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没了指望,也就没能再掀起什么风浪,所以日子就此重新平静了下来。
叶氏母子再度搬回一号院,两兄弟又重操旧业,继续在黑市操持起了营生。
贾东旭本凭借偷来的钱,和秦淮茹关系恢复的差不多了,两人的感情枯木逢春,仿佛又回到了新婚燕尔之时。听闻秦淮茹这个月月事迟迟没来,极有可能贾家即将再添新丁。但现在没了“零工钱”,咋办?
贾东旭心有不甘,再次悄悄溜进许大茂的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可惜依旧一无所获。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选择去卖血。所幸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他的身体稍有恢复,勉强能够承受卖血带来的损耗。
可背负着易中海的断情债,血液的再生速度根本赶不上易中海的频频催促。
没多久,他的身体越来越亏空,面色苍白如纸,走路都开始摇摇晃晃。
“东旭,你是不是生病了?”
贾张氏和秦淮茹看贾东旭日益憔悴的模样,心疼得犹如刀绞。
“你们别担心,我没啥事,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吧,多歇歇就好了。”
贾东旭在厂子里没了易中海的照拂,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偷奸耍滑,这般如此,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高强度的劳作与压力。
“那你自己掂量,撑不住了就及早休息。”
秦淮茹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给棒梗,嘱咐他跟何雨柱买点荤腥,好给贾东旭多补补身子。
厂里工友们也纷纷劝贾东旭请假休息一阵子,可身后有易中海这条疯狗穷追不舍,他只能咬牙坚持。
这天,贾东旭强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勉力操控着机器。可他整个人已被疲惫彻底击垮,注意力无论如何都集中不起来。一个不留神,手滑了一下,机器的砂轮瞬间朝着他的手臂切去。这一刻,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懵逼的瞬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反应。周围工友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顿时不约而同地发出惊恐万分的尖叫。
砂轮无情地切入贾东旭的手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然而,厄运并未就此罢休,机器凭借着强大的惯性依旧疯狂运转,贾东旭整个人竟被生生卷入了机器之中。紧接着,一阵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夹杂着贾东旭凄惨的叫声,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工友们见状,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关停机器,而后又拼了命的想要把贾东旭拽出来。可当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贾东旭解救出来时,他的身体已支离破碎,已然没了气息。鲜血染红了机器,也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就这样,刚刚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猝不及防的就死在了操作台上,遗言都来不及留下一句。
易中海看到如此血腥惨烈的场景,也不禁被吓得呆若木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贾东旭会因为一心给自己凑钱,而遭遇这般飞来横祸。他心中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惧,他害怕这件事会和自己沾上关系,进而引发一系列不可控的连锁反应,好在自己逼迫贾东旭还钱一事无人知晓,所以这个秘密必须烂肠子里。
杨厂长一众厂领导听闻这霹雳般的惊天噩耗,哪还有心思喝茶,一个个心急火燎朝着现场飞奔而去。
王德发早已吓得瘫坐在地。上一次厂里出现人员伤亡事故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说来也巧,那个亡魂也姓贾,貌似还是贾东旭的父亲。老贾压成片儿,小贾剁成块儿,照这情形,再来个姓贾的,怕是得落个切成丝儿的下场。难道贾家真成了轧钢厂的克星?事后一定要提醒杨厂长,决不能再让贾家人来厂里霍霍了,甚至其他姓贾的员工也要想办法开除了。
“人怎么样?还喘气儿吗?”
杨厂长赶到,第一时间询问贾东旭的状况。
“杨厂长,人已经嘎了,回天乏术。”
厂医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出这种事!安全操作规程都三令五申强调过了,千叮咛万嘱咐怎么就……”
杨厂长一脸痛惜,他眼色沉重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工人,最后目光停留在贾东旭那毫无生气的躯体上,心中满是无奈与悲痛。
眼下还不是追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通知贾东旭的家属,趁着这个间隙,他必须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商讨此次事故的后续解决方案。
在工友们的帮助下,贾东旭的遗体很快被七拼八凑差不多了,而后被盖上了麻袋。
杨厂长这次把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召集了,甚至把易中海小组也带上了,只是何雨柱在外“采购”,没能到场。
“事情起因如何?又该怎么妥善解决?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我们必须给贾东旭家属一个合情合理、妥善周全的交代。”
厂子刚被评定为模范典型,就捅出这么大篓子,这要是发生在兄弟工厂参观学习时,丢人就丢到姥姥家了。
王德发作为车间主任,首当其冲,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此时却紧张的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
赖科长由于此前经历过一些类似的血腥场面,心中虽也震撼,但并未产生太大的波澜,率先打破沉默,开了口。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贾东旭此次事故究竟是违规操作,还是纯属意外。只有明确了这一点,我们才能做出进一步的决策。若是前者,厂子的名声或许还能有所挽回,向上级也能有个交代,相应的处罚也不会过于严重。但如果是后者,我们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安抚好贾东旭的家属,同时制定出详细的整改措施和切实可行的防范对策并上报,该接受处罚的绝不能姑息,相关连带人员也难辞其咎。”
“对!王德发你当时就在现场,说说具体情况,你们离贾东旭最近,也描述下当时的场景。”
杨厂长一边严厉地质问王德发,一边将目光投向贾东旭的小组成员。
“厂……厂长,我当时正在车间巡视,突然听到呼喊声,便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贾东旭已然卷入了机器。随后我立刻组织人手展开施救,同时派人去通知厂医。您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贾东旭刚被救出来的场景。至于具体是因何发生的意外,我还没来得及去深入了解。”
王德发此刻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恐怕要毁于一旦了,贾东旭的这场事故,极有可能为他的事业画上一个凄惨的句号。
“厂长,贾东旭最近精神状态一直萎靡不振,工作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我们都劝他休息,可他说家里急需用钱,我们猜测与此有关。”
一位小组成员小心翼翼地开口,今天的事虽和他无关,但此时的压抑气氛还是让他喘不过气来。
“王德发,你身为车间负责人,平日里是如此关注工人状况的?这么严重的问题,你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还有你易中海,作为贾东旭的师父,连最起码的关心都没有给予,贾东旭身体状况欠佳,你为何不及时加以阻止?厂里一直大力倡导以人为本的理念,你们都把厂规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吗?”
杨厂长怒火中烧,一个工人因为家庭因素在工作中遭遇不测,而作为小组组长和车间领导,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厂长,我……我确实疏忽了,最近车间的生产任务异常繁重,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生产进度上了。”
王德发额头冷汗滚落,说话也变得嗫嚅起来。
“任务重也不能忽视工人的情况!事后你们必须深刻反思,给贾东旭家属一个交代,也给厂里其他工人一个交代!”
”杨厂长冷哼一声,不过现在还不是大发雷霆的时候,既然事情已经基本明晰,得赶紧给出切实可行的应对策略了。
“我提议给予贾东旭家属最高标准的赔偿,并且将工作岗位继续保留给其家人。至于其他的要求,等与家属见面后再做商议。至于对你们的处罚,届时根据具体情况再做定夺。”
众人对杨厂长提出的处理方式均无异议,唯有王德发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一时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