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揉了揉女儿的发顶,笑道:“你爸没白疼你。”
她头疼于自己女儿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惹上这么多情债。
可转念一想。
她家绾绾聪明机敏,才气斐然,诗书棋画样样上手,容色更是一枝独秀。
既鲜活灵动,又端重自持。
当得起一声动静皆宜。
无论配谁,都绰绰有余。
遭人喜欢,可不是天经地义吗。
吾家有女初长成,百家竞相求娶,不过如此。
唐绾绾可不知道亲妈把自己都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绝代佳人了。
她握着母亲的手,苦恼道:“妈,你说我该怎么做?”
“哪有什么该不该,感情的事,只能问你自己的心意,”
唐母笑了:“你才十八岁,是最该肆意妄为的年纪,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妈只有一个要求,你的身体要一直这样好。”
女儿循规蹈矩,觅得良人,相夫教子,顺顺利利渡过一生当然是每个父母期待的。
但她的绾绾从小身体就不好,幼年时好几次都救不回来。
他们夫妻签过那么多次的病危通知书,早就深刻认为孩子每活一天都是赚到的。
所以,他们并不想让自己女儿,活成一尊被世俗规矩框架住的漂亮人偶。
不管对错先去做,只要不杀人放火,肆意开心才最重要。
唐绾绾受教的点头,“我现在就不开心,江晏之真的很烦的。”
唐母:“……”
唐绾绾小声嘟囔:“等开学我就跟他分手。”
唐母:“……”
唐绾绾又道:“分手后,我要好好透透气,再看看要不要去把他追回来。”
唐母终于开了口,“追还是要追回来的,对你身体好。”
也对。
唐绾绾乖乖点头,“那好,那我就追回来再甩。”
唐母提醒:“……他脾气就算再好,估计也忍不了你甩他五次。”
“不要紧,”
唐绾绾浑不在意的摆手,“走一步看一步,先甩了这一次再说。”
唐母:“……”
这场母女二人的夜话,结束于刘女士渐渐发木的脸。
如果说上回,她意识到自己女儿对感情似乎有点不太负责任。
那这次,已经能彻底确定了。
果然,那个荒诞梦境也不是空穴来风。
说不准,她闺女就算没做梦,也是按照那剧情发展。
…………
另一边。
目送女朋友进了家门,江晏之摸出手机给傅菁白拨了通电话,然后打着方向盘一脚油门离开。
两人约在网球馆。
傅菁白先到一步,正跟陪练打的有来有回。
江晏之来后,接过陪练的球拍,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不到半小时,傅菁白先受不了了,急忙叫停。
他将球拍丢给旁边工作人员,嘴里还不忘损人,“你这一身力气别对着我使啊,不是有个现成的女朋友吗。”
江晏之没理他这废话,自顾自坐下,从桌上拎了罐冰啤仰头喝着。
这个角度,喉结很明显,因着吞咽而滚动,额间是细细密密的薄汗。
身姿修长,肩宽窄腰,劲瘦有力,就连胳膊上的肌肉看着都散发着荷尔蒙气息。
场馆内女生不少,不知多少姑娘们的目光都悄无声息的看了过来。
在听见他有女朋友后,大半都有些可惜。
也有自诩魅力无限的,欲上前要个联系方式,还没靠近就被傅菁白随身助理劝退。
一罐酒喝完,江晏之第一句话就是:“绾绾知道了。”
傅菁白一愣,旋即就是散漫的笑。
“瞧你那样,我就知道跟唐绾绾有关。”
再大的投资项目受阻,也没见他沉过一次脸。
“怎么?唐绾绾跟你闹了?”傅菁白笑意玩味:“跟她有什么关系,轮得到她来多管闲事啊。”
江晏之转头看向他,道:“下回绾绾见着你,要是对你动手,不管她揍你哪儿了,你都受着别还手。”
傅菁白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见他神色认真,气的飚脏话,“你他妈疯了吧?你自己恋爱脑愿意上赶着犯贱,还要让我也给她揍?”
卖兄弟博美人一笑,也不是这么个卖法。
江晏之丝毫没有重色轻友的羞愧,声音特别平静:“是你自己犯浑在先,绾绾真要揍你,我肯定得帮她,她要揍不动,我就亲自动手。”
总之,天大地大,女朋友最大。
傅菁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变幻老半天,最后憋出一句:“真有你的!”
江晏之直接拿这当夸奖了。
他轻轻点着头,问:“你前些天不是已经有了悔意,那个协议后来作废了没有?”
傅菁白没有说话,只是捏着冰啤的指节用了点力,易拉罐凹进去一个浅窝。
江晏之眉头蹙了起来,“不管你怎么想,你那个协议赶紧作废了,人家都是正经姑娘,没你这么羞辱人的。”
想到那个协议,傅菁白眸色也淡了些。
他道:“我和钱謦蕾的事,你们少管。”
“不行,绾绾不高兴,我就得给管,”
江大公子的觉悟这一回绝无空前的高,他看了眼不知悔改的好兄弟,认真劝道:“你既然喜欢人家,就得好好来,你想想看什么样的女人给钱就能上?你这不是羞辱人是什么?”
傅菁白僵着脸,仰头灌酒,沉默的听着。
良久,他道:“上都上了,还能好好来吗?”
江晏之一默,问他:“你又犯了什么浑?”
傅菁白没有回答他,继续自顾自道:“她都不愿意正眼看我,在我怀里待着,跟块木头一样,老子耐着性子哄了又哄,陪着小心,她也没有一个笑脸,我还能怎么好好来?”
“我一松手,她指定得回去找那个小白脸,搁你你愿意吗?”
协议一旦作废,他不但心得不到,人也得丢了。
他怎么能干这种赔本的买卖。
江晏之想说,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感情走到这步。
对唐绾绾,从确认心思的最开始,他就拿出了所有诚意。
别说用什么情人协议直接干净利落拐上床了,就算是已经确定关系将近一个月的现在,他除了多亲她几下外,什么都还不敢做。
但在看见傅菁白眼底的焦躁后,风凉话还是没说出口。
他想了想,问:“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