旧想着帮她操持。“那怎么行,一辈子就这一次,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
陈玥又何尝不想让人见证自己的幸福,可这些所谓的亲人,带给自己的只有伤痛,她着实不想在那么美好的时刻留下他们的身影。
便再次拒绝道:“真的不用了,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大哥了。”
她的态度强硬且疏离,一点余地都不留。
陈富贵见状,也不再强求。
气氛凝滞了片刻,两人都低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富贵眼珠子一转,又想起了陈玥去看他的那次争吵,似乎听她提起了云柔,于是又问道:“你是不是见过云柔了?”
陈玥一愣,显然没料到陈富贵会这么问,斟酌了一下才回道:“嗯!之前阿宝受伤,我们在梧县恰巧遇到了她,闲聊了几句。”
听到陈玥肯定的回答,陈富贵眼中迸发出了惊喜的光,连忙追问:“她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他心里还惦记着云柔,迫切的想要知道云柔的近况。
陈玥实在想不通陈富贵心中所想,也懒得去揣测,直接回道:“她过得很好!
与魏家结了亲,有了孩子,夫妻恩爱,家宅和睦。”
“是嘛,她嫁进了魏家。”陈富贵肉眼可见的失落了,但还是强撑着,不想在陈玥面前表现出半分难过。
“魏家我听人提起过,是个不错的人家,她在那里不会受委屈。”
陈富贵语气轻松,但陈玥还是能看出掩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忍不住问道:“你既然放不下云柔姐姐,当年又何必那么绝情?”
说起原因,陈富贵又立马变了脸色,幽怨又痛苦。
挣扎了一瞬,又恢复如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已经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说完他又强硬的挤出一丝笑容,继续感慨:“她能与你说这些,说明已经不怪你了。”
陈玥一愣,忙问:“怪我什么?”
陈富贵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说出来,毕竟事情都过去多年了,如今再讨论着实没有意义。
而陈玥也特别想知道陈富贵口中的“怪”到底是什么意思,眼神急切的望着他。
那眼神像极了小时候闯祸后,撒娇卖萌的缠着陈富贵帮她解决的样子。
陈富贵又心疼又无奈,还是说起了当年的事情:“当年你不是失手打碎了她母亲的遗物吗,她能与你攀谈,便是不介意那件事了。”
陈玥可不背这个锅,当即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的反问:“谁告诉你的?谁说我打坏了她母亲的遗物?
我确实不小心摔坏了她一个玉镯,但那是她送给我的。
我只是太喜欢,太激动,才不小心摔坏了。
可那怎么可能是遗物,是遗物她会送给我吗?
而且她说了,下次见面的时候重新送我一个,我怎么就......怎么就成了摔坏她母亲遗物的人!”
陈玥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陈富贵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扶着陈玥的双肩,神情严肃的质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摔她母亲的遗物?”
面对他不信任的质问,陈玥心里特别难受,发疯般的叫喊:“没有!没有!反正你又不信我,还问我做什么!”
陈玥情绪失控,最接受不了的是陈阿宝,当即便拿起了一旁的棍子,作势就要冲上去。“敢欺负我姐姐,打死你!”
这一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保护姐姐,早就忘了对陈富贵的恐惧。
阿渊一把抓住棍子,冷着脸问道:“你干什么!”
陈阿宝回:“还能干什么,我去揍他!”
阿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随即分析了起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管他奇不奇怪呢,先揍了再说!”陈阿宝也是急得失了理智,心里就只有揍陈富贵这一件事。
阿渊紧拽着不松手,生怕他出去搅局。
导致陈阿宝拽了几次都没拽动,心里更急了,压低声音冲着阿渊嚷道:“阿渊哥,你干什么呀!快松手,让我去揍他!”
阿渊不紧不慢的取下他手中的棍子,揽着他的肩,轻声在他耳边说道:“陈富贵说,你姐姐摔了云柔母亲的遗物,而你姐姐却说没有。
你说说,他们到底谁在撒谎?”
陈阿宝被问得云里雾里,但他是谁,宠姐狂魔啊,当然是无条件站在姐姐这边喽。“肯定是陈富贵在撒谎,我姐姐怎么可能撒谎!”
可阿渊却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若是他们都没有撒谎呢?”
陈阿宝双臂环胸,不屑的应道:“那怎么可能,总有一个人在撒谎!”
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了,若有所思的托起下巴,认真的分析了起来:“我姐姐没撒谎,陈富贵也没撒谎,那是谁在撒谎?那个云柔姐姐吗?”
陈阿宝的理智终于回归了,在脑海中仔细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那个云柔姐姐不像那样的人,会是谁呢?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渊看他着急的模样,淡定的笑笑,然后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谁最不想让你姐姐跟陈富贵拉近关系,便是谁。”
陈阿宝当即就想到了大伯母,顿时更加疑惑了。“是她!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原因,阿渊也同样如此。
陈富贵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踉踉跄跄的离开了,他必须弄清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