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皇上开口道:“今日春宴,就是图个热闹开心,大家不必拘谨,尽情展示才艺,共度佳节。”
话音刚落,一位年轻的公子起身抱拳说道:“皇上,学生愿献诗一首,为春宴助兴。”
得到皇上应允后,他朗朗念起诗来,词句优美,意境深远,赢得众人一阵掌声。
紧接着,三公主款步走上台,淡定坐下后,手指开始拨弄着琴弦。
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在御花园中回荡,令人陶醉。
三公主一曲琴音落下,清脆悦耳的余韵还在空气中萦绕,顿时引来一片热烈的掌声。
文景妤着实有些意外,平日里那个刁蛮任性的三公主,竟能弹出如此美妙的琴曲,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三公主施施然走下舞台后,萧妙菱优雅地站起身来,向着皇上、皇后和太后盈盈福身:“皇上、皇后、太后,臣女斗胆,想上台为大家画一幅画。”
皇后微笑着点头:“早有耳闻萧家小姐才情出众,今日正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萧妙菱莲步轻移,缓缓走上台去。
她伸出纤细的手,拿起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上轻轻勾勒了几笔,眨眼间,一幅《牡丹争艳图》的大致轮廓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紧接着,她又有条不紊地为牡丹上色。
没过多久,一幅色彩艳丽、栩栩如生的《牡丹争艳图》就大功告成了。
画完后,萧妙菱有意无意地回眸,目光扫向文景妤所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将画递给一旁的宫女,恭敬说道:“臣女这幅拙作,还望太后娘娘不吝品鉴。”
太后仔细端详了一番,微微点头,淡笑着评价:“嗯,萧家这丫头的画确实不错。”
这时,张雪娇在席间突然提高声音说道:“之前大家都领略过杏林郡主的琴艺,想来郡主在诗词书画方面也不会逊色。今日这春宴盛会,不如请郡主也一展才华,让我们开开眼?”
说完,她与萧妙菱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周围的几位贵女见状,纷纷用手帕掩着嘴轻笑起来。
一时间,整个大殿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文景妤。
只见她神色从容,不慌不忙地拿起手帕,轻轻拭了拭嘴角。
而后对着旁边的宫女吩咐道:“麻烦去膳房帮我取几块烧剩的木炭过来。”
看着她那淡定的表情,战王心里就放心了不少,自己喜欢的姑娘,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惊喜。
想到这儿,他又将目光冷冷地投向张雪娇。
很快,宫女匆匆捧着乌黑的木炭碎块回来了,这一幕让在座众人忍不住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这杏林郡主拿木炭要干嘛?不会是她不会用毛笔吧?”
“应该是,毕竟她是从乡下来的,不会拿毛笔也是正常,木炭是乡下人常用的。”
文景妤接过木炭,稳步走上台去。
她直视着张雪娇,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位小姐,我知道你刚刚就是想让我难堪。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妨比试比试,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出丑。”
张雪娇完全没料到杏林郡主说话如此直白,全然不像其他世家小姐那般委婉含蓄。
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故意想让人难堪呢,要是承认了,今后在京城可就没脸见人了。
她急忙辩解道:“郡主误会了,我绝无此意,只是真心想欣赏郡主的才华罢了。”
文景妤也不想跟她多费口舌:“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不过是你提议让我展示才艺,我这都上台了。现在我也请你展示展示才艺,你总不会拒绝吧?难不成你的身份比我还尊贵,我请不动你?”
在场众人都没想到杏林郡主如此干脆利落,这番话更是让张雪娇无从推脱。
太后看着这群小姐又开始折腾,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身旁的洪嬷嬷叹道:“哎!这些世家小姐啊,真是入不了哀家的眼。左看右看,还是杏林这丫头招人喜欢。”
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战王,笑着夸赞:“还是骁儿有眼光,没瞧上这些矫揉造作的世家小姐。”
战王一脸得意,挺直了腰杆说道:“那是自然,这些京城小姐一个个装模作样的,儿臣看着就倒胃口。表面上温柔贤淑,背地里心思可坏着呢。”
就在太后和战王交谈之际,张雪娇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台。
她自觉自己的画技还算不错,又见文景妤手里拿的不过是几块木炭,顿时自信心又增添了几分。
文景妤看着张雪娇,平静地问道:“准备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吧?”
张雪娇狠狠瞪了文景妤一眼,闷声说道:“可以了。”
张雪娇立即铺开宣纸,提笔迅速的在纸上画起来,生怕文景妤赶超她似的。
文景妤却没有急着画,而是蹲下身子,将木炭在粗糙的地面上轻轻磨了磨,调整其粗细。
随后,才站起身来,将宣纸铺开。
接着,她目光专注地看向太后,眼神中透着一种沉稳与自信。
她先用木炭在纸上轻轻勾勒出太后的大致轮廓,手腕灵活转动,线条流畅自然,寥寥几笔,太后端庄的坐姿和大致身形便跃然纸上。
接着,她开始细致地描绘太后的五官。
画眼睛时,文景妤眯起自己的双眼,仔细观察太后眼中的神韵,那温和又带着威严的目光被她精准捕捉,木炭在纸上轻点、滑动,一点点勾勒出眼眶的形状,再用细腻的线条描绘出眼皮的褶皱,最后轻轻晕染出眼眸的深邃。
描绘太后的头发时,她又借用了一旁侍卫身上的刀,将木炭削得极细。
然后一根一根地画出发丝,从发根到发梢,每一笔都饱含着她的专注。
随着她的笔触移动,太后那整齐盘起的发髻逐渐清晰,就连发丝间若隐若现的光泽都被她巧妙地表现出来。
面部的轮廓和五官渐渐成型后,文景妤开始注重整体的明暗关系。
她根据光线的方向,用木炭轻轻涂抹出阴影部分,使得画面更加立体生动。
在描绘太后服饰的纹理时,她时而用粗线条强调轮廓,时而用细腻的排线表现布料的质感,将太后服饰上精致的花纹和绸缎的顺滑质感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