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软软看着面前的酒杯,怀孕了是不能饮酒的。
她还是伸手推开了。
他却仰头喝了,就要过来喂她。
梨软软直接起身,叶云初没有想到她反应这样大,想起之前马车上她也是这样。
皱眉,抓着她的手腕,就将她扯过来,不容拒绝的揽着她的腰低头。
梨软软才忙说:“我在吃药调理,要忌酒。”
叶云初却还是拽落她蒙脸的丝帕,亲上了她的唇。
梨软软只觉得一阵恶心,她偏头,就干呕了起来。
叶云初的脸黑了。
梨软软挣开他的怀抱,跑到一旁硬是把干呕忍了下来,忍的眼睛通红。
她不能让世子爷看出来端倪,否则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梨软软道歉:“外面灌了寒风,胃有些不舒服,不是嫌弃世子爷。”
叶云初坐下,他拿着酒盏轻轻转了转,也没有了继续品酒的兴趣:“既不舒服,就回去吧。”
“世子爷叫我来,是酿酒的步骤出问题了吗?”
“不是,只是带你出来散心。”
梨软软一怔,随后垂眸说:“那扫了世子爷雅兴了,我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叶云初抬眸,就看梨软软离开,这次不像是以往那般勾勾缠缠,一步三回头。
而是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酒盏已经被捏碎了。
叶云初都想,是不是他最近太惯着她了。
梨软软上了马车,就跟暗七说:“我不太舒服,世子爷让你先送我回去。”
暗七也没有多想,就赶着马车离开了。
本来叶云初来酒庄就没事,是不想梨软软去陈娇娇那知道红花已经没了的事,再次伤心。
就带她出来散散心,见见她爹和弟弟,看她最近闷闷不乐,哄她开心开心。
就算他有别的坏心思,想着跟她温存一番。
但也是好心,甚至可以说为了讨梨软软开心,也费尽心思。他没想灌她酒,是那酒入口真的很甜,他以为她会喜欢,想让她尝尝。
没有想到得了一个冷脸又一个冷脸。
顿觉得没意思极了,就像是梨软软说的,败兴完了。
还喝什么酒,两个人喝叫情趣,一个人喝叫闷酒。
叶云初也不待了,要回去。
出来发现马车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暗八跟在叶云初身后,大气都不敢喘。这个暗七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梨软软觉得马车里有些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让她自己说着了,胃着了凉,所以很不舒服。
她觉得还有些晕了,竟然晕马车。
梨软软就撩开帘子透气,虽然风吹在脸上冷了一些,但是又没那么难受了。
正透着气,就听见身后的马蹄声。
梨软软朝马车里躲了躲。
却还是从晃动的帘子外看见叶云初带着暗卫纵马疾驰而过。
梨软软等他走远了,才敢又撩开帘子朝外面看。
实在是不舒服极了,梨软软到底没有去成陈府。
她回去又养了两天,才觉得好了很多,太阳出来,她就在院子里晒太阳。
最近叶云初都没有来找她,待她不似以往热络,她心里有数他是生气了。
但梨软软这一次准备让他自己消气,她不想哄了,眼下还是要把自己照顾好。
又是一个天晴,梨软软准备去陈府。
王雨就站在门外着急的求见。
梨软软坐在里面梳妆,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问门外的王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王雨才着急道:“有人从外面递了话过来,让我告知您,说红花已经没了。”
梨软软梳着头发的手一顿:“什么?”
王雨着急道:“就是死了,主子,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主子不是说红花虽然伤的重,但是已经救过来了吗?”
梨软软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她却什么也顾不得了,起身,跟梨白说:“备车,我要去陈府。”
王雨着急,在梨软软出门后,也悄悄跟了出去。
坐进马车,梨软软心中虽然很焦急,但是也能冷静的分析了一下这件事。
一大早,到底是谁就迫不及待递消息给她?
徐婉?
难道说东院有徐婉的眼线?
按理说应该不可能。
那是叶霜?
总之是见不得她好的人,如果红花没了,这个消息又被叶云初和陈娇娇故意瞒着,那传消息的人是如何知道她还不知道的?
还是有眼线。
梨软软皱眉,她下了马车,等待了一会,终于见到陈娇娇。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陈小姐,红花呢?我要见红花。”
陈娇娇并没有引着梨软软去见人,甚至都没和她对视,而是说:“坐下,我给你号脉,看看用药情况。”
梨软软心中就已经确定了八九分,红花,多是没有熬过来。
而她那时情况很差,陈娇娇就瞒着她了。
梨软软想起那天早晨她莫名做的那个梦,是不是也是红花在暗示她。
她只能陪她走到这里了,剩下的路,要靠她一个人走了。
梨软软的眼泪如雨滴般颗颗落下,她才回想起那天红花的情况,被打的那样重,口鼻都是血。
只怕是那时就已经伤了内脏,救不回来了。
可恨她还如此天真,竟然真的觉得红花会没事。
她可真是个蠢笨的。
陈娇娇见梨软软这副模样,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叹气一声:“她死前,没有怪你,还感谢你,让你照顾好自己。”
梨软软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钻心蚀骨的痛,她听到这话,还不如听到红花恨她怨她。
不怨她,才是最让她愧疚的。
梨软软被陈娇娇搀扶着,却还是悲痛的站不住,她跌坐在地上。
她想,如果那时候,她不自作主张就好了。
不把红花带出来,也许红花如今只是挨饿受冻了一些,最起码还能好好活着。
跟着她,如今却是命也没有了。
“很,痛吧.......”
“什么?”
“她走的时候,很痛吧........”
梨软软抓着头发,把头埋在膝盖里,歇斯底里却又无声的痛哭。
陈娇娇看她这样,想到那晚红花离世,跟她无关,但到底医者仁心又同为女子,还是有些跟着微红了眼睛。
她抱着梨软软:“想哭,就哭出来吧,哭过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