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哄骗女人的这些套路啊,谁人不知呢?众嫔妃心底对皇帝的鄙夷,不禁又添了几分。
不过,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到底迟迟未来,宫中上下难免人心惶惶,身为一国之后的富察琅华亦是担忧。
这一日。
富察琅华待嫔妃们请安后相继离去,身边仅余金玉妍时,便也向玉妍提及:“说来,皇上登基已经整整六年,可膝下却也只添了几位公主。
一位皇子都没有,本宫身为皇后,真是忧心啊,”
说罢,富察琅华又看一眼金玉妍,似是想到了什么,不觉感叹:“嘉嫔,皇上最近对你也算宠幸,你的肚子也得争气才是啊。”
“害……”金玉妍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拨弄着鬓边的发丝,一副无畏之态地道,“说到皇上的宠幸,臣妾怎敢与贵妃、娴妃相提并论?
她们二位,才是集尽圣宠、风光无限呢。连她们都迟迟未有生育,臣妾如何能有啊。”
金玉妍直接就把话头转到了如懿她们身上。
提到如懿和曦月,琅华的声音便也带着一丝不悦:“这贵妃,是体寒之症,难以受孕,本宫倒也不好苛责她什么。可这娴妃……”
琅华微微一顿,眸中掠过一抹寒意,冷冷道:“她自入宫以来,便盛宠不断,有好些时日,说是一枝独秀也不为过。她竟也未能为皇上添得一子半女,实在不成样子。”
金玉妍亦是叹息,她一边拨弄着指间戴着的镂空金丝蝶纹护甲,一边感慨道:“哎,谁说不是呢。
有时候啊,臣妾想想也觉奇怪,当年,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潜邸故人但凡有喜,那多半都是生的皇子。
皇上的三位阿哥,便都是在潜邸时生的,仅仅三年,便有了大阿哥二阿哥和三阿哥。
怎的,如今皇上登基,后宫嫔妃多了,反而没得皇子降临。”
金玉妍说罢,微微一顿,旋即故作震惊:“哎呀,皇后娘娘您说,该不会是这后宫嫔妃这些年鱼目混珠的,混了几个克了我大清国运的进来吧?”
富察琅华闻言,面上不由决然变色,厉声喝道,“嘉嫔!你胡说什么?”
她复又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宫中的嫔妃,大部分都是皇上选秀时亲自挑选,又或是皇上倚重的朝臣进献。
如何来了克我大清国运一说?实在荒谬!
今日,本宫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否则,便是你和本宫多年姐妹,本宫也饶不了你。 ”
金玉妍惊得瞬间站起,旋即慌忙跪倒在地,急切地解释道:“哎呀,皇后娘娘息怒。
臣妾……臣妾也是实在觉得奇怪,才会一时糊涂说出这样的话。
皇后娘娘知道,臣妾素来是心直口快惯了的,而且臣妾也是替皇后娘娘觉得不满啊。”
富察琅华怒气渐消,略有些诧异,问道:“替本宫不满?此言何意?”
金玉妍保持着得体的恭敬,温和道:“皇后娘娘,当初皇上登基不过一年,您就已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那时,大家都说,您的胎像定是个阿哥,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 。
后来,为何却成了一个公主?”
听到金玉妍提到此事,富察琅华的面色不由阴沉了几分。
但她却也不说话,只听着金玉妍继续道:“臣妾以为,咱们这宫里,怕不是那个时候,就进了什么克国运之人,以至于您好好的皇子变成了公主吧?
若真有与国运相克之人,还得早些除去为好。不为旁的,只为了皇后娘娘往后还可以诞下嫡子。”
金玉妍这话,便是直指那时唯一一个入宫的娴妃如懿了。
琅华如何不明白,她眉宇间不觉露出几分凌厉,声音陡然提高:“嘉嫔!你须慎言!”
金玉妍忙低眉顺眼目:“是,臣妾也是为皇后娘娘着想,还望皇后娘娘恕罪,这话,臣妾也只敢说这一次,往后便也不敢说了。”
富察琅华思虑半晌,声音带着几分倦意道:“罢了,本宫知道你素来为本宫思虑。你先退下吧,切记,这样的话,往后万万不能再说。”
“是,臣妾告退。”
待金玉妍的身影消失,里面便唯余富察琅华和素练主仆二人。
富察琅华不由眉眼微蹙,气道:“这个嘉嫔,说话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连克国运这种事都说得出口?她如此迷信,可别哪一日,把这话传到了皇上的耳里,把本宫也牵扯进去。”
素练沉吟片刻,却道:“皇后娘娘,可奴婢倒觉得嘉嫔娘娘说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