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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得像化不开的墨,风裹着酒气与霜雪,卷过独孤府空寂的回廊,呜咽如泣。【穿越第18年,独孤曼陀】她跪在佛堂蒲团上,第108次感谢那场意外的穿越,让她能带着史书记忆,在这乱世中步步为营。

佛堂内,烛火摇曳,映着独孤曼陀素白的侧脸。她跪在蒲团上,指尖微凉,捻着那串早已失了光泽的旧念珠——那是杨坚幼时亲手为她穿的,珠子上还残留着少年时的温度,更藏着穿越者独有的灵韵,是绑定她与杨坚宿命的“命定罗盘”。明日,她便要嫁作他人妇,成为那年过不惑的陇西郡公李昞的续弦。可她心中,却依旧放不下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阿弥陀佛,保佑坚哥哥……一世平安,得遇良人……”她低声祈愿,声音轻得像叹息,泪水却毫无征兆地滑落,砸在念珠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指尖触到念珠的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现代史书的片段——李昞三年后战死沙场,陇西郡公府满门抄斩,而宇文护最终被宇文邕赐死,尸骨无存。她不是在为自己的命运哭泣,而是为那份求而不得、爱而不得的痴念,更为这穿越而来的身不由己。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猛地踹开,冷风裹挟着酒气扑面而来,吹得烛火剧烈晃动,几乎熄灭。

杨坚踉跄着闯了进来,一身锦袍沾满酒渍,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他手中还攥着个空了大半的酒葫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他醉意朦胧中,总觉得曼陀身上有熟悉的气息,那是幼时用精血浸润念珠时,绑定的“命定之人”的印记,这股执念并非单纯痴情,而是念珠的灵力牵引。

“曼陀!”他嘶哑着嗓子吼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悲愤与绝望,“跟我走!现在就走!别嫁那个老东西!我带你去江南,我们隐姓埋名,浪迹天涯,谁也找不到我们!”

曼陀被吓得浑身一颤,慌忙起身,却不慎撞倒了身后的蒲团,念珠“噼里啪啦”滚落一地,像她此刻碎了一地的心。

她看着他通红的眼,那里面盛满了她曾渴望过的、独属于她的深情。她的心,猛地一颤,几乎要脱口而出“好”。

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抬起,想要触碰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脸颊,想要感受那份久违的、属于他的温度。

可就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她猛地清醒过来。

不行!

她是独孤家的女儿!是即将成为郡公夫人的独孤曼陀!她不能任性,更赌不起!她缩回的手藏在袖中,指甲掐着掌心——罗盘刚刚预警,若跟杨坚私奔,不出三日便会被宇文护的人截杀,她不是贪慕荣华,是必须活着才能改变这满盘皆输的命运。

她像被烫到一般,飞快地缩回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仿佛那几步之遥,便是天涯海角。

“不行!我不能去!”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杨坚,你清醒一点!我是要嫁人的人了!我不能置父亲于不顾,不能让独孤家蒙羞,更不能连累伽罗她们!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杨坚上前一步,像一头失控的猛兽,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惊人,让她疼得蹙眉,“你是怕李昞?还是……还是舍不得李家的荣华富贵?!”

“都不是!”曼陀用力甩开他的手,泪水决堤般涌出。她不是怕,也不是舍不得荣华,她只是……只是不敢赌!赌输了,她将一无所有,甚至连累整个独孤家!

她抬手胡乱抹了把泪,声音颤抖,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杨坚,忘了我吧!就当……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我!”

“我忘不了!”杨坚红着眼,嘶吼出声,酒意与痛意交织,让他几乎崩溃,“曼陀,你听着!”他突然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如同誓言,更像诅咒,“我杨坚,对天发誓!此生此世,只等你一人!哪怕你明日便嫁进李家,哪怕你成了郡公夫人,我也等!等到海枯石烂,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我杨坚,此生非曼陀不娶!”

