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山,人道宫。
伏羲面前的八卦道图几乎要燃烧起来,他脸色苍白,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淡金色的圣血,但他依旧全力维持着道图,引导着那因大道印证而更加狂暴、却也更加精纯的鸿蒙道韵余波。
“大哥正在经历最关键的一步。。。。大道溯源。”
伏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身旁同样全力施为的女娲和后土说道:“此关若过,则超脱可期,若不过。。。”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女娲紧咬下唇,造化清气如同不要本钱般倾泻而出,抚平着因大道意志降临而更加躁动的洪荒山河,美眸中充满了担忧:“夫君。。。。”
后土亦是面色凝重,轮回紫莲的光华前所未有的璀璨,死死定住幽冥,防止轮回因这至高层面的波动而崩溃。
昆仑山,玉虚宫。
元始天尊感受着那令他灵魂都感到战栗的大道意志余波,脸色变幻不定。
他一方面震撼于叶云竟能引动如此层次的大道印证,另一方面,内心深处那丝不甘与对权力格局变化的担忧再次浮现。
“大道印证。。。若能成功,叶云道尊将真正超脱,凌驾于一切之上。届时,青莲那丫头有如此父尊作为绝对靠山,这洪荒,这联盟,还有我等置喙的余地吗?”
他心中暗忖,眼神闪烁:“或许。。。需在联盟框架内,进一步明确‘诸界议会’的权力,制衡‘巡天护道人’的权柄,方是长久之计。”
此刻他开始构思如何在后续的联盟章程细化中,联合一些同样对叶青莲快速崛起感到不安的古老势力,提出限制巡天殿权力的提案。
金鳌岛,碧游宫。
通天教主则是兴奋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诛仙剑阵贪婪地吞噬着那蕴含大道印证痕迹的道韵余波,四道剑影越发凝实凌厉。
“哈哈哈,大道亲自印证,好,太好了。叶云道尊若能成功,便是为我等开辟了前路,什么规矩,什么秩序,在真正的大道面前都是虚的。”
他心中对元始那套“秩序至上”的理论更加不屑,同时也下定决心,要紧紧抱住叶云(以及叶青莲)这条粗腿,凭借截教的战力,在未来的联盟扩张中抢占更多利益和话语权。
“看来,得让多宝再多送几份‘厚礼’去首阳山和前哨了。”
他也琢磨着如何进一步拉近与叶青莲的关系。
混沌前哨。
叶青莲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那大道印证的余波让她眉心的寰宇壶都在剧烈震颤,壶中万界虚影明灭不定。
但此刻她依旧挺直脊梁,声音通过联盟网络传遍四方,稳定着因异象升级而再次浮动的人心:
“诸位勿慌,此乃道尊印证大道之关键时刻。大道显化,机缘难得。”
“各世界守护者,引导有道之士,谨慎感悟,必有收获。巡天殿所属,提高景戒,严防任何异动。”
她表面上镇定自若,心中却同样为父亲捏了一把汗。
同时,她也敏锐地感知到联盟内部,一些隐藏在平静下的暗流,因为父亲这关键一步而开始加速涌动。她知道,父亲一旦成功,她将面对一个全新的、更为复杂的局面。
而此刻,混沌珠内,大道的溯源与检验已到了白热化。
叶云感受到自身的“道理”正在被那冰冷意志反复冲刷、拷问。
他的力之大道被质疑是否过于霸道,可能走向毁灭,他的造化大道被审视是否过于温和,难以应对终极的“无”,他的混沌包容被检验是否存在极限。。。。。
这是对道心、对理念、对自身所执之“道”最根本的考验。
叶云的本源灵光在冲击中明灭不定,但他始终坚守着一点核心——我念为道,我意为法。
“吾之道,非力,非造化,非混沌。。。吾之道,乃‘我’本身。”
“守护非束缚,乃责任,开辟非破坏,乃新生,包容非无序,乃博大。。。”
“规则由吾定,秩序由吾立。。。存在与否,由吾心证。。”
此刻他的意志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神金,在一次次的大道拷问中,非但没有崩溃,反而愈发纯粹,愈发坚定。
他所开辟的这方鸿蒙宇宙,也随之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其中的法则不再仅仅是完美的摹本,而是开始带上了一丝属于叶云自身的、独特的“印记”——
那是一种超越善恶、凌驾阴阳、却又蕴含着对“存在”本身无限热忱与责任的独特道韵。
不知过了多久,那冰冷宏大的大道意志,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没有赞许,没有认可,也没有否定。
只有一道更加深邃,更加本源的信息,如同最终的判决,烙印在叶云的本源灵光深处,也隐隐回荡在正在密切关注此事的诸圣心神之间:
“印证通过。规则许可。”
“鸿蒙道境,立。”
“自此,汝即规则,行走诸天,万道辟易。”
简单的几句话,却仿佛宣告了一个时代的诞生。
刹那间,混沌珠内,那新生的鸿蒙宇宙爆发出无尽光辉,彻底稳固下来,其位格甚至隐隐超越了外界的洪荒宇宙。
而叶云的本源灵光,则在光辉中重新凝聚,化作一尊模糊不清,却散发着“我就是道,我就是法”的至高气息的身影——鸿蒙道境之躯。
他成功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洪荒及联盟疆域内,所有的鸿蒙异象瞬间肖散,天地灰复清明,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梦。
但所有生灵,尤其是那些修为高深者,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天地间似乎多了某种无形且更加稳固,更加高远的“支撑”,一种仿佛来自大道本身的“许可”与“认可”。
首阳山上,伏羲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无比欣慰的笑容:“成了。”
女娲喜极而泣,后土亦是面露微笑。
元始天尊神色复杂,最终化为一声长叹,知道某些算计必须重新调整。
通天教主则是抚掌大笑,畅快淋漓。
叶青莲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沉重的责任感。
父亲超脱成功,她这个巡天护道人,将真正开始面对一个没有父亲随时庇护的、充满机遇与挑战的洪荒与联盟。
叶云(或者说,新生的鸿蒙道尊)立于自身的鸿蒙宇宙中,感受着那言出法随,意志即是规则的绝对掌控力,目光仿佛穿透了混沌珠,看到了洪荒,看到了诸天万界。
前路已明,规则已立。
接下来的征程,将是他以这新生的鸿蒙道境,去践行那“守护”与“开辟”的初心,去面对那“万界归一”大势之下的风起云涌。
而我即规则,便是他最大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