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等待老房子拆迁,刘光齐和刘光福可说是下了血本。
刘光齐的两个孩子,素素和二豆子,当天只是来探望了一番爷爷奶奶便回去了,放学后便自行解决伙食。
而刘光福甚至没有将孩子带过来,只有夫妻二人在此等待分房消息。
这期间,四口人每日的吃喝全由刘海中夫妇供给,不曾添置半点食材。
得知四合院无法拆迁的消息后,他们立刻搬离。
半夜里,两人悄悄请来搬运工,将两间屋子搬得空空如也。
其实,这么大的动静,林祯早就察觉到了。
隐约听见刘光齐与刘光福低声交谈,便猜到这两个家伙又要开溜了。
溜之大吉倒也不错,这一溜,往后就别想踏足四合院半步。
二大妈究竟是为新买的煤气灶心疼,还是因两个儿子不告而别生气,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反正这次病情着实不轻。
叶芪给她紧急施针才把她救醒,还建议她最好住院观察几天。
最后还是许大茂帮忙叫车,将二大妈送进了医院。
上班没多久,刘光天就听说了这事。
直接跑到卫生科找刘光齐。
自从刘海中不再是特殊小组长之后,没过多久,刘光天一封举报信就把刘光齐调到卫生科负责打扫厕所。
这一扫便是数年,而刘光天除了暗中指认举报人外,也开始潜心学习车间管理之道。
渐渐地,他一步步升至副主任的位置。
在厂里见到当哥的刘光齐时,他就像领导见到了普通员工,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次特意前来质问,更是满腹怒火。
“喂,刘光齐同志,你们夫妻俩说走就走,也不跟爸妈打个招呼,差点把老太太气坏,你知道吗?”
“什么?这……光天,你该不会是故意戏弄我吧?”
“叫我刘副主任!工作时间,‘光天’是你能随便叫的吗?”
“好好好,刘副主任,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妈现在还在医院呢。我告诉你,今天下班后,你和弟妹一起去医院找我,顺便通知光福,两家得分担医药费!”
刘光齐心里一沉,急忙追问:“咱妈怎么突然病了,昨天还好好的,这不关我的事。”
“少啰嗦,今天必须去!”
“好好好,肯定去的,肯定去的。”
刘光天再次拨通了刘光福所在单位的电话,与光福取得了联系。
刘光福听罢心中忐忑,如同大哥刘光齐一般,嘴上满口应承,心里却早已盘算着如何推脱责任。
临近下班时,刘光天特地前往卫生科查看,果不其然,大哥刘光齐早已不见踪影。
指望父母是不可能的,别说医药费的事了。
刘光天冷哼一声,独自骑车赶往医院。
到达医院后,发现三弟刘光福也没来。
刘海中和贰大妈正坐在病房里发愁,见到刘光天前来,感动得眼眶泛红。
刘光天将一袋水果放在床头。
平静地说:“妈,听说您生病后,我立刻去找了大哥,并且也联系了光福,您知道结果吗?”
“什么结果?他们,他们怎么说的?”
“罢了,还是不说了吧。”
刘光天挥了挥手,苦笑着摇头道:“要是我说出来,您原本只需住院三天,现在恐怕要住三个月了,妈,往后就把他们当作不存在吧!”
“唉……”贰大妈难过地闭上了双眼。
看着愤怒的父亲刘海中,刘光天抱歉道:“爸,按理说,我应该留在这里陪着您的,但家里情况不明,媳妇和孩子还等着我去照料,所以我不能久留,这就回去,明天再来探望您。”
刘海中脸色铁青,紧抿嘴唇,默不作声。
贰大妈虚弱地说道:“那你快回去吧,光天,你能来看看我已经很感激了,比那两个 ** 强多了!”
刘光天离开后,贰大妈开始责备刘海中。
“老刘,你这执拗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如今光天还算孝顺,可你一直跟他较劲,万一哪天他真生气了不认咱们了,咱们的结局可就和老易一样喽。”
刘海中怒吼:“我宁可像老易那样,也不愿对他低头。看他那副绷着脸的样子,好像多大的官似的,我可不接受他的教训,更不会认错!”
