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黎昭昭并没有想到,在她这里,陆砚还真是小小地说了个谎。
这些他送过来的人都是为了他们感情努力的人,耳边潜移默化之下,陆砚还真就不信黎昭昭会一直都对他动不了心。
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来对待。
“你把远阳候绝嗣的事情告诉他就不怕他赖上你?”
陆砚夹起琉璃虾饺放入黎昭昭的盘子中,又给自己拿了一个,透明的虾饺滴溜溜地在盘子里打着转,好不调皮。
“我骗他的,他的确被下过毒,但是是那种重振雄风的毒药,估计是张氏觉得他不行,断子绝孙我可没有看出来,只是在想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子嗣,估计是在子嗣的方面非常艰难。”
黎昭昭樱桃小嘴之中接二连三地吐出惊世骇俗之语。
站在一边服侍的朝颜等人都汗颜的不行,他们家小姐还真是虎得可以,这些令人瞠目结舌的言论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只有知道了自己子嗣艰难,才会对得来的子嗣分外珍惜。”
“你这是打算把远阳候往死里逼。”陆砚挑了挑眉,显然明白了黎昭昭要做什么。
“怎么?陆太傅又要打抱不平了?”
“你做得非常不错,我很喜欢,像这样的人渣就应该用非常手段来对待。”
陆砚摸了摸鼻子,小姑娘果然记仇,这件事算是过不去了。
早知道他会在今日喜欢上黎昭昭,前世他就不应该那么欠嘴地去插足别人的家事,真是一报还一报。
“呵。”
黎昭昭轻笑了一声,抿了一口果子酒。
真味斋独特的酿酒工艺,果子的清甜在黎昭昭的口腔之中回荡,甚至尝不出来酒味,只余香甜。
她不常饮酒,可今日却想要小酌几杯,面颊染上了两朵红晕。
“太傅,除了找到太子,你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
黎昭昭偏过头,清亮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
陆砚抿了抿唇,直视着黎昭昭:“想大齐海晏河清,想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情。”
“呵,那你的路可长着了,至少宁王不是那么容易被搬倒的。”
黎昭昭扯着嘴轻笑了一声。
她知道且非常清楚,远阳候府不过就是一群蠢货,把他们拉下水非常的容易,因为整个侯府就像是个筛子一样,到处漏风。
但宁王府就不一样了,宁王深受荣德帝喜爱,想要把他送进去可不是什么易事。
“巧了,我与宁王也有仇,咱们走的是一样的路。”
陆砚摊了摊手,笑意盈盈。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也希望你能够梦想成真。”
黎昭昭轻声说了一句,半倚在椅子上,合上了眼眸。
“朝颜,月禾,好好照顾你们小姐,明日早上让厨子做点清粥,这真味斋的酒看似没有酒味,后劲却很大,非常醉人。”
“太傅且安心,婢子们一定会将小姐照料好的。”
朝颜应了一声,他们也都没想到这酒这么醉人,黎昭昭一下子就倒在了椅子上。
“将军府那边你们盯着,想办法把李同殊和李念娇有染的事情告诉给李夫人。”
陆砚回到了太傅府,随后就唤来了陆一。
之前将军府没有很多暗卫守着,是李同殊托大,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他一回到上京就调查他。
东窗事发之后,李同殊绝对会提高警惕。
“是,主子。”
陆一回答得痛快,心中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让事情闹得更大。
平白无故就害得他们家主子失去了职位,他们主母更是被他们害得有家回不去,这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们太傅府的暗卫绝不是孬种。
日上三竿,黎昭昭是被阳光照醒的。
她揉了揉发胀的穴位,一阵迷茫。
“朝颜!”
“小姐,您醒了?清粥都已经备好了,婢子帮您梳洗,咱们就去用膳。”
“我昨夜不是在院子里?怎么回到床上了?”
黎昭昭完全不记得喝了果酒之后的事情,她该不会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吧?
“小姐,那真味斋的果酒非常醉人,您喝了没一会就醉了,是太傅吩咐婢子们把您抬进来的。”
“那我有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黎昭昭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她觉得自己的酒品应该非常的不错,可架不住心事多啊。
朝颜回想了一下:“没有,小姐您就问了太傅几个问题,太傅都一一回答了。”
黎昭昭这才松了口气。
早膳摆上来,清粥小菜,黎昭昭吃得满足。
“小姐,门外有几个自称是黎家的耆老,过来说是找小姐有事。”
月容匆匆忙忙赶了进来,小丫头不经事,慌乱的样子都摆在了脸上。
黎昭昭嗤笑了一声:“让他们在正堂等着,等用完早膳我再过去。”
“小姐,一定是黎老夫人他们找来的,你不在李家的族谱上,他们就让黎家人来威胁您。”
朝颜愤愤道,小拳头都挥舞了起来,恨不得冲上去就把黎家耆老打一顿。
“不慌,我迟早都是要找他们的。”
黎昭昭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粥中的鱼片,爽滑鲜嫩,享受至极,不愧是真味斋的厨子,手艺没的说。
“陆五,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证据都收集好了吧?”
“都好了,郡主。”
陆五恭恭敬敬地拿上来,脸上带着对黎昭昭的钦佩。
他本来以为他们家主子就已经够料事如神的了,谁曾想郡主也是一样的,早早的就备好了这些东西,等待着黎家人上门。
一个时辰之后,黎昭昭才出现在了黎家族老的面前。
“你这小女娃未免也太过于托大,咱们好歹都是上了年岁的,你就这样把我们扔在这里生生耽搁了我们一个时辰?”
黎族长愤声指责着,声音颤抖,仿佛被气得不轻。
“你虽然自立门户了,也不在黎家的族谱上,你父亲管不了你,难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受你的待见吗?”
“那请问,我如今的姓名可写在了黎家的族谱上?”
“自然是的,否则我们怎么能够以你的长辈自居。”黎族长下意识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