“轰——”

曼陀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他竟然为了她,下跪?还发下此等毒誓?

她看着他跪在冰冷青砖上的高大身影,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侧脸,心口像是被一把钝刀,一下一下,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爱他,爱到骨子里,爱到愿意为他放弃一切。

可她更爱自己,更爱那触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更怕失去一切的后果。

她不敢赌,也不敢信。

她怕这誓言,会成为他日后的枷锁,更怕这誓言,会让她在未来的日子里,夜夜不得安眠。

所以,她不能回头。

她猛地转身,像逃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出佛堂,不敢回头,不敢去看他那双盛满绝望与深情的眼。她怕自己只要一回头,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筹谋,都会在那一刻土崩瓦解,然后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里。

寒风扑面而来,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痛。

她躲进回廊的阴影里,靠着冰冷的柱子,大口喘着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是为了独孤家,也不是为了伽罗。

她只是……赌不起。

可杨坚那句“此生非曼陀不娶”的誓言,却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心里,深入骨髓,让她痛得无法呼吸,却又甘之如饴。

她知道,从今夜起,她欠了杨坚一个永远也还不清的人情,也欠了自己一个无法挽回的未来。

她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这一别,便是天涯。

这一等,或许就是一生。

而她,独孤曼陀,注定要在这场自己选择的棋局里,用余生去偿还今夜的罪孽与辜负。

她不知道,身后的杨坚捡起散落的念珠,指尖触到珠子上的湿痕,突然清醒了大半,脑海中闪过模糊的画面——曼陀身披血色嫁衣,站在秘境之中,而他手持长剑,挡在她身前。

杨坚最终是踉跄着离开的,带着一身酒气与绝望。他没有回府,而是转身走向了更深的夜色,走向了那个他认定毁了他一切幸福的源头。

太师府。

宇文护正独坐灯下,面前摆着一壶冷酒,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的醉意,脑海中全是般若的身影。他为她筹谋一切,甚至不惜背负骂名,可她却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曾给过他。

“砰——”

大门被一脚踹开,杨坚手持长剑,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闯了进来。

“宇文护!”他双目赤红,剑尖对着宇文护心口,寒气逼人,“你这个卑鄙小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设计拆散我和曼陀?!”

宇文护抬起头,看着他疯狂的模样,非但不怒,反而笑了,笑得凄凉而嘲讽:“杨坚?就凭你,也配来质问我?”

“我配不配,今日便要取你狗命!”杨坚怒吼着,挥剑便刺。

宇文护身形一闪,轻易避开。他虽醉,身手却依旧敏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宇文护冷笑,眼神却锐利如刀,“杨坚,你我半斤八两,都是被情所困的可怜虫罢了!你以为,曼陀的事,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有谁?!除了你,谁会如此恨我?!”杨坚状若疯虎,招招致命。

两人在厅中激烈交手,桌椅翻倒,杯盏碎裂。

就在杨坚的剑即将刺中宇文护的瞬间,一道更快的身影挡在了宇文护身前。

“杨坚,住手!”

是宇文邕。

他接到伽罗飞鸽传书的急信,便马不停蹄地赶来,生怕杨坚做出傻事。

“十四郎,此事与你无关,让开!”杨坚双目猩红,剑尖微颤。

“怎么无关?”宇文邕沉声道,目光如炬,“伽罗来信,此事乃独孤府内部之事,与太师无关。你若今日伤了他,便是与整个朝廷为敌,你让独孤家、让你父亲杨忠,如何自处?!”

“内部之事?”杨坚如遭雷击,身形一晃,“不可能!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设计陷害曼陀!”

“陷害?”宇文护抚着胸口,身形一晃,嘴角溢出一丝血丝,飞快擦去,笑得更加凄惨,“杨坚,你真是蠢得可怜!你以为,就凭我,能操纵独孤信那个老狐狸?能操纵曼陀那颗贪慕荣华的心?”

