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余念困倦地闭着眼,脑子里在想该怎么和父母说这件事。
昨晚,她告白完,还想再说点什么,纪宴行打断她,把她拉进车里,她被他抱在大腿上,两人面对面坐着。
她身上的冷气,他身上风尘仆仆的霜寒气,被车内暖气包裹,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纪宴行的长指穿插在她发间,低眸看她,“怎么想到要和我一起过年?”
他能看得出来,至少在A市的时候,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和他在一起,给他正经的名分。
坦白地说,对于今晚她的告白,纪宴行是意外的,默了几秒,他蹙了蹙眉:“是不是妈妈又念叨你了?”
余念仰头看他,弯起眼睛,笑着问:“如果是呢?”
纪宴行的眉头蹙得更深,他希望她接受他,没有别人的因素,只是单纯的因为她爱他。
就在刚刚,她亲口和他告白,看着她白皙温柔的脸蛋,纪宴行低头,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埋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地嗅了几下她发间的香气,然后才淡哑开口:“如果你没有想好,今晚就当是我做的一场梦,我不逼你给我现在就给我名分,不过我有条件——”
余念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嗯哼?”
纪宴行轻哼一声,看着她的眼睛,“最晚明年,你要把我带回家一起过年。”
“本来想今年就带你回家的,”余念故意逗他,“既然你这么要求了,那就明年吧。”
“……”纪宴行眯起眼,不冷不热地瞧着她。
余念越说越来劲,“我看网上都说,暧昧期才是感情中最享受的状态,你如果想抽身随时都能走,不需要负任何的责任,也不用把自己的财产分给我一半。”
纪宴行眉眼沉了沉:“是你想随时抽身就走,不想对我负责。”
“……”
纪宴行轻轻捏着她的手指,低低地道:“我不要自由,我要牢不可破的羁绊。”
他语气很淡,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件事,可余念却愣怔了好几秒钟,被他捏在掌心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
他希望和她之间有个很深的羁绊,这样她就不会再离开他了。
像是在外漂泊许久的浪子,过惯了一个人的自由和孤独,想要羁绊和责任。
余念亲了下他的下巴,仰头望他,语气颇为傲娇,“你想要我绑住你啊?”
纪宴行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薄唇勾了勾,“嗯,你绑吗?”
余念故作思考状,“嗯......不答应的话会显得我太渣,既然你想要的话,那我就答应绑住你吧。”
“……”
纪宴行看着她这幅傲娇的模样,跟傲慢的波斯猫一样,心头软如棉花,亲了亲她,“你刚刚说过你爱我,也答应绑住我,不准反悔,不然我去找妈妈帮我做主。”
“……”
余念不知道他这个自来熟的劲儿L是哪来的。
刚结婚第一次见面,他叫余从业和何曼莲爸妈张口就来,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离婚后也不改口,一直这么喊着。
现在还想要她妈妈站在他那边。
今晚确实有些冲动,但余念并不后悔或者排斥,成年之后,靠脑子考虑的事比用心想的太多,也许她骨子里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她喜欢偶尔的冲动和疯狂,也喜欢能搅弄她心底平静湖水的纪宴行。
两人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窗外,路灯昏暗的光线下,安谧的如同韩剧中的场景。
“你怎么会在我家楼下?”余念看着埋首在她颈侧的纪宴行,把疑惑问了出来。
怎么会这么凑巧,而且他不该是在A市吗?
纪宴行轻轻啃咬她的脖子,闻言动作也没停下来,淡淡地道:“我来b市有公事要谈,结束后顺便来看看你。”
余念:“……大过年的,谁跟你谈公事?”
纪宴行:“……”
“纪大少,你这借口并不高明......嘶......”
余念正调笑他,结果他突然用力咬她,疼得她轻嘶出声。
纪宴行满意地看着她脖子上的牙印,冷哼:“咬死你。”
“……”
余念缩着肩膀,推开他的脸,“你是小狗吗!”
“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叫两声给你听?”他没有底线地纵容她。
余念:“……”
她换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来的南城?”
“吃完午饭来的。”
“为什么要来?”她又低声问了一遍。
纪宴行摸着她的长发,看着车窗外飘着的雪,低声说:“本来想在家待着等你回来的,但家里太冷清了,就开车来了b市,就在海湾桥,空间上离你近一点。”
海湾桥是他们在b市的家。
“到了b市,我在家里看你上次给我找的动画片,在家待得有点闷,就开车出去逛逛,顺便来你这里看看。”他淡声陈述。
深夜的雪景有着别具一格的清冷孤寂。
余念的心脏突然瑟缩了下,抬眸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眸底盛满了晦暗浓稠,都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他背后是漫天的飞雪。
他的话说完,车内陷入安静,四周无声。
余念睫毛动了动,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又一下。
“不是因为妈妈念叨我,我给你打电话,来找你,和你告白,都只是因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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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昨晚就想把他带回家的,但纪宴行说这样不正式,会让她爸妈有种他拐骗他们女儿的感觉,他明天上午再来余家拜访。
被他这么一提醒,余念还真有点纠结,该怎么说这件事。
她爸爸妈妈应该不会反对的吧。
昨天听何曼莲的话,还有点催他们在一起的意思。
至于余从业,都是何曼莲负责关心她的感情生活,但余念看得出,余从业也希望她能和纪宴行和好。
余念在床上翻了个身,去摸手机看时间,快十点了,她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下床洗漱。
刚收拾好,突然有人敲门,余想在外面喊:“姐,醒了吗?”
“醒了,等一下。”余念擦干手上的水,给她开门。
门一开,余想和余亦都站在外面,没等余想开口,余亦笑着道:“姐姐,姐夫来了,就在楼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