“唉……他现在可是车间副主任,确实算个领导,比你强多了。你以为你不愿向他低头,实际上你是不愿面对自己教育失败的事实,三个孩子都被你带偏了!幸好光天后来跟林祯关系好,受了他的影响,要不然他也不会理咱们了。”
刘海中长叹一声,闭口不言。
他真的不愿承认自己教育孩子的路子出了问题。
“老刘,等下次光天再来看你,你就向他低头认个错吧。这么多年你对他的压制太厉害了,道个歉又怎么了?以后还得指望光天来孝敬你们呢。”
“他想得太天真了!世上哪有父亲给儿子道歉的道理?他要是愿意孝顺便孝顺,不愿意的话,我就当他三个都是白养的!”
“唉……真是一个比一个固执!”
……
在长途电话厅内。
此刻,林祯一家八口正在给香江的亲人拨打电话。
林栋和林梁回家后,家里总算团圆了,也让孩子们有机会跟姥爷姥姥聊聊天。
当娄父得知林祯自掏腰包买下一栋三层 ** 小楼时,不禁责怪道:“林祯啊,你怎么这么心急呢?我觉得你可能是四九城第一个花钱买公家房子的人了!”
林祯笑着回应:“爸,我已经提交了辞呈,交接工作快结束了。我闲不住,就先买了栋酒楼,让徒弟帮忙打理。”
“唉……我并不是责怪你,只是觉得局势还不太稳固。既然你已经买下了,那就算了。你明天去银行开个账户吧,我先给你汇三十万过去,不要再自己想办法借钱了。”
“没关系的,爸,您就放宽心好了,现在的局势已经相当稳定了,只是大家的胆子还没完全放下来。”
“好的,我会继续留意形势变化。要是你需要钱了就告诉我一声。你和晓娥的股份我们一直留着呢,财务那里都有记录,什么时候想要都能拿到,不过得等到彻底稳定之后。”
“嗯,我会及时跟您说的。我们全家都在盼着明年您和妈回来呢!”
第二天,林祯果然去银行开了账户,心里盘算着要放手一搏,毕竟没有钱是不行的。
自己收藏的金条和古董之类的东西不能随便出手。
岳父岳母要到明年才能回来,在这之前,他打算先用这三十万。
林祯刚办好账户回到工厂,就接到了来自自行车厂的来电。
直接打到了他的办公室。
不知道那边是怎么得知他辞职的消息的。
打来电话是为了邀请林祯担任总工程师。
这个职位自然是一点都没犹豫就拒绝了。如果真想去的话,几年前就应该去了。
而且未来或许会让孩子们往汽车或者新能源方向发展,不会涉足自行车行业。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过了几天,林祯的交接工作基本完成了。
杨厂长带着工厂里的科长和主任设宴款待林祯和马华。
第二天,这对师徒正式告别了轧钢厂。
马华跟随林祯而去,后厨的一众人也跟着马华走。
整个团队原封不动地搬去了八萃楼,于莉看准了时机,看出林祯的大酒楼能够赚大钱,主动请缨要担任大堂经理。
林祯这边正急需一位大堂经理,后厨与前厅之间的衔接由刘岚操持,而大堂经理的位置则安排给了于莉。
厨房事务交由马华负责,整体运营则全权委托给刘玉华。
至于四个儿子,他们并未参与其中,等待他们的将是来年的工厂事宜。
林祯这一系列举措迅速在厂区以及胡同中传遍开来。
傻柱这才得知,那个在厨师界颇有名气的大酒楼竟出自林祯之手。
本想前去应聘做大厨,可一听说总经理是刘玉华,顿时没了底气。
若带着棒梗一同前往,更是自讨苦吃。
如今棒梗还算听话,虽然私下如何不得而知,但至少表面上已经认可了他的继父身份。
晚上一家人围坐一起用餐时。
傻柱提及了林祯开办酒楼的事情。
“那八萃楼是林祯开的,据说是他岳丈娄半城从香江提供资金,并且把经营权交给了刘玉华,这样我就没办法带着棒梗去应聘了,还是安分守己待在小餐馆吧。”
贾张氏听罢,心中满是嫉妒。
“唉,他们藏得可真够深的,居然跟娄半城有联系,之前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呢?早知道我就该举报他了!我要让他……”
“妈!”