“你……”

“她本就心系李家富贵,本就贪恋郡公夫人之位!”宇文护字字诛心,“你当她真心爱你?她不过是在你和李昞之间,选了对她更有利的一个罢了!你……不过是个备选!”

“你闭嘴!”杨坚嘶吼着,却握剑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他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曼陀那晚的决绝,那晚的“我不能去”,此刻想来,竟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清醒。

难道……真的是他错怪了宇文护?

难道……真的是他,一厢情愿了?

“杨坚,”宇文邕按住他的肩膀,语气放缓,“听我一句,此事到此为止。回去吧,别再做傻事了。”

杨坚看着宇文邕诚恳的眼神,又看看宇文护那副“你不过是个笑话”的表情,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

他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是啊,他还有什么资格闹呢?

他的未婚妻,明日就要嫁给别人了。

而他,却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来这里找一个根本不相干的人寻仇。

可笑,真是可笑!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好!好一个独孤曼陀!好一个宇文护!好一个宇文邕!”

他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入夜色中,背影萧索而孤寂。

而躲在暗处的独孤曼陀,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她本是放心不下,偷偷跟来的。

她想看看,那个说要等她一辈子的杨坚,会不会为了她,真的与整个世界为敌。

她看到了他持剑闯府的疯狂,看到了他与宇文护交手的决绝,也听到了宇文护那番诛心之论。

“她不过是在你和李昞之间,选了对她更有利的一个罢了!”

“你……不过是个备选!”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她脸色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原来,在他们眼里,她独孤曼陀,就是这样一个贪慕虚荣、见利忘义的女人吗?

她不是!她不是的!

她只是……只是怕输,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未来!

可此刻,看着杨坚那落寞离去的背影,听着那充满绝望的笑声,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输得一败涂地。

她输掉了此生最爱的男人,输掉了那份最纯粹的感情,也输掉了……她自己。

她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是在为她死去的爱情,敲响最后的丧钟。

念珠再次发烫,罗盘显示:杨坚的“死劫”在半年后,而破解之法,恰在李昞即将给她的那枚令牌里。

杨坚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浑身酒气,衣衫凌乱,像一头受伤的困兽。他跌跌撞撞地闯进后院,正撞上闻讯赶来的独孤伽罗。

伽罗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愤怒与失望。她刚从宫中回来,便听闻杨坚持剑闯太师府的疯事,吓得魂飞魄散,一路寻来,却见他如此自暴自弃。

“杨坚!”伽罗厉声喝道,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看着自己,“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贪慕荣华、背信弃义的女人,值得吗?!”

杨坚眼神涣散,醉意朦胧,他推开伽罗,声音嘶哑:“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我懂!”伽罗怒极反笑,眼中却泛起泪光,“我懂你放不下她!可你有没有想过,她独孤曼陀,值得你如此吗?!她选择了李昞,选择了郡公夫人的荣华,就该承担选择的后果!”

“你闭嘴!”杨坚红着眼,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我说错了吗?!”伽罗毫不退让,字字诛心,“她若真心爱你,为何不跟你走?为何要嫁作他人妇?!杨坚,你醒醒吧!她不要你了!她选了别人!”

“不会的……不会的……”杨坚摇着头,喃喃自语,却连自己都不信,“她说过她爱我的……她不会不要我的……”

“可她确实不要你了!”伽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哭腔,“杨坚,你看看清楚!她不要你了!可我呢?!我怎么办?!”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砸在他手背上,滚烫。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是我嫁给了你!是你杨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你为了她,持剑闯太师府,置家族安危于不顾;你为了她,喝得烂醉如泥,像个疯子一样四处发疯!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独孤家?!”

杨坚看着她脸上的泪,心猛地一痛,醉意也醒了三分。

他想伸手替她擦泪,却被她狠狠打开。

“杨坚,我告诉你,”伽罗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带着一丝颤抖的倔强,“你要是真的放不下二姐,你大可以去李家把她抢回来!我独孤伽罗绝不拦你!可你若还要点脸,就别在我面前耍酒疯!别拿我的真心,去喂你对别人的痴情妄想!”

