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春兰直勾勾的看着赵恒,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怒火。
每次看到赵恒,她就忍不住大动肝火。
想她翁春兰,泼辣了大半辈子了,何曾有被人打了后还连个屁都不敢放的经历?
可偏偏,之前被赵恒打了后,她却不能声张。
太憋火了。
无他,只因这小子手里有她不干净的照片。
就在昨天,乔振德还向她询问了照片一事,并且郑重嘱咐她暂时不要招惹赵恒。
当时,她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毕竟有秦谧芝这层关系在,吃了一个暗亏也就吃了。
又能怎样呢?
可现在,亲眼看到赵恒竟然又和谷梦雨走在一起,她立刻意识到赵恒和谷梦雨仍旧联系紧密。
那么也就能解释谷梦雨为何会在短短几天内变化如此之大了。
肯定是赵恒教唆的!
一念至此,她的眸光越发怨毒了。
“臭小子,你……很好啊。”
“春兰姐,我当然很好。”
赵恒笑呵呵道:
“春兰姐,你也来住院吗?”
“……”
翁春兰的眼眸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下。
如此明知故问的话,一时间让她不知如何回应是好。
堪比问修空调的: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就……让人很无语。
“妈……”
这时,谷梦雨像是终于注意到翁春兰似的,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您这生着病呢,怎么还吃上瓜子这么油腻的东西了?啊?瓜子是哪里来的?”
“我……”
翁春兰听着这副孝顺女儿埋怨般的口吻就气不打一处来,吃着瓜子的牙齿不自觉用力了几分。
这死丫头是失忆了吗?
把她气昏迷的事情都忘了吗?
“谷梦雨……”
“听着呢,听着呢。”
谷梦雨继续埋怨道:
“妈,您小声点,这是在医院,吵到其他病人就不好了。”
“你……你个不孝女……”
翁春兰几乎是快被气炸了,也不管手背正打着的吊针了,弯腰捡起地上的高跟鞋就朝着谷梦雨砸了过去。
谷梦雨稍稍侧身,便躲过了鞋子的“攻击”。
而这个时候,打完电话的秦谧芝刚好走了进来。
她也是感觉到有东西飞了过来,却是没有动,任由高跟鞋擦着她的裙摆掠了过去。
再看过去时,她的脸上已浮现一层冰霜。
“翁春兰,你在做什么?”
“啊?”
翁春兰愣了下,眼眸瞬间清澈了,转而变为讨好的笑。
“那什么……妹子,我、我是实在气不过,教训一下梦雨这死丫头,不好意思哈,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就有用吗?”
却是赵恒冷着脸呵斥出声。
“春兰姐,亏得我还称呼你一声姐。”
“你呢?”
“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大吵大闹,像个泼妇似的,你的教养呢?”
“几十岁的年纪,白活了吗?”
“难道从小你家叔叔阿姨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嘶~
翁春兰气的倒抽一口凉气,险些背过气去。
反了反了,彻底反了天了!
这臭小子……仗着是秦谧芝未婚夫的身份,教训她不说,连带她父母都被搬了出来!
简直是……简直了!
无法无天!
她急促的喘着气,一时间也不知是发火是好,还是忍耐是好。
在两股截然不同的情绪拉扯下,她的脑瓜子嗡嗡作响,白眼不断上翻……
而后……
咚!
她的身躯猛然僵直,抽搐了两下,又晕了过去。
“妈!”
谷梦雨一声急呼,先是向前快走了两步,又急转身出了病房。
“医生,医生,不好了,我妈又抽了!”
两分钟后。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扒了扒翁春兰的眼睛,转而看向谷梦雨。
“病人都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啊,可能是稍微有点情绪吧……”
谷梦雨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指着散落在地上的瓜子以及瓜子皮。
“大夫,会不会跟吃瓜子有关啊?”
“这个……”
那医生明显愣了一下。
吃瓜子可能会抽风吗?
他好像有点费解,又好像是这问题有点超纲。
按常理说,病人是不能乱吃东西的,尤其是油性大的。
那么也就可以将问题转换为:病人吃了油性大的食物是否有可能诱发病情!
这就是医学常识了。
太可能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严肃嘱咐道:
“你这当家属的,也不说管着点病人,少吃油性大的东西。”
“好的,知道了,谢谢您。”
“嗯。”
医生背着手离开了。
重新给翁春兰打吊针的小护士忍不住嘀咕道:
“刚才我还跟那阿姨说别吃瓜子别吃瓜子,她偏不听……”
过了一会,病房重新恢复了安静。
另一侧全程看了一场闹剧的童祎暗自诧异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中·药医学吗?
竟如此神奇!
吃个瓜子竟能导致抽风?
她揉了揉被打的肿胀的脸颊,不知觉陷入了沉思。
而秦谧芝见纪晓波没什么大事,松了口气,看向童祎道:
“你要留下来照顾晓波吗?”
“啊?”
童祎回神过来,点头道:“是啊,你有问题吗?”
“没事,既然你要照顾晓波就好好照顾,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她转身便向外走。
赵恒自然也跟着走了出去。
剩下的谷梦雨看了看,叹了口气,坐在翁春兰的旁边,拿出手机联系柳如烟。
又过了一会,翁春兰幽幽转醒。
她目光有些呆滞,足足缓和了十多秒,牙齿再度发出嘎嘎的响声。
“赵恒……”
她怒火朝天,怎么都气不过。
“你个小兔崽子,蹬鼻子上脸,那就别怪老娘不客气了!”
想着,她直接拿起了手机,打开了群聊。
另外一边。
出来医院大门后,赵恒便点了根华子,长长的舒气。
“你看这事闹的,真是的。”
他随意说着,而后话锋一转。
“谧芝,你说那个童祎和晓波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不清楚,不过那女人一定跟晓波有关系。”
秦谧芝若有深意的看了赵恒一眼,也不着急走路。
她顿了顿道:
“那个照片中的小女孩,真是你的吗?”
“这个……”
赵恒沉思了两秒,也是有些狐疑。
一定要说的话,还真有那个可能。
毕竟当年他和李沐阳等三个损友只负责做功,至于功率到底作用到哪个机器上了,他也不得而知。
如果是童祎当年去医院做了试管的话,还真可能生下他血脉的孩子。
想起那个三分之一眉眼和他很是相像的小女孩,他的心里有些古怪。
小女孩一定是很可爱的,但如果是童祎那个脑回路不怎么正常的女人生出来的……他不敢想。
毕竟基因遗传这东西没法说啊。
“抽完了吧?走吧,去公司吧。”
秦谧芝走在了前面,很快上了副驾驶。
赵恒坠在后面,将华子的皮鼓丢掉,正准备上车时,旁边经过了一个病号。
那人腿上打着石膏,血液渗透过后有些刺眼。
看样子,应该是这两天刚受的腿伤。
那人在两个家属的搀扶下,艰难的走向停靠在路边的雅士车。
此时,赵恒开着宾利天越刚好走到路口,被雅士车堵住了。
“不急,等一下。”
副驾驶的秦谧芝忽然开口。
赵恒便也没在意。
可就在下一瞬,他的眼角猛然一跳。
余光中,一辆失控的泥头车擦着路边的护栏,一路猛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