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室后方,静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一阵轻微却不容忽视的脚步声接近
“艾西利亚·维恩”
维克多·黑羽站在昏黄灯光之外,语气阴沉,像是掐住了即将挣脱的秘密
“你是不是偷偷用了广播?”
艾西利亚没有回头,只是优雅地按下控制台的关闭键,将残留波段彻底切断
“我监听频段时,隐隐约约听到你在说什么地铁……某处实验室?”
维克多眯起眼,声音低得像蛇在吐信
艾西利亚终于转过身,金属冷色调的灯光映在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中。
“原来你也会偷听,维克多?我以为你只会在手术台上偷走别人的脊髓”
她勾起嘴角,话语轻柔却带着令人窒息的锋芒
“我只是说了一些废墟的旧消息,至于你听出什么,是你脑子的问题,还是你机器太敏感?”
维克多皱眉:“你是在违背我们的计划,艾西利亚”
艾西利亚缓缓向他走近,仿佛完全不惧怕对方:“计划?你所谓的‘计划’,只是让所有人死光,然后你来掌控剩下那群狂犬”
她停在他面前,语调丝毫未变:
“别忘了,维克多,你不是神,只是一个技术员玩疯了的手术刀”
维克多眸光微沉,却没有动手
他看着她良久,冷哼一声,转身走入阴影
艾西利亚轻轻摩挲着控制台上的按键,像在抚摸一枚即将爆炸的引信
“你可别忘了,艾西利亚,我手里还有部分该公司的职权。你,不能阻止我杀死他们!”
维克多·黑羽的声音像毒蛇一般从他喉间滑出
目光灼灼,仿佛已经看到了林觅星他们的尸体身体倒在血泊中
他一步步逼近,满脸狂傲
然而控制台旁,那庞大的白霜巨龙缓缓抬起了头
艾西利亚那覆盖着冰晶的龙爪稳稳搭上台面
金属立刻结霜发脆,一声“咔”的脆响像是利刃滑过人的耳骨
她庞大的身躯占据了广播室近半空间,雪白的鳞片在冷光下折射出幽蓝的光泽,双翼合拢如高墙般压迫
她的龙尾缓缓扫过地面,在钢板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冰痕,冷气四散,地面顿时结上一层寒霜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极寒的地底传出:
“是吗?”
龙瞳缓缓锁定维克多,冰冷到不含丝毫情绪
“我是没法阻止你。你向来都不需要批准去杀人”
她停顿了一瞬,低下头贴近维克多,吐息卷起薄霜,如冬夜将至
“但他们会”
她的音量没有提高半分,冷意却贯穿骨髓:
“那些你轻蔑、你戏谑、你口口声声要毁灭的人类……”
“终有一日,会把你这副伪装的皮撕下来,把你摁到墙上——”
“狠狠地、一次次地、把你——”
“揍得只剩下你口中的‘理想的艺术品’。”
空气凝固了几秒
维克多不语,眼角微微抽动,面前的白霜巨龙虽未动手,却让他有一瞬间如坠寒渊
就在此时,广播室天花板上的监控镜头微微转动,一道金属质感的男声缓缓响起:
“……‘痛苦,是进化在翻页的声音。’**”
莱茵哈特·维尔的声音响起,冷静、优雅,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妙的戏剧
“艾西利亚,你总是喜欢用情感去驯服怪物。那你猜猜,怪物听懂了吗?”
艾西利亚并没有立刻回应莱茵哈特的讽刺
她只是缓缓抬起冰蓝色的眼睛,凝视着广播室上方的天花板,似乎看穿了那套用来监听的系统
“空缺,执行命令:S3-11”
她的声音依旧冷静,却蕴藏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打开维克多头上的天花板”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一道电子音迅速应答——那是她亲自设定的安保AI核心,被她命名为“空缺”
“命令确认,S3-11启动。目标——天花板监控区”
“嘶啦——”
下一秒,广播室的天花板裂开数道缝隙,数个高压喷口毫无征兆地弹出
“砰!”
高压水柱从天而降,以工业级压力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维克多头顶那套用于远程监听的监听装置
电流短路的火花在空中炸开,监控镜头发出“滋滋滋”的断电声响,随即瘫痪、熄灭
水汽在寒气中迅速凝结,整个广播室内一瞬间结出一层白霜,仿佛落入了暴雪前线
艾西利亚缓缓地从广播台站了起来,巨大的身影在光影下宛若一尊寒冷的神明
她终于开口了,语气平稳,却带着无法辩驳的傲慢与警告:
“我说过,只帮助一次”
她转过身,朝控制台旁的备用通话按钮伸出龙爪
“而你们这些以为掌控一切的议员,不是神,也不是未来。你们只是还没被打碎的旧日幻影”
空气中寒意愈浓
她没有再看维克多一眼,只留下一句话:
“空缺,清扫广播室。封锁频段”
然后,白霜巨龙在低温凝结的迷雾中,隐没于冰冷的铁门之后
被冻住半个身体的维克多愤怒地挣扎着
冰霜从他的胸口一直爬到肩膀,将他整条左臂和大半边脸都封锁得死死的
他喘着粗气,牙齿因寒意不断打颤,却仍强撑着喊出声:
“莱茵哈特!快帮帮我!”
另一道身影站在广播室门口
那是莱茵哈特·维尔,依旧是那副优雅至极的模样——白大褂下是剪裁考究的灰蓝色西装
龙血结晶打造的袖扣在寒光中泛出红色微芒
他缓缓抬起单边金丝眼镜,用右眼的内嵌数据监测镜片扫描着维克多的生命体征,像是在注视一具有趣的活体标本
他嘴角轻轻一挑,语气带着玩味与诗意的凉薄:
“哈……‘命运是寒霜铸的雕像’,你现在便明白这句诗的含义了”
维克多咬牙切齿:“别他妈念你那些鬼诗了!帮我解冻!”
莱茵哈特却笑了,露出一丝近乎天真的残酷
“我为什么要帮你?惹怒了白霜巨龙的后果,是一种你应当记录在基因记忆里的疼痛”
他半蹲下来,视线与维克多齐平,却没有一丝怜悯:
“你下次再惹她,恐怕就不是半边身子了——你得‘东一块,西一块’地去收集自己了”
他站起身,拂了拂大衣上的霜粒,像是对一场无趣实验失去了兴趣
“不过,放心”
他转身走向走廊尽头
“你的惨状,我会记录在实验日志中。用脊髓液书写,用你的名字命名”
广播室的灯光一点点熄灭,冰雾还在慢慢扩散
而维克多只能在寒意中咬牙低吼,半边身体像被死神点名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