说完,她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走,不再回头。

夜风吹起她的衣袂,单薄却挺拔。

杨坚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去一块,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知道,他伤了她。

可他更知道,他伤得最深的,是自己。

而躲在暗处的曼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看着伽罗为杨坚流泪,看着杨坚为伽罗心痛,看着他们之间那种她从未拥有过的、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深情。

原来,不是杨坚放不下她。

而是她,从未真正拥有过他。

她缓缓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进嘴里,又咸又涩。

这一夜,她输掉了爱情,输掉了尊严,也输掉了,她最后的一点痴心妄想。

寒风卷着残雪,刮过独孤府空寂的庭院,也刮过躲在暗处的独孤曼陀。她像一尊失了魂的木偶,僵立在阴影里,直到杨坚与伽罗的身影都消失在回廊尽头,才缓缓地、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伽罗那番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她的心脏,又狠狠搅动。

“贪慕荣华、背信弃义……”

“她选了别人!”

“她不要你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对她最无情的审判。她看着伽罗为杨坚流泪,看着杨坚为伽罗心痛,看着他们之间那种她从未拥有过的、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深情。原来,不是杨坚放不下她,而是她,从未真正拥有过他。

嫉妒与悔恨像毒藤一样,从她的心底疯长而出,缠绕住她的四肢百骸,勒得她几乎窒息。她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她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这里。

翌日,天刚蒙蒙亮,曼陀的院子里便开始喧闹起来,喜娘、仆妇进进出出,为她出嫁做着最后的准备。红色的喜绸挂满了庭院,却丝毫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

她木然地任由喜娘为她梳妆,描眉,点唇。铜镜里的女子,凤冠霞帔,明艳动人,可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眸,此刻却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她知道,伽罗已经搬去了济慈院。那个向来最是通透的妹妹,用这种方式,给了她这个二姐最后的体面,也给了自己最后的清净。她甚至听说,伽罗临走前,还为她准备了一份贺礼,是一对成色极好的碧玉环,寓意着圆满。

多么可笑,又多么讽刺。

她算计了伽罗多少次,可伽罗却在她人生中最狼狈不堪的时刻,送上了最真诚的祝福。这份大度,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让她无地自容。

“二小姐,吉时快到了。”喜娘笑着提醒,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毕竟,整个丞相府冷冷清清,连个送嫁的宾客都没有,这份婚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酸与诡异。

曼陀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

她知道,从今日起,她将不再是独孤府的二小姐,而是陇西郡公李昞的夫人。她将带着这份屈辱,这份悔恨,还有那份永远也得不到的爱,走进另一座深不见底的牢笼。

花轿起轿的那一刻,她透过盖头的缝隙,最后看了一眼独孤府的大门。

她多希望,能再看杨坚一眼。

可那个说要等她一辈子的人,终究没有出现。

只有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打在她滚烫的脸上,冰得她一个激灵。她缓缓闭上眼,任由花轿将她带离这片伤心地,带向那个她既厌恶又不得不依附的未来。

她知道,她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彻底完了。

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亲手将自己和所有爱她的人,都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府里的喧嚣渐渐散去,只留下满院刺眼的红绸,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像谁泣血的唇。曼陀出嫁了,带着她贪慕的荣华与彻骨的寒凉,走了。伽罗也走了,去了济慈院,走得干净利落,仿佛要将这府中所有的腌臜与不堪,都一并扫去。

般若站在廊下,看着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撤去那些喜庆的装饰,心中却无半分波澜。她的心,早已被另一桩烦心事填满。

春诗捧着件斗篷,轻轻为她披上:“小姐,天寒,仔细身子。”

般若拢了拢斗篷,目光却投向府外,声音清冷:“他……怎么样了?”

