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赫直到看着他们吃了蛋糕才挂断电话,他也想吃,可惜吃不到。
电话挂断的瞬间,卓玄已经看向了院外,“不打扰了,我该走了。”太晚了,不适合在她家里留太久。
“稍等。”金财财的话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有什么事情吗?”
“我做了点猫饭,今日是玄哥的生日,也让它们沾沾光。”金财财不确定地想,“应该没有沾染王者之气吧?”
卓玄笑了笑,声音低沉,只喉头动了动,“试试就知道了。”
小猫们很喜欢,围着尚且温热的猫饭大快朵颐。
卓玄看着围成一团的小猫,眼神温和,他除了喂猫,并不会和这些小东西太过亲密,最多也就是摸摸脑袋。
他似乎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不想要过多接触,似乎对亲密的关系充满了厌倦。
金财财仍旧站在一边,担心自己身上的气息惊扰了小动物们。
两个人一蹲一站,在寒风料峭的河边喂了会儿猫,直到小猫们吃饱喝足离开了,才彼此告别。
“快回去吃饭吧,寿星公。”金财财开玩笑,“可别闹出胃病,不然就更像霸总了。”
“霸总?”卓玄玩味的吐出这两个字,“你觉得我是霸总?”
“冷静、理智、喜怒不形于色,如果加上胃病或者什么讨厌女人,只有女主角才能接近的毛病,就更像了。”金财财开玩笑——
“李秘书,三分钟之内,我要那个女人的全部资料。”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有点暗哑。
卓玄哼了一声,捂住了胃部,金财财立刻看过去,紧走几步来到他身边,“你还真有胃病啊?”
她想要伸手扶住他,在马上就要靠近对方手臂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呃,我给你的助理打电话?”
一只大手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不用,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卓玄内心自嘲一笑,虽然心中全是慎戒和抗拒,但是在她靠近的时候,情绪还是不能完全控制。
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自制力。
“好多了,谢谢你。”金财财感觉到那只大手慢慢松开,人也礼貌的站远,“对不起。”
“好好休息,工作是忙不完的,你的气色不大好。”
“好。”卓玄快步离开了,简直头也不回的狼狈离开。
金财财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舒张了一下手指,风里有淡淡的烟草味。
除了初见时遇见他燃着烟之后,就再没闻过的烟草味卷土重来。
她不喜欢抽烟的人,但是对这种淡淡熏染在身上的烟草味却有种生理性的喜欢。
卓赫自然是不抽烟的,他的肉味,也就是健康肉体的味道,是很淡又很特别的味道,有香烛、旧木头、还有年轻人的朝气和明澈的灵魂味道。
卓玄却不一样,虽然他也仍旧年轻且健康,但灵魂的底色带着一股冷冽的味道,像是雪后的松树、像是岩浆之上的冻土,带着执拗、责任、自我约束。他不滥情,不优柔寡断,是个成熟的成年人,熟谙社会运行的规则与弱肉强食的定理。
如果说卓赫是一只刚刚开始捕猎的小狼,那么卓玄就是狼王。
很少人能抗拒这样的吸引。
其中不包括她。
最后一次彩排结束,终于到了表演的那一天。
金财财早早准备好了年货寄到了艾菲卡,今年父母仍旧不回来过年,农场离不开人,两人都不是黏黏糊糊的性格,只要知道闺女好好的也就放心了。
他们已经在农场装了投影仪,要好好看一下闺女的演出。
所以金财财上场的时候一点都不紧张,反而状态非常好。
“红日生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
茱莉看到了实时的收视率,小金的这首歌充满昂扬自信与家国情怀,是十分讨喜的,观众们都非常喜欢,换台的都少了。
即便是听过的,也不介意再多听一遍。
等她下场后,关于她的衣着和穿的戴的甚至发型都已经有人扒出来放到网上了。
普兰特的路德总裁笑得合不拢嘴。
品牌方也难呀,这年头不作妖不塌房的艺人多么凤毛麟角,指不定啥时候代言人就翻车了。
谁都想像爱仕与百达翡丽一样不设代言人,好歹没有负面铺天盖地的时候,但是也要有那个底气和业界地位才行啊。
金财财代言的美妆线今晚迎来了大爆,春晚同款销量一路飚高至售罄。
她的衣服设计师早已经认领了,还近距离展示了布料纹理,引来了一片惊叹。
别看品牌是国外的,这衣服料子可是华夏的,而且还是老料子,能保存的这么好,真是太罕见了。
以至于演出结束之后,不少富婆姐姐都打来电话,询问是否还有老料子的事情。
其中以杨渝莲为最快。
金财财失笑,“姐姐,哪有那么多老料子,不过是机缘巧合得了一块,剩下的被设计师拿去了,我一条布丝都没了。”
她顿了顿,“但新料子还是有的,我只跟你说,枣红、酱色和石青,只有这三种颜色,料子也是绝美,我除了给爸妈做了衣服,其他都还没动。”
“那还说什么,你什么时候空了,咱们见个面!”杨渝莲拍板说。
料子是好料子,就是颜色太暗太重,现在穿不得,像是有点年纪的人才能压得住。
不说别的,那件石青色缎子做件旗袍,肯定适合杨渝莲,庄重又体面,正适合她那种端庄的女子穿着。
杨渝莲见到料子果然喜欢,三种都拿了一匹,还强行给金财财送了好些各地特产,光是蜜桔都够她半个月了。
卓赫头一天也回来了,只是没有来得及在女朋友上台前见一面,就跟着哥哥一起去老宅过年了。
金财财到家的时候还来得及和他一起新年倒数。
两个人开着视频说话,打赌要一起守夜,结果谁也没忍住,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爆竹声声,卓玄却不怎么好。
生物学父亲带着他甩籽一样生出来的一窝孩子回来了,他从不知道他竟然享受儿女讨好到这种程度。
他不能理解这样的人生,却丝毫没有给面子,直接当他们不存在。
离开了那个叫人窒息的大客厅,见弟弟的房门虚掩着,他皱眉看了看四周,进去看了看,发现他睡得正香,手里还拿着手机。
他找了个毯子给弟弟盖上,却发现了通话界面里的美好睡颜。
电话那边的姑娘穿着一件长袖的丝绸睡衣,画面对准了她的脸颊。
可能屋里温度比较高,她脸颊都染上了红晕,睡得很香甜。
长长的睫毛落下,在脸上眼下形成了小刷子一样的阴影。
明明没有化妆,却无端叫人觉得诱惑。
他应该关掉手机的,却贪婪地看着那一帧画面。
仿佛一个卑鄙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