秦淮茹急忙打断了贾张氏的话,“妈,您别开玩笑了,这里人多嘴杂,再说林祯早就公开了消息,就算举报也没用,只能怪他运气好。如果娄半城回来了,林祯至少也能成为百万富翁!”
小当听了惋惜道:“哎呀,妈,您别说这些了,听了让人心疼。本来我是林家二少奶奶呢,这下可好,便宜了姓唐的了!”
“行了行了!大家都争口气,咱们别眼红林祯,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傻柱,好好干,以后咱们努力也要开个餐馆,虽然比不上林祯的规模,至少能保证温饱。”
秦淮茹轻瞥了棒梗一下。
棒梗自然领会其意,回应道:“娘,您就放宽心吧,我去街道打听了,秀容的户籍年前能办好,到时候咱们全家的好日子也就到了。”
傻柱附和着点头:“是啊,淮茹和棒梗说得对,咱虽比不上别人,可比起偏僻的乡下还是强不少的,加油干!”
陶秀容眼眶微湿:“爹、娘、棒梗,其实这事我本想再等等再说,但今日大家振作起来为生活努力,我得告诉大家个喜讯。”
秦淮茹心头一颤:“秀容,啥喜讯?是不是你找到工作啦?”
“不是呢,娘,我怀上了!我和棒梗要有个属于我们的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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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秀容话音未落,秦淮茹眼前一阵昏沉,激动得几乎昏厥。
幸亏小当和槐花守在身旁,迅速扶住了她,才没让她跌倒在地。
傻柱慌忙不知所措:“这是咋了?是太高兴了吧?怎么突然这样?”
槐花不耐烦地催促:“哎哟,傻爹!您别添乱啦,赶紧去巷口把叶大夫请来吧!”
小当指挥道:“快,槐花,先把娘扶到床上躺着。”
不久,叶芪赶到贾家,立刻施针将秦淮茹唤醒。
贾张氏忧心忡忡:“叶大夫,淮茹这是怎么了?上次棒梗回家那天也晕过一次,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叶芪安慰道:“贾大妈您别担心,没多大事儿,就是一时情绪激动导致的气急攻心。只要这几天让她好好休息,别生气,别多思多虑,过几天就会好了。”
“难道会像二婶那样得住院吗?”
“不会的,二婶娘年纪大了,为防万一才这样说,秦淮茹同志才四十多岁,没问题的。”
贾张氏这才安心,全家人都连声道谢,将叶芪送出家门。
秦淮茹满心疲惫地说:“小当槐花,扶我去你傻爸那里,我累了,想早些休息。”
棒梗忙说:“妈,我背您吧。”
陶秀容也说:“妈,我和棒梗送您回去。”
“不用了,你也去休息吧……”
这一下,贾家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精神顿时萎靡了。
贾张氏复杂地瞥了一眼陶秀容,又怜惜地看了看孙子。
没了胃口吃饭,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回屋去了。
棒梗也吃不下饭,赶忙跑到傻柱屋里问秦淮茹的情况。
陶秀容心里明白婆婆受了打击,但她毫不在意。
表面上装得很担忧,实际上没有跟着棒梗过去,而是带着三个孩子继续吃饭,任由他们商量。
傻柱屋里,四个人围着秦淮茹。
小当说道:“妈,您放宽心吧,只要是他孩子的,谁生不是一样生呢?”
秦淮茹瞪了小当一眼,“哪能一样?她带着三个已经懂事的孩子,你哥岂不是要被活活累死啊!”
小当说:“这有什么关系?傻爸还不是一样娶了您,带我们三个一起生活,身体要紧,您别再生气了。”
傻柱嘿嘿笑着:“对呀,我看秀容带来的那三个孩子挺乖巧的,像棒梗他们小时候一样讨人喜欢,您就试着接受他们吧。”
槐花心里只想着母亲,一听傻柱这么说,立即责备起来。
“傻爸,您可别这样劝我妈,我妈怎么想的您该支持,不用您来劝,妈,您说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
秦淮茹不满地说:“棒梗,你说过都小心防范的,怎么就怀上了呢?”