春诗知道她问的是谁,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听说……太师自那日之后,便一直醉生梦死,日日饮酒作乐,让府里的舞姬都扮作小姐的模样……人,也憔悴得不成样子了。”

般若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微微有些发疼。她想起那日佛堂外,杨坚那句“此生非曼陀不娶”的誓言,那声音里的绝望,竟与记忆中某个人的嘶吼重叠在了一起。

她与他,终究是殊途同归的可怜人。

“哥舒来了。”春诗低声禀报。

般若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宇文护的心腹,面无表情:“他让你来的?”

哥舒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恳求:“大小姐,求您去看看太师吧。再这样下去,他……他会毁了的!他日日念着您的名字,却只能对着那些不相干的人……大小姐,您忍心吗?”

般若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有什么不忍心的?他们之间,早就恩断义绝,只剩下一地无法收拾的残局和彼此的算计。

可不知为何,双脚却像不受控制一般,随着哥舒出了府,一路到了太师府的后院。

还未进门,便听见丝竹管弦之声,夹杂着男人放浪形骸的笑声和女子的娇嗔。那声音,曾经是那样清冷孤傲,如今却只剩下颓唐与自暴自弃。

她掀开珠帘,走进内室。

满室的酒气与脂粉香扑面而来。只见宇文护斜倚在软榻上,衣衫半解,露出结实的胸膛。他怀里搂着一个舞姬,那舞姬的眉眼,竟与她有七分相似,只是那眼神里的媚态,是她永远也不会有的。

“太师……”舞姬娇笑着,为他斟满一杯酒。

宇文护接过,却没喝,只是痴痴地看着那舞姬的脸,眼神迷离,喃喃自语:“般若……你回来了……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般若站在门口,像一尊冰冷的玉雕,将这满室的春光与荒唐,尽收眼底。

她没有愤怒,没有嫉妒,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悲哀。

“都出去。”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室内的音乐和笑声戛然而止。那些舞姬和乐师吓得连忙起身,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宇文护像是没听见,依旧痴痴地看着怀里的舞姬,伸手去抚她的脸颊:“般若,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那舞姬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动。

般若走上前,一把将那舞姬从他怀里拽了出来,扔给一旁的下人:“带下去。”

宇文护怀里一空,不满地皱了皱眉,抬眼看向般若,醉意朦胧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狠戾,待看清是她时,那狠戾又瞬间化作了无尽的柔情与委屈。

“般若……”他伸出手,像一个索要糖果的孩子,“你来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般若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别过脸,不去看他:“太师醉了。”

“我没醉!”宇文护突然激动起来,撑着身子坐直,“我知道是你!只有你,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他挣扎着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到她面前,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般若,你是不是原谅我了?你是不是……还爱我的?”

般若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宇文护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爱?”般若冷笑一声,那笑声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冷,“太师,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这个字了。有的,不过是彼此的利用和算计罢了。”

“不是的!”宇文护吼道,眼中布满血丝,“我是爱你的!我一直都爱着你!为了你,我可以不要这天下!”

“可我要!”般若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宇文护,你我本就是一路人。我们都爱权势,爱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我们爱的,从来都不是对方,而是那个能与自己并肩站在权力巅峰的人!”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凌迟着他们之间最后一点虚幻的美好。

宇文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爱过我?”他声音颤抖,问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般若看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痛苦与绝望。她的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她想起了他们在猎场并肩狩猎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了他为她挡下暗箭时的毫不犹豫,想起了他醉酒后,抱着她说“般若,别走”的脆弱。

她爱过吗?

或许爱过吧。

可那份爱,早已被他们的野心、猜忌和算计,消磨得一干二净。

“太师,”她最终还是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忘了我吧。就像我,也会试着忘了你一样。”

她转身,不再看他,一步步走向门口。

“般若!”宇文护在她身后嘶声喊道,“你当真……如此狠心?”

