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本来在发愣,脑子停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呢?这姑娘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两个月了。”
“生孩子了?”张家大嫂抿了抿嘴,有些失望,“看着也不像啊,跟没生过一样。”
她刚才太欣喜了,现在有些抓心挠肺的难受,以刚才那姑娘的脸,只要是个男人,她愿意花费点心思什么事情办不成?
“嫁给谁了?”
“就她周围的。”
“我说嘉柔怎么看上一个乡下的汉子?那个沈信民也长的不错吧?等他以后结婚就知道了,长得俊一点用都没有。”张家大嫂不想待了,她起身,“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珍珍,你小妹定亲的时候你们两个都没来,过两天你小妹结婚你们一定要来,要不然太难看了。”张母开口,“不管怎么说你们之间也应该有个照应,我看这沈家不错,说不定哪天你们还要用到他们呢?”
“知道了,放心吧,家里都是有规矩的人,那天我们两个会来。”张家大嫂想到刚才那姑娘的脸,就觉得这姑娘想不开,长着这样一张脸嫁给一个乡下人。
张嘉柔硬带着姜南溪去吃饭,“你跟我跑了那么久,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家吧。”
姜南溪没办法跟她去了食堂,两个人吃了老母鸡汤夹饼。
“刚才那个是我大嫂。”张嘉柔突然出声,“你别放在心上,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家就这样。”
她看着姜南溪眼神里明显的担忧,“这没什么,我早就想明白了,他们都这个年纪了根本改变不了他们,只能远离,你以后也不用搭理他们,我现在看见他们就烦,以前装的家庭和睦,父慈子孝也挺累的。”
姜南溪愣了愣,她印象里张嘉柔是一个很温柔内向的女生,她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而不擅长表达,没想到如今性格变化这么大。
“你还痛吗?”她问。
性格是由长年累月形成的,非常难改变,能有这么大的变化肯定是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而且这种痛苦是逐渐减弱,不会一下子消失的。
张嘉柔一顿,她捏筷子的动作动了动,“有时还会有一点难受,但是已经逐渐不在乎了。”
姜南溪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吃完饭路过巷子,她问:“你想哭吗?”
“什么?”张嘉柔心里一跳。
姜南溪抱住她,“你想哭现在可以哭。”
有时候情绪是需要发泄出来的,这么决绝地憋在心里也不好。
张嘉柔身体一僵,她回抱住她,哭出声。
姜南溪回来的时候团团正在啃手,现在三个多月了正是口欲期,他眼睛已经能认出来姜南溪。
她这次出去的时间比较长,老大一见到她回来瞬间就哭了,老二正趴在床上抬头,他现在颈部已经有些力量,他倒是没哭,只是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巴巴的。
姜南溪洗了洗手,老大伸出手让她抱,她将团团抱了起来,小孩真是长的太快了,现在都开始有点重了。
圆圆黑溜溜的眼珠子落在姜南溪身上,扁了扁嘴,啊啊了两声,姜南溪听到声音看过去。
小孩子已经开始发婴儿肥了,脸蛋鼓鼓的,眼睛圆溜溜的犹如浸在水里的黑色葡萄,睫毛很长,红红的嘴唇抿在一起,虽然没说话,姜南溪觉得小儿子可怜巴巴的。
姜南溪连忙把老大放下来,把老二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脸,软绵绵嫩嫩的跟棉花一样,还有一股奶香味。
很快圆圆咧着嘴笑了,由于孩子太小了,现在笑着也没什么音量,口水倒是流了不少。
旁边的老大哭了。
姜南溪把老二放下来,哭了是不是尿不湿了,她看了一眼发现尿布也没湿。
“好了,团团别哭了,妈妈抱抱。”姜南溪把老大抱起来拍了拍,老大不哭了,开心的咬着手指流口水。
圆圆嗯嗯了几声,老二不像老大那样哭,而是安静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婴儿肥耷拉着。
姜南溪连忙把老大放下来,然后抱着老二哄,帮他擦了擦脸。
很快老大哭了。
姜南溪:“……”
怪不得说养一个孩子很累,她现在有两个,抱着这个这个不满意,抱着那个那个不满意。
算了,俩都抱吧,姜南溪试了试,实在是没这个宽阔的胸膛和体力。
大嫂在旁边看得想笑,“我看这俩小子都想跟你亲呢,还争上了。”
老二咬了一下手指,然后找着喝奶,现在也没有什么婴儿奶粉,村里实在没有奶水就喝羊奶,但姜南溪有空会喂他们。
他喝上奶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姜南溪一次基本上只喂一个,他小脚动了动,挤了挤,姜南溪只能把老大放下去。
老大哭得嗷嗷叫,老二淡定喝奶。
姜南溪:“……”
大嫂只能抱着老大哄,老大扯个嗓子嗷也没办法。
等两个人都喂饱了姜南溪头上都出汗了,她怎么感觉孩子这么不好养呢?
也不是不好养,感觉心累,姜南溪更怕自己偏心了给其中一个儿子造成心理阴影。
最后她谁也不抱了,拿了个新做的小老虎,在这个面前晃晃,在那个面前晃晃。
结婚前一天家里开始准备的吃喝了,现在穷,城里粮票供应都有限,更别提他们这种地方,基本上就亲朋好友摆几桌,上两三道硬菜就行了。
结婚那天,他们家接了几辆自行车,骑着去接新娘,周寂带着她,他们这里小姑子接不接亲都可以,张嘉柔说想让她去接亲,她知道张嘉柔对今天还有些担忧,坐在后座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