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水蓉:“杀了国师。”
沈听雨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不再站在暴君的肩膀上,喊了一声。
“猫猫。”
黑猫伺机而动,沈听雨精准地跳到了它的身上。
辛鸿影微动的手,僵在了半空,声音冷到极致,几乎是震怒。
“不!可!能!”
颜水蓉略微震惊,这还是陛下第一次在子蛊的控制下,反抗于她。
清晰冷硬、掷地有声的声音,沈听雨恍惚了一瞬,蓦然回首,差点以为他清醒过来了。
没有太后的短笛,陛下越来越难控制了。
颜水蓉咬咬牙,想也没想,不惜拼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催动子蛊。
“动手!”
同时,她在院中拦住了黑猫的离去的方向。
颜水蓉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邪物,虽然不知你为什么能死而复生,但是今夜你是逃不掉的。”
“噗呲——!”
说话间,颜水蓉身体像是被车裂了一样,剧烈疼痛,骤然吐了一口污血。
她低头看着手中颜色乌黑的鲜血,心中惊疑。
子蛊的反噬会让自己,口吐出黑血吗?
脑海亮光一闪,她看向了黑猫背上的国师,表情痛苦道:“是你,针上有毒。”
银针上的毒终于开始发作了,沈听雨心中松了一口气。
颜水蓉向前一步,身体无力地跌在地上,眼神的光芒渐渐黯淡,吐血的双唇泛着擦不去的紫色,颜色深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是死在太后的手中,而是死在她的轻敌大意,被一根小小的毒针夺走了自己的性命。
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星空。
沈听雨突然发现,这个名也能控制辛鸿影的小宫女死后,她好像不需要,那么急切地带着暴君离开。
暴君还是皇帝,在宫中,几乎没有人能伤害他。
能威胁控制到暴君的人不多,毕竟这也会威胁到太后,所以太后绝不会容许。
沈听雨眼眸微动,她只需要继续将他们两人分开,不让太后有一丝机会,接触控制暴君即可。
这好像就是暴君一开始的策略,沈听雨想,暴君对太后,还是狠不下心肠。
应该回宫之初,就不应该简简单单地围困未央宫,给太后一丝机会,让她舒舒服服地有机会对自己下手。
而该是将她关起来,关在地牢中。
这样大雀儿就不会被太后杀了,死在她的面前。
沈听雨想到大雀儿有些伤心,最初那些寂静的夜,是它的怀抱温暖了自己,陪伴在自己的身旁。
可惜,暴君如今的寝殿中,全是太后的人,太后善蛊,这些人的性命大多数,都是被捏在太后手中,轻易不会背叛。
所以太后才会这么放心,离开辛鸿影,回到未央宫中。
但是,眼下高汤等这些心腹之人,都不在暴君的身边中。
成了光杆司令,失了机会,不能将太后关进地牢中。
也不知道高公公如今是死是活。
加之,如今她还是个娃娃身躯,化形丹尚处于冷却期。
于是她还是决定,带着辛鸿影先藏起来,她正好知道,有一处地方。
宫里其他地方,除了她之外,绝对保护有其他人知道。
……
皇宫里精彩的热闹,还在悄悄上演,
冷月不吝啬地将清辉倾泄满地,夜黑风高,正是暗访的好时候。
白日的时候,白风早已摸清楚了未央宫的防守。
未央宫经历过宫廷侍卫的围困,对他们的态度不为友好,并不待见他们,所以他们也不太尽心,故而防守得并不严密。
白风乘着夜色,顺利地摸进了未央宫中。
太后既然身为蛊师,能在深宫中培养出噬魂蛊,那未央宫中,一定有暗室。
每个蛊师都有一个自己的怪癖,他也不例外。
他猜想,也许暗室里面会有他需要的东西。
在偌大的宫里,新帝登基,接连几次大换血中,无数张面孔里,想要找到知道太后过去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眼下宫里的风波不断,事态不明,所以白风只能铤而走险了。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太后是不是他的阿母,他要亲口问一问她,为什么要抛弃他和忆寒。
白风的眼眸微暗,手中凝成拳头。
他隐蔽的身影在黑暗中翻滚,小心翼翼地寻找着,一点点摸索着。
他将毒蝎子,从瓶中放出,修长的手指在它的身上,安抚般摸了一会。
眼神平静无波,然而眼眸底下一片暗沉,像是在酝酿着巨大的漩涡。
“去吧,找找你的同类。”清冷似月的嗓音认真道。
毒蝎子的尾巴高高昂起,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风蹲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没有一点催促的意思。
突然,毒蝎子它终于动了,在原地转了一圈后,朝前快步疾走了几步,示意白风赶上,反倒开始催促起白风了\/
“真是个急性子。”
白风轻笑了一声,嗓音压低声线醇厚,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脚步跟着在地上快速行走的毒蝎子,来到一处房间。
这房间,竟然是是处花房。
花房很大,里头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一室幽香,错落有致,并不杂乱香浓,熏人欲醉。
白风的眉梢轻佻,缓缓而行,随意挑选了一处花架,将肩膀靠在上。
“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修长的手指,挑挑拣拣,落在了昙花花苞上,抚摸着尚未绽放的洁白花苞,细细端详。
随后他缓缓俯身低头,闭上眼睛,凑近深深呼吸。
幽香扑鼻,只觉这多日来的困顿一扫而去,四肢百骸都舒爽了起来。
鼻尖萦绕的花香中,只是里头好似混入了一丝不一样的香气。
这是苗疆之人才会炼制的香。
太后也是苗疆人,他的族人,是他阿母的可能又多了一分。
他蓦地睁开了眼睛,背脊挺直,修长的手指在花苞上轻轻一弹,轻轻一笑。
“未央宫果然有暗室,而且就在花房之中,你带我来对地方了。”
他狭长的眉眼闪过一抹精光,语气透着一股子轻快的。
快速地扫视着花房里的一切,有种迫不及待,藏不住气的焦躁感。
“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