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让江临帮你去找那处山崖?”徐圆怕去隔壁屋子的江临又折回来,没有铺垫,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沈风。
沈风神色丝毫没有波动,“我只是担心夏季会发生洪灾,这才让江临去山头找山崖的。”
若她原本就是这世界的人,对于沈风说的话,当然不会作任何怀疑。
因为他的神色真的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来。
但她偏偏不是这世界的人。
她知道剧情发展,也知道沈风的性格。
所以,适才沈风说的话。
她是不相信的。
徐圆手上动作一顿,抬起眼帘看向他,“可我记得,你并未去过后山,你又怎么知道那后山后面会有那么一处山崖?”
沈风长睫微动。
那山崖他自然是没去过,也没看过。
那山崖不过是上一世,他重回清泉村遇见徐小生从他口中所知的而已。
徐小生常年在山里打猎,所以发生洪灾后,他没有带着家里人跟着大队伍家人逃荒的队伍,而是选择窝在那山崖上。
也是因为他家在山崖上躲避祸事,所以那一场劫难并没有让他的家人死于那场劫难中。
所以这一世,他便想做个两全之策将徐小生口中的山崖寻出来。
若是真像上世那般,至少可以保证,村里人不会像上一世一样一夜间,就被水吹的流离四所。
“我听以前听村里猎人讲的。”但这些话,沈风现在不打算对徐圆说。
对于沈风这个回答,徐圆倒也不意外。
沈风将目光落在,正在给他换药的徐圆身上,“你为何会想到问我这事?”
徐圆手上动作不停,胡诌了一句,“也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你没去过那山里又怎么会知道那里有山崖。”
沈风没说话,似相信了她说的一般。
过了许久,两人都没再说话,倏地,徐圆抬起头看着他。
她觉得,与其关心沈风怎么知道这事。
不如问问,他还有没有其他对策。
“你觉得,我们这儿会发生洪灾吗?”
沈风摇了摇头,“我既不是钦天监,又不是算卦者,怎会知道这儿会不会有天灾。”
徐圆换了个方式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儿会发生洪灾?”
沈风看着她,依旧神色未变,“我只是担心汛季时,堤坝未能加固,重蹈二十年的情况罢了。”
徐圆终于问出了她的目的,“若真的发生了洪灾,那地里那些庄稼该如何是好?”
“一般洪灾多发生在夏季,若发生时,地里那些庄稼还没收怎么办?”
庄稼人全指望着地里的庄稼了,若是圣上开恩当年免赋税,并开窝棚施粥,还能勉强渡过灾年。
可若是在洪灾来临前就将地里还未完全成熟的庄稼收了,是不是结果会更好?
沈风说出了徐圆的担心之处,“地里的庄稼都是乡亲们的命根子,若是在无灾无难前让他们提前收割只怕是难。”
徐圆接着问他,“那你可有什么法子,让他们提前收割?”
话落,他怕沈风怀疑又补了一句,“你既然要预防天灾,那就不能只转移乡亲们,不然天灾过后,大伙怎么办?”
沈风没说话,只是看着徐圆笑了笑。
就在徐圆以为他不会说什么时,却听见沈风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不过是个伤了腿的穷书生,哪能管那么多。”
徐圆抿嘴浅笑,“可你这伤了腿的穷书生,却知道给乡亲们找后路啊?”
谁家伤了腿的穷书生给你一样?
沈风面色有些不自然道,“这不过是因为村里人帮了我太多,我想回报他们罢了。”
徐圆未说话,只是一双亮的如星河灿烂的眸子,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因为乡亲们帮的太多,所以要回报他们。
这话徐圆信。
但他仅仅只是让乡亲转移,徐圆却是不太信。
沈风看着眼前这双眸子终妥协了。
“不日前,前钦天监正孙子肖河就已经往着这堤坝而来了,算算日子,他如今应当也到了这府衙。”
前钦天监正孙子肖河?
徐圆对于这个人物很是陌生。
“肖河虽年岁不大,但卜算天气的本领却是比如今在位上的那般子队伍,强上很多。”提到肖河,沈风平静的眸子终于有了些情绪。
上一世,他外派做县令时,无意中救了肖河。
也是因为那次的相救让他带着县里百姓,幸免遇难。
也是那次之后,肖河才同他讲起了安宁县水灾一事。
他说他那时早就算出了安宁安南两地会接连下暴雨,将这事禀报了上去。
可无一人采纳他的意见。
后来天灾发生,那群人担心事后会查到他们渎职,便派人将他处理。
他是逃了又逃,终遇见他将他救起。
徐圆有些惊讶,“他是算出了我们这里要接连下暴雨,涨洪水吗?”
沈风看着轻轻点了点头。
徐圆接着又问,“你从他那儿得知了这个消息,所以才让江临去寻那处山崖的?”
沈风垂眸道,“是。”
徐圆又问,“听你适才所说,那肖河离我们这里有些距离,你又是如何从他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
沈风眸底带笑的看着徐圆,“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好吧。
见徐圆不再问,沈风接着道,“待到肖河将此消息府城的大人,庄稼怎么保,这事自然有人去想办法。”
嗯。
徐圆也觉得,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比较好。
她只是一农女,做不了太多。
就算她不怕被世人当妖怪同他们讲,夏收时要发现洪灾也没几人会相信她的。
府衙————
与此同时,肖河也来到了府衙门前。
看着阖上的好好的府衙大门,他走上前将其拍响。
不多时,门房便将他到访的消息告知了侯在章昉门外的长随。
“大人,前钦天监肖正午之孙肖河求见。”
长随得到了消息,在门外同章昉禀告。
前钦天监肖正午之孙?
正在翻阅卷宗的章昉这听到消息,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他将手中的卷宗放下,朝门外的长随道,“你将他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