棒梗的脸微微泛红,“上个月那几天我心里很烦,她来安慰我,我就没太在意。”
秦淮茹一听提到上个月那几天,也觉得脸颊发热,不满地瞪了傻柱一眼。
小当和槐花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傻柱抿着嘴不言语,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棒梗说道:“好了,都别说了,我去让她去做掉。”
傻柱愣了一下,随即瞪着眼睛说:“你敢?那是条生命,你的孩子!”
棒梗不耐烦地说:“不做掉的话,我岂不是要给陈大宏养三个孩子?傻爸,这事你别管,我可以决定。”
“哼!人家不是为了救你的命被山熊咬死了吗?他把老婆孩子托付给你,难道你要甩手不管吗?”
傻柱不知道棒梗曾经的行为,所以才会如此惊讶。
秦淮茹急忙摇着手,虚弱地说:“小点声,傻柱,棒梗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这其中有些缘由,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你就别插手了。”
转过头又对棒梗说:“你一定要和她好好沟通,说现在家里没有收入,也没有房子,抚养**的事情先缓一缓,让她等到明年,千万不要谈崩了。”
棒梗点点头,“妈,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这就去找她。”
傻柱满心疑惑,听着这感觉像是在和敌人谈判,不像一家人商讨事情。
“淮茹,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淮茹轻轻叹了口气,摆手说道:“傻柱,别问了。在棒梗他们心里,你是真正的父亲。陶秀容不过是看中了首都户口罢了。说到沉翠珍,你还记得她吗?”
“怎么可能忘?那个害我入狱的人。若不是她,棒梗也不会离开许大茂。”傻柱想起往事,心中依旧愤懑。
秦淮茹点点头,压低声音:“陶秀容表面温良恭俭,实则心肠更歹毒。知道就好,别多问了。”
傻柱心中疑窦丛生,想要刨根问底,但见秦淮茹已阖眼休息,只能暂时放下疑问,留待日后。
贾家。
棒梗将正在用餐的陶秀容引至内室,苦笑道:“秀容,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就怀上了?”
陶秀容嫣然一笑:“是故意的,不必隐瞒。我这辈子非你不嫁,这次一定要给你添个儿子。”
棒梗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怒火,做出一副担忧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柔声劝道:“好妹妹,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我现在跟傻爸做事,还没领固定工资,他还要分一大半给何飞彪,家里十口人靠母亲养活。我们能否先打掉这个孩子?等我们都找到稳定工作、有了积蓄,或者有自己的房子时,再生几个也不迟。”
陶秀容原本笑意盈盈地听着。
然而,当听到棒梗提到堕胎时,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寒霜笼罩。
每次贾梗叫她“好姐姐”,麻烦总是随之而来。贾梗不必再幻想什么了,肚里的孩子是两人的,没人能阻止他降生。别忘了,他亲手写的保证书和那些照片还留在老家。现在社会对生活作风的要求越来越严格,听说流氓罪很快就要出台了,他可别以身试法。
“我……”
“哼!好好过日子,咱们就是恩爱夫妻。否则,不是蹲监狱,就是丢命。不但要对我和孩子好,还要对三个孩子负责。别打害我的主意,哼!只要我们母子有一点闪失,老家的举报信就会寄到街道办事处。”
听完这话,棒梗背脊发凉,额头直冒汗。
他知道,陶秀容能做到,陈大宏的父母更不会手软。自己的未来,或许会像傻柱一样悲惨。
棒梗赶忙赔笑道:“秀容,我并非这个意思,你误会了。咱们家现在确实困难,养活孩子不容易啊!”
见棒梗害怕了,陶秀容立刻一把抱住他,在耳边柔声说道:“下个月你就有工资了,可以养活的。我心里根本没陈大宏,这些都是父母逼的。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认定你是我的丈夫。这辈子就算死了,我也要后你而去。棒梗,你放心,如果三个孩子不把你当亲爹,我就赶他们走。人心换人心,你不能辜负我们娘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