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弹了个响指,饕餮真气嗡鸣!
一声闷哼!
玄诚长老扣住清薇的手臂,如同抽了筋骨,瞬间耷拉下来。
清薇趁机挣脱,被杜清远一把拉回护住。
玄诚踉跄后退,体内随即传来一连串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噗”声!
那是他体内经脉被饕餮真气引爆后,逐一震碎的声音!
他全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仿佛有无形的刀刃在体内剐过。
玄诚再也支撑不住,剧痛之下瘫倒在地,哀嚎翻滚起来!
我并未一次性引爆他所有真气,那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我走到他面前,声音冰冷:“九幽教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师门,弑杀师兄!”
玄诚面孔极度扭曲,嘶吼道:“干你娘的小畜生!休想从我口中……”
“回答错误。”
我手指再动,饕餮真气震动!
“咔嚓!咔嚓!”
他丹田气海处传来清晰的碎裂声!
多年苦修的精纯真气瞬间失去束缚,在他残破的经脉中疯狂乱窜!
这让他彻底散功,真气却无法导出,这种痛苦,比凌迟还甚!
他想咬舌自尽,却发现连抬起下巴的力气都已失去,蜷缩在地上,不断地抽搐!
“你杀了我吧!”
“想死?”我语气淡漠,“落在镇武司手里,生死,由不得你!带回去!”
王武立刻带着两名税吏上前,取出特制的天道锁镣,“咔嚓”数声,将其锁死!
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从他怀中掉落。
那石头形似太极,一边呈玄黑色,幽深如夜空;一边呈乳白色,温润如羊脂。
黑白交界处并非直线,而是流畅的弧线,彼此交融,仿佛在缓缓转动,散发着调和阴阳的气息。
正是青城派镇派之宝,阴阳鱼石。
握在手中,便能感到周身气机与外界天道大阵的联系变得晦涩不明。
这块石头,自成领域,能隔绝天道大阵!
若是与九幽教的阵盘相结合,将对镇武司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时,几名青城弟子也将依旧昏迷不醒的清风子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
凌云子得知全部真相后,满脸羞愧与悔恨,走到我面前,深深一揖:
“江大人,我糊涂!我不该轻信玄诚这逆贼的蛊惑,险些酿成大错,还冤枉了清风师弟!我……”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请罪,“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此地不宜久留,先回青城派再说。”
……
一行人回到青城派时,已是半夜。
当众人看到被天道锁镣重重禁锢玄诚长老时,整个青城派上下瞬间哗然!
我站在众人之前,“经查,青城派长老玄诚,勾结九幽教,暗算掌门清虚道长,盗取镇派至宝阴阳鱼石,并陷害清风子。现首恶玄诚已束手就擒!”
谁都不敢相信,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竟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随即,我取出阴阳鱼石,将其交还给另一位玄机长老:“至宝已然追回,望贵派能善用此物,全力救治清虚道长。”
剩下的,是青城派的内务,我们镇武司不便干涉。
……
当晚,我们便在青城派客院住了下来。
李文博屏退了左右,屋内只剩下我二人。
他自顾自地斟了杯茶,摇头叹道:“本想邀你来青城品茗论道,赏这三月桃花,没想到竟遇上这等扫兴之事,还险些让你身陷绝境,是老夫考虑不周了。”
我为他续上热茶,语气恭敬:“李学政言重了。若非您在此坐镇,今日局面恐更难收拾。何况,魑魅魍魉自己要跳出来,与您何干?”
李文博看了我一眼,放下茶杯,神色严肃:“你是个聪明人,今日之事,你当真以为是巧合?”
我笑了笑,“请学政大人指点。”
“你是三月十三方临时起意来青城。三月十四,清虚便遇袭,鱼石被盗,一切线索都恰到好处地指向后山,引你入瓮。这时间拿捏得如此精准,若说背后无人窥伺、推动,你信吗?”
我心中早已推算过此事,沉声道:“您的意思是,这与白日的学宫论辩有关?”
“十有八九!”李文博语气肯定,“你今日在学宫,借杜家小子之口,将‘削藩’二字抛了出来,虽未深论,却已触动某些人的逆鳞。他们不便直接在学宫发作,便想借青城派这潭水,给你一个下马威,甚至……更糟。”
他顿了顿,直言不讳,“在这蜀州地界,有这般能量的,老夫想不出第二人。”
他虽未明说,但意思已昭然若揭。
我沉吟片刻,虚心请教:“局势如此,我当如何应对?”
李文博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祸兮福所倚。玄诚勾结九幽教,意图刺杀镇武司监正。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我立刻领会他的意图,顺着他的思路说道:
“玄诚之事,正好给了我一个清查武林联盟各派的绝佳借口。”
李文博眼中赞赏之意更浓:“哦?”
“让他们自查自清,我们镇武司只需监督。将来哪个门派再出纰漏,便再无推诿搪塞的借口!”
李文博抚掌微笑道:“正是此理。名正,则言顺。有了这面大旗,许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与李文博一席谈,让我对蜀州错综复杂的局势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青城派的内乱虽暂告段落,但我的麻烦,还没有结束!
……
送走李文博后,我独坐案前,白日里那场充满谎言的梦境再次浮现。
一向绝对服从的梦傀紫魇,为何会在我主导的梦境中,编织虚假的信息?
心神沉入识海,召唤出梦傀:“紫魇!”
一道窈窕的身影裹着朦胧的紫色轻纱,自虚无中显现。
她微微欠身,声音依旧柔媚:“主人。”
我不动声色,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今日后山,暗影长老亲自设局刺杀,如此重要的行动,为何你未能提前示警?”
紫魇抬起脸,绝美的容颜上几分惶恐:“回禀主人,属下……未曾收到任何关于此事的讯息。教内核心机密,暗影长老向来谨慎,不会轻易透露。”
我凝视着她,试图从那双熟悉的眼眸深处捕捉一丝异样。
“是吗?”我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衣服脱掉。”
这个命令带着绝对的支配意味,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试探。
紫魇闻言,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只是最寻常的指令。
轻纱滑落,她温顺地跪伏在地,摆出一副予取予求的柔媚姿态。
她仰望着我,眼神迷离,仿佛在等待接下来的恩宠。
这份过于流畅的顺从,与她灵魂深处曾有过的那一丝本能抗拒截然不同。
我心中冷笑,更加笃信:
眼前这个拥有紫魇外形的梦傀,其内核,恐怕早已不是先前那个受我绝对掌控的存在了。
一丝凛冽的杀意自我心头掠过,几乎想立刻将这个被污染的梦境连同她一起彻底碾碎。
但就在念头升起的刹那,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浮现。
毁掉她,不过是消灭了一个已知的危险;但留下她……
一个被对方以为仍在掌控中的“棋子”,若是运用得当,或许能有意外效果!
我伸出手,指尖并未触及她,虚按在她额前:“记住你的身份,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
“是,主人。”她柔顺地回应,眼神依旧空洞而妩媚。
意识抽离,梦境消散。
我睁开眼,窗外月色清冷。
紫魇已不可信,但这条看似危险的“双向通道”,或许也该轮到我来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