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人算不如天算。
那雨比肖河推算的竟还早了两日。
这边老徐家才刚刚收了一日的谷,那雨便下了下来。
刚开始雨势并不是太大,村里人还帮着老徐家抢收了一些回来。
可后来雨势越来越大,那些趴在地上的谷,却是没办法再收回来了。
且,接连下雨,收回来的雨没处晾晒,就是收回来了,那些谷子放在家里也只有发芽的份。
发了芽的谷子,是没法吃的。
老俩口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的庄稼基本都大雨毁于一旦,气的都快晕过去了。
而徐二山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劳作的庄稼变成了一场空,气的眼泪水都流出来了。
人一气便想找发泄对象,徐二山也不例外。
他将此事,抱怨在了老两口头上。
若不是他们俩坚持说,那雨还有几日才会几日才会下,他也不会起了过晚两日那谷子差不多熟了,收了正正好的心。
现在好了,地里的庄稼全被大雨打趴在地上。
往日里,徐二山同他们吵,老两口不管怎么样都要指着他的鼻子骂回去的。
可这次。。。
地里的庄稼基本都没了。
庄稼可是泥腿子的命。
命都快没了,老俩口哪还有心思同他争吵。
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徐二山的指责。
老徐家的事,徐圆也听说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倒是没有听见老徐家不好,而像是听见好消息的感觉。
毕竟那么多谷子呢。
因为他们自己对风险认知不够,让辛苦付出一旦,徐圆倒是替那些谷子感到可惜。
好不容易长成。
眼看着就要成为有价值的谷了,结果却因为却因为老徐家的那点贪心,让他们成为留在水中的废品,确实挺让可惜的。
不过她倒是没有替谷子感叹多久,因为李大爷来接她了。
与此同时,村里防御水患的工作还在跟老天抢时间。
下着雨,可不比晴天。
不说雨天那地上都是稀泥巴,一个个踩到那土里容易摔倒,就是那竹篓间用稀泥巴巩固的地,一用稀泥巴就把大雨冲垮。
原本用来最后加急用的沙包和油纸也在这时候,提前拿了出来。
可这样下去,也不行。
沙包和油纸的量根本到不了那个高度就会用完了。
可眼下,县里四处也缺沙包和油纸,就是要买也没处买。
就在村里人为沙包和油纸,准备的量而懊恼时,远远的看见一辆马车后面跟着很多辆装着油纸和沙包的牛车向他们驶来。
这是?
就在他们好奇那车上坐着是谁时,便看见徐圆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
何里正走上前,看着几人身后那一车车的油布和沙包发问,“这些东西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要知道,这大雨还未下,他便有了顾虑,加急去县里买油布和沙包。
可,要下暴雨的消息整个县都知道了。
等何里正再次赶到作坊时,那油布和沙包根本买不到。
就连后几日的量,都被人包圆了的。
要想买的话,也不是没有。
但只能加以数倍的价格去外面买,那价格哪是村里人可以消费的,是以,何里正得到这个消息后,只能遗憾离去。
结果没想到,他们没买到的货竟徐圆买来了。
徐圆笑着答,“这东西,沈家哥哥让他同窗去董先生老家买的。”
董先生老家,在油布的沙袋的产地。
在暴雨消息未至前,沈风便让江临去了董先生老家。
而且不光备了村里的量,他们三还凑了钱备了多余的货,当了一回倒爷。
虽不至于像那些黑心的卖的如此高价,但他们三到底还是凭借此次机会赚了一笔。
“太好了。”
听见徐圆的话,何里正心里这块石头,可算是放下了一半。
他高声朝着将还在干活的乡亲们招呼过来,“快来,搬过来。”
话落,村里人便齐齐上阵过来搬车上的物件。
现在雨已经下来了,他们要和天爷抢时间。
一刻也耽误不得。
村里不少人看见如今的雨,都有种看见二十年前那场大雨的恍悟感。
他们趁着河水还未上涨,他们要抓紧把防御做好,不然他们怕雨势过大就算堤坝不泄洪他们门口这边河沟也能淹了他们。
在村里人喊着号子,齐心协力对抗大雨时,燕子堰和寻口两处堤坝也在争锋夺秒的和天爷抢时间。
他们这两处堤坝的难处可比村里河沟巩固要难得多。
因大雨的缘故,河里的河水上涨了许多,也急了许多,把刚刚切好还未干的堤坝冲了一个口子出来。
这些日子,为了赶工周宣这个总监工除了处理公务外,也跟着加班加点的赶工,这厢他刚收到消息回营帐处理公务,那厢士兵便跑进了他的营帐。
士兵抱拳道,“大人,堤坝被冲突了一个口子。”
什么?!
周宣来不及多想,赶紧将手中的文件放下,让士兵带着他去冲破口子的位置查看。
人还未走到位置,周宣便听到了河流哗哗的水声。
接连几日,让金沙河水位上涨,让之前高出约莫一丈的堤坝现在与那河面基本平行,那冲破口子的一处,便水流最急的中间。
且,看着眼前水流冲击的模样,大有冲垮周围一片的局势。
“大人——”
他一过去,围在那儿的官兵和民工便认出了他来。
周宣摆手,他此时无暇与他们寒暄,忙招来工匠问,“这口子可有,你可有法子堵住。”
“大人,现在这河里的水太急,我们就算堵住也管不了多久的。”工匠露出为难的神情。
“你去忙吧。”
周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不是没见过大灾大难的人,眼前的堤坝要想堵住,难啊!
除非,能把这水引到到别处去。
引到别处。
周宣似想到了,大步回到了营帐,翻出了他的舆图来。
寻口那边,因地理位置的优势,倒没有出现燕子堰堤坝那边的险情。
但看着那湍流的水,萧子安手下的人一个个都为他担起忧来,跪在营帐内,恳请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