般若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我若不狠心,便活不下去。”

说完,她掀开珠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紧接着,是男人压抑到极致的、痛苦的嘶吼。

般若走在回府的路上,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冰凉。

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与他,就像两条相交的线,在短暂的交汇后,便注定要朝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从此,山高水长,再不相见。

她刚踏出太师府大门,袖中突然掉出一枚与曼陀即将得到的令牌同款的碎片,那是宇文护早年赠予她的,当时只说是“保命之物”,此刻碎片与曼陀念珠的灵力产生共鸣,发出微光。

花轿的帘子放下的瞬间,隔绝了独孤府最后一点视线,也隔绝了独孤曼陀过往所有肆意明媚的时光。她坐在轿中,凤冠压得脖子生疼,眼前是红盖头投下的昏沉光影,耳边是吹吹打打的喜乐,可这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虚幻得不真实。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是杨坚在佛堂里单膝跪地、誓言凿凿的模样,那句“此生非曼陀不娶”还在她心口烙下滚烫的印记;一会儿又是李昞昨日私下见她时,许下的诺言:“曼陀,只要你嫁给我,陇西郡公府的主母之位便是你的,日后这天下,我也定会为你争上一争。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我都能给你,比杨坚能给你的,还要多上百倍千倍。”

是啊,荣华富贵。她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摆脱庶女的身份,成为人人敬仰的郡公夫人,甚至是……以后更尊贵的身份。杨坚能给她什么?不过是一场轰轰烈烈、最终却可能潦倒一生的痴梦罢了。

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疼呢?

花轿稳稳地停下了,外面传来喜娘高亢的嗓音:“新娘子下轿咯——”

轿帘被掀开,一只陌生而略显粗糙的手伸到了她面前。曼陀知道,那是李昞的手。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与不甘,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掌控力。李昞扶着她,一步步跨过火盆,走进了陇西郡公府的大门。她能感觉到,四周投来无数道或探究、或艳羡、或鄙夷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在她身上。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曼陀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喜娘摆布。她甚至没有看清李昞那张在喜帕下,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直到被送入洞房,被安置在铺着大红锦被的床榻上,周围只剩下她一个人时,那种铺天盖地的孤寂感,才猛地将她淹没。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到鬓边沉甸甸的金步摇。这是李昞送她的聘礼之一,价值连城。可此刻,这冰冷的金属触感,却让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

外面的宴席似乎还在继续,隐约能听到喧闹的祝酒声。曼陀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像一尊精美的瓷偶。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伴随着一阵浓烈的酒气。

李昞来了。

他没有点新的蜡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摇摇晃晃地走到她面前。曼陀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逡巡。

他没有像寻常新郎那样,急不可耐地来掀她的盖头,或者与她说些体己话。他只是站在那里,沉默着,那沉默里,带着一丝审视,一丝志在必得,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就这么隔着一层红盖头,无声对峙。

终于,李昞动了。

他没有伸手来掀盖头,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东西,轻轻地放在了她身边的床榻上。

那东西不大,用一块暗色的布包裹着,形状有些奇特,像是一块……令牌?

曼陀的心,猛地一跳。指尖刚碰到令牌,念珠突然发烫,脑海中浮现画面:令牌是开启“陇西秘境”的钥匙,秘境中藏着破解宇文护邪术的功法,而李昞娶她,不过是因为她体内有穿越者独有的“灵韵”,能催动令牌。

她听见李昞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曼陀,记住你今天的选择。你是陇西郡公府的女主人,以后,要以府中利益为重。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也别再想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似乎又落在了那个包裹上。

“这块令牌,你收好。它能保你在府中平安顺遂,也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说完,他便转身,竟径直离开了新房,留曼陀一个人,对着那块藏着秘境秘密的令牌,和满室的红烛,直到天明。那令牌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谜题,又像一个通往未知深渊的入口,散发着幽冷的光——而这,正是她穿越而来,改变宿命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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