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能理解,所以知道后续她还要继续跟江晏之纠葛下去,他便绝对不能坐视旁观。
否则,哪里还有他的份。
不争不抢,那江晏之注定会是最大赢家。
一顿午饭,没尝出什么滋味。
用餐过后,三人移步茶亭小酌。
唐绾绾看着一直陪同在侧的男人,“你不忙吗?没必要一直陪着我。”
“倒也没那么忙,”沈知行给她斟茶,淡笑道:“底下人养着就得用,不能什么都让我亲自出面。”
“……哦。”唐绾绾点着头。
如果,他的电话不是那么密集她可能就真的信了。
一盏清茶入口,将宿醉后最后一点不适也挥散。
唐绾绾觉得神清气爽,眼神都亮了亮,“好茶,是普洱。”
沈知行笑着给她续杯,“很少陪你爸饮茶吧?”
这茶,他每年都给她爸送。
唐绾绾听出言中之意,抿唇道,“我爸手里的好茶,才舍不得给我喝,嫌弃我不懂品鉴,牛嚼牡丹。”
“这样啊,”沈知行掀眸看向她,眉眼含笑:“那以后我准备两份。”
他没说,舍了唐父那份。
对他来说,未来岳丈是一定不能得罪的。
这几年,专门在唐父面前刷好感度,为的不就是日后求娶之路能顺畅些。
唐绾绾只当没听明白他的话,道,“我不要你的,住宿舍也没机会喝茶。”
沈知行一愣,“你打算一直住宿舍?”
见她点头,他眉头微蹙:“集体生活需要耗费精力维护人际关系,你不一定能适应。”
唐绾绾尚未说话,他又道:“我在A大附近有一套房,上大学时在那里住过几年,装修风格挺简洁,家具家电都有,收拾一下就能入住,你……”
旁边,见两人你来我往交谈的钱謦蕾,深觉自己是个大大的电灯泡,打了声招呼,便退了出去。
这里有客房,可以午憩。
还能垂钓,品茶,下棋,骑马,射箭,连温泉池都有。
她想了想,睡觉是睡不着的,骑马的话,刚刚用完餐,也不太好。
最后,选择了垂钓。
静心凝神,挺适合现在的她。
还特意避开上午撞见傅菁白的那一处。
里头。
唐绾绾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就住宿舍,几个舍友昨天见过了,看上去都挺好相处的。”
她都这么说了,沈知行也不再说什么,继续抬臂给她续杯。
室内安静下来,只有幽幽茶香在萦绕。
没一会儿,沈知行手机又来了电话,有拿着文件的助理赶过来,让他审阅签字。
忙成这样,还非要在这里陪着。
唐绾绾手托着腮,看着对面。
男人专注工作的模样,挺帅。
她没敢多瞧,一眼就挪开了,端着茶盏一饮而尽,道:“你忙,我出去找蕾蕾玩了。”
这里的安全毋庸置疑,沈知行没拦,只道自己忙完,就来教她骑马。
问了服务生,钱謦蕾在何处后,唐绾绾挥手,没让她们跟着,自己去寻人。
亭台雅阁,小桥水榭,景色确实美。
唐绾绾也不急着去找钱謦蕾了,边走边看,最后立在观景台上,拿着鱼饵喂池塘里的锦鲤。
身后突然有道长长的影子靠近。
她一惊,回头。
江晏之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见她转头,他双眸微眯,深深的看着她。
从眉眼,缓缓往下。
一点一点下滑,最后停留在她立起的领口上。
他眼神如刀,似要刺破她的衣裳,看清里头的情况。
侵略性不言而喻。
唐绾绾感到不适,侧身避开他的视线,拍了拍手里的鱼饵,转身就要走。
擦肩而过时,手腕被身旁人握住。
“昨晚你和钱謦蕾在哪里过的夜?”
唐绾绾愣住。
他…怎么会知道她们两人昨晚没在宿舍睡?
她昨天才报道,他已经跟她寝室的人有联系了吗?
想到这儿,唐绾绾脸色难看:“一天时间,你这就把手伸进我宿舍了?”
江晏之仅有的理智都在控制自己,不要伤着她。
根本已经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更是没有理会她的话。
他手指轻颤着,握住她的腕骨,执着追问:“回答我,你昨晚在哪里过的夜?……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声音很轻,很平静。
诡异的平静。
可唐绾绾正恼火于他的无孔不入,哪里愿意回答他,挣扎着就要离他远点。
可手腕被他握的死紧。
“说啊,”
江晏之道:“告诉我你什么也没做,没我想的那么迫不及待,昨晚没有跟沈知行在一起,没有故意玩弄我的感情,只要你说,我就信,反正我鬼迷心窍的爱你。”
“你放手!”
唐绾绾拧着眉,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制,又觉得他这话句句嘲讽。
她实在受够了他的强制霸道,想着他们已经分手,索性也懒得想借口了,直接摆烂道;“你手段通天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江晏之轻轻点头:“是调查清楚了,”
他当然都调查清楚了。
她跟钱謦蕾被沈知行的人接去了皇家会所,两人独饮,还要点男模,最后沈知行赶到。
他们两个昨晚就在会所楼上,沈知行的专属套房过的夜。
一晚上没有出来。
他们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他额间青筋猛地跳了跳,却还是竭力和缓语调:“我就想问问你,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
他还有微弱的希冀,或许这一切,……是误会。
然,面前女孩闻言,只抿了抿唇,用极其轻描淡写语气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字字入耳。
江晏之下颌倏然紧绷,眼神变得冰冷。
他伸手去捞她的下颌,猛地将她推到观景亭旁的石柱上,俯身逼近。
一手扣着她腕子,一手握着她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自己低垂着眸,去看她的眼睛。
初次见面,她戴着口罩,他就是被这双眼睛吸引。
后来,一点一点沉溺其中。
他自诩自己看人的眼光从没出错。
觉得她灵动善良,心软又纯净,待人挚诚,绝不是骑驴找马,轻浮随意的姑娘。
可结果呢?
她满嘴谎言,没有半分真心。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沈衔钰。
都一样。
得到之后,弃如敝履,头也不回换下一家。
她当他是什么?
她的玩物?
她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