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贞皇后和下人们扶着宋时睿进屋后,萧灿和宜夏也跟了进去。北齐新帝若是在景王府内出了事,那可是能影响两国相交的大事。
宋时睿躺在软榻上,满脸痛苦之色,贤贞皇后连忙上前为他按摩。
“娘娘,我略通医术,可否让我看一看呢?”宜夏问道。
宋时睿和贤贞皇后是秘密来的南楚,即便是这种时候,也不能请个大夫过来看诊。
贤贞皇后看了看宜夏,她对宜夏的医术不甚了解,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让开身,让宜夏上前查看。
宜夏先给宋时睿把了脉,又道:“陛下,我要看一下你的腿上的伤处。”宋时睿强忍着痛苦点了点头,贤贞皇后也帮着把他的裤腿挽起来。
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蜿蜒在宋时睿的腿上,宜夏眉心一跳,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的伤处,皮肉里的骨骼虽然已经长好,但错位严重,难怪他走起路来有些跛脚。宜夏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通过细细的按压他伤处里边的皮肉骨骼来判断他腿伤的情况。
不一会儿宜夏就站起身道:“陛下,您从前的骨头没有接好,之后又有寒湿之气进入骨缝里,这才导致了您如今的骨痹之症。”
贤贞皇后连连点头道:“太医也是如此说,但病在骨中,药石难医,并没有好的医治方法,只能让陛下少走动,在陛下骨痹发作之时通过热敷和按摩来缓解。可陛下先前受了不少苦,接掌江山后又过于操劳,如今发作的次数越发多了起来。”
宜夏吩咐如月道:“去取我的金针来。”又对如星道:“你去告诉岑叔,在陛下沐浴的热水中加羌活、艾叶、干姜、忍冬和桂枝一起烧开。”
宜夏又对宋时睿道:“陛下,在您沐浴前,我先为您行一回针缓解一下疼痛。”
如月很快就取来了一套金针,宜夏拈起金针扎入宋时睿身上的各个穴位,不多时,宋时睿腿上的疼痛果然缓解了不少,脸上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经历了一番疼痛,宋时睿声音有些虚弱,“没想到景王妃的医术如此之好,这次多谢你。”
“陛下不必客气。”宜夏取了金针,恰好岑叔带着下人将烧好的热水抬了进来,宜夏道:“这是加了活血通络草药的药浴,陛下需浸泡至少半个时辰,骨痹之症今晚便不会再发作。”
“没想到王妃的医术如此之好。”眼见宋时睿的疼痛缓解,贤贞皇后夸赞道。
“娘娘过奖了,快让陛下沐浴吧,明日我再过来给陛下看看。”宜夏微笑道。
贤贞皇后很是感激,“多谢你。”
宜夏点头行了一礼,嘱咐凝玉轩里的下人好生照看,便和萧灿一同出了凝玉轩。
萧灿拉着宜夏的手走回寝院,调笑道:“我家王妃医术高绝,困在王府后宅中实在是可惜了。”
宜夏挑眉道:“那殿下放我走吧。”
萧灿猝不及防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吓了宜夏一跳,他勾唇笑道:“那可不行,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回来就不能再走了。”
如月和如星还跟在他们两人身后,宜夏有些脸红地轻轻挣扎道:“快放我下来,还有其他人在呢。”
“殿下,奴婢有事先告退了。”如月和如星都是王府里调教出来的一等一的大丫头,不仅身怀武艺,也十分的有眼色,一见这状况立马双双脚底抹油地溜走了。
“你看,这不就没人了吗?”萧灿笑起来很好看,宜夏从他的侧面看去,端的是棱角分明,眉目俊朗无双,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他长得这么好看呢?
萧灿不用低头就知道宜夏在盯着他看,他勾唇调笑道:“夫人不仅可以看,还可以随便摸,本王的美色只供夫人专享。”
“你闭嘴!”萧灿简直毫无顾忌,虽然是在王府里,但四处都是守卫和下人,宜夏赶紧捂住他的嘴。
萧灿却趁机亲吻了宜夏的手心,柔软温暖的唇瓣贴在她的手心上,宜夏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手,宜夏红着脸又羞又恼,想要挣脱萧灿的怀抱,可萧灿抱得紧紧的,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萧灿笑得更开心了,他抱着宜夏走进寝屋,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欺身压了上去,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夫人,本王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宜夏看着萧灿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不禁加速,她和萧灿已经许久都没亲近过了,宜夏有些紧张的攥住了身下的床单,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还要去看看孩子睡了没?”
“奶娘和丫鬟都在,你担心什么?”萧灿不以为然地说道,伸手挑起了宜夏的下颌,眸色深沉,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可是冷落本王许久了。”
说着,萧灿便低头吻上了宜夏的唇瓣,宜夏刚开始还有些抗拒,但很快就沉沦在了萧灿的温柔之中。
窗外冬夜寒冷,屋内春光旖旎,一对璧人正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
次日一早,宜夏便去了凝玉轩。
永徽帝竟然还没起身,贤贞皇后很是感激地对宜夏道:“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陛下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宜夏笑道:“那就让陛下多睡一会儿吧,休息好对陛下的恢复有好处。”
贤贞皇后连连点头,对宜夏的医术更是多了几分信任。宜夏道:“我已吩咐王府中的厨子,在陛下早膳的粥里加了些温和滋补的药材,娘娘待会让陛下多喝一些。”
“王妃有心了。”顿了顿,贤贞皇后有些忐忑地道:“王妃的医术如此高明,不知能不能为陛下……”
“娘娘,陛下的骨痹之症成因复杂,我不敢保证能有根治之法,需得找到正确的病因才能对症治疗。况且陛下这腿疾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医治好的,陛下和娘娘是秘密来的南楚,时间紧迫,随时要回北齐,若要医治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贤贞皇后一时有些默然。
宋时睿没多久就醒了,只觉一身轻松,腿上的疼痛已然消失无踪。下人立刻上前伺候了他穿衣洗漱。他正在这时走了出来,贤贞皇后见到他,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陛下感觉如何?”
宋时睿笑道:“朕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过,景王妃的医术竟是如此的高绝。”
贤贞皇后也笑道:“臣妾方才还与王妃说了,昨晚若非王妃,陛下只怕彻夜都要难眠。”
宋时睿自从受伤以后便备受腿疾的折磨,从来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过一个整觉,即便回到了宫里,太医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终是治标不治本。
而景王妃昨晚的处置让他看到了希望,一个备受旧疾折磨的人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景王妃可愿为朕诊治?只要能治好朕的腿疾,王妃不管提什么条件,朕都会去做。”
宜夏有些无奈地道:“陛下,方才我还同娘娘说了,治疗不是这么简单的,首先要查找病因,即便找到了病因也要陛下有时间能接受治疗。”
宋时睿竟突然朝宜夏躬身行礼,道:“朕受这腿疾折磨,生不如死,劳烦王妃尽量能给朕医治。”
宜夏被吓了一跳,连忙闪身避过这一礼,道:“陛下万不可如此!”她轻叹一声道:“医者父母心,我答应陛下,陛下在南楚期间,我会尽量为陛下减轻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