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江婉踏着林间斑驳的光影,领着易凡与玉萌往青云山深处走去。四周古树参天,枝叶交错如天然穹顶,偶尔传来几声清脆鸟鸣,更衬得山林幽静深邃。脚下腐叶堆积,每一步都似踩在岁月的褶皱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神秘韵味。
行至密林深处,江婉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拨开层层叠叠的藤蔓与草丛。一座古老的传送阵缓缓展露真容——青石砌成的八角形平台布满青苔,边缘雕刻着奇异的符文,那些蜿蜒扭曲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易凡目光触及阵纹,心中猛地一颤,记忆如潮水般翻涌。曾经,他与鹿儿在中州城外,也曾见过这般透着沧桑与神秘的阵法,此刻眼前景象与往昔重叠,竟生出一种时空交错的恍惚感。
“走吧,这传送阵安稳得很,路上保准安全。”江婉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笑意,目光在易凡与玉萌之间流转,半开玩笑道,“两个小家伙路上可别闹脾气打架啊。”易凡轻轻点头应下,目光却仍停留在传送阵上。只见江婉指尖灵巧地捏出法诀,将四颗晶莹剔透的极品灵石分别放置在阵角凹槽中。刹那间,灵石绽放出璀璨光芒,古老符文也随之亮起幽蓝微光,灵力如漩涡般在阵中汇聚。
玉萌紧紧攥住易凡的手,掌心微微沁出薄汗,眼中却满是期待与兴奋。易凡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也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与坚定。随着灵力波动愈发强烈,一阵裹挟着星辉的清风吹过,光华骤然大盛,眨眼间便将二人身影吞噬,消失在虚空之中。
待光芒消散,江婉望着空荡荡的传送阵,神色陡然凝重,低声喃喃:“小妮子,接下来全看你的了,成败在此一举……”话语中带着几分忧虑,又夹杂着一丝决绝,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渐渐消散在暮色之中。
易凡再次睁开眼时,已是另一番天地。中州城外,暮色低垂,天边晚霞似被打翻的颜料,将云层染成绚丽的橘红色。远处城墙巍峨耸立,在余晖中更显雄浑壮阔。玉萌雀跃地松开易凡的手,原地转了个圈,眉眼弯弯:“还是姐姐靠谱!我上次来的时候,整整走了三个多月,腿都快累断了!”
易凡微微皱眉,想起江婉之前说过玉萌是乘坐传送阵来的,可此刻她却这般说,心中疑惑更甚,面上却不动声色:“江婉说你是坐着大阵过来的。”玉萌笑容一滞,随即又笑得眉眼弯弯,像只狡黠的小狐狸:“肯定是她记错了吧哈哈!”那刻意的笑声落入易凡耳中,更添几分可疑。
看着玉萌灵动如精灵般的模样,易凡恍惚间又想起鹿儿。曾经,鹿儿也总爱用这般明媚的笑容,将真相藏在谎言背后。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里还藏着与鹿儿有关的物件,带着岁月的温度。抬眼望向天边渐暗的暮色,易凡沉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地方住下,明日一早再去临安。”
玉萌乖巧地应了一声,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二人朝着城门走去。踏入城中,青石街道依旧,街边商铺林立,吆喝声、谈笑声交织成一片热闹景象。易凡望着似曾相识的街道,往昔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物是人非间,他心中感慨万千,好在,历经风雨,他还有鹿儿,还有与鹿儿之间那份珍贵的情谊,支撑着他在这充满谜团的江湖中继续前行。
宿夜惊澜,身份揭谜
暮色如纱,笼住中州城的街巷。易凡与玉萌寻得一处雕梁画栋的客栈,檐角悬着的铜铃随风轻响,似在诉说着江湖过客的故事。踏入客栈,堂内烛火摇曳,暖意融融。二人随意点了几样小菜,草草用过晚餐,夜色便已深沉如墨。
用过晚膳,玉萌迈着轻快的步子,尾随着易凡来到他的客房。房门“吱呀”一声推开,暖黄的烛光照亮她灵动的眉眼。她晃着脑袋,俏皮地倚在门框上,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易凡解下腰间玉佩,随意搁在案头,抬眼望向这位不请自来的姑娘,眼中满是疑惑:“小妮子,时辰不早了,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玉萌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唇角勾起狡黠的笑,像只撒娇的猫儿般晃着脑袋:“人家一个人睡怕孤单嘛~哥哥你尽管睡你的,我就在这儿待着,保证不吵你,好不好嘛?”说着,也不等易凡回应,便一屁股坐在软榻上,晃着双腿,托腮望着他,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易凡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多言,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凝神,开始打坐修炼。屋内静谧无声,唯有烛芯偶尔“噼啪”轻响。玉萌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易凡专注的侧脸,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映得她眼底流转的情绪愈发神秘莫测。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晨雾渐渐弥漫开来。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洒进屋内时,易凡缓缓睁开眼,周身萦绕的灵力如潮水般内敛。玉萌早已起身,正对着铜镜整理发间的玉簪,见他醒来,甜甜一笑:“哥哥,我们该出发啦!”二人收拾妥当,并肩踏出客栈。
然而,刚行至城外,一队身着玄甲的人马突然从林中冲出,如黑云般拦住去路。为首之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姿挺拔,腰间玉佩与长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易凡目光一凛,抬手将玉萌护在身后,神色从容:“各位道友,大早上的,这是要拦路打劫?还是吃饱了撑的?”
那青年闻言,翻身下马,抱拳行礼,举止间透着几分贵气:“在下临安郡少卿秦路游,无意冒犯。只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寻人。”说罢,他将目光转向易凡身后的玉萌,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恳切,“小萌,跟我回去吧,皇上找你许久了。”
易凡浑身气息骤然一凝,狐疑地转头看向玉萌,又望向秦路游:“这是什么意思?”秦路游挺直脊背,朗声道:“这位正是当今圣上玉辰之女,玉萌公主!前些日子,公主殿下独自溜出皇宫,陛下心急如焚,特命我等四处寻访。”
易凡神色微动,目光灼灼地盯着玉萌:“你是玉辰的女儿?那玉瑾是你什么人?”玉萌轻笑着拨开鬓边碎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是我姑姑呀。我就知道,凭你的本事,定能认出她。而且,也只有你,才能破解那座大阵的难题。”
易凡闻言,忽而冷笑一声,周身杀意若隐若现:“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们?”玉萌却丝毫不惧,上前一步,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笃定:“我了解你,你不会的。你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她的语气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信任,仿佛早已看透了易凡的内心。晨风吹过,掀起她的衣角,也吹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峙中,愈发浓重的隐秘与谜团。
雷影破局,秘辛初现
易凡垂眸敛去眼底翻涌的杀意,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我自然动不得。可这些杂鱼...\"话音未落,掌心已凝聚出一道幽紫雷光,天劫之力在他指尖游走,空气中泛起细密的电流。秦路游等人面色骤变,连退数步祭出防御法器,却见那道雷光如游龙般转瞬即逝,众人连同身后十余名护卫竟凭空消失在原地。
玉萌望着空荡荡的街道,苍白的指尖攥紧裙摆:\"你...你当真下杀手了?\"
\"杀他们?\"易凡负手而立,玄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不过是道幻雷障眼法罢了。\"他屈指轻弹,虚空中骤然炸开一声惊雷,那道隐匿身形的结界如蛛网般寸寸碎裂,秦路游等人踉跄着跌出,冷汗浸透了后背的官服。
\"大神饶命!\"秦路游扑通跪地,额头几乎要磕进尘土,\"还请带公主回宫!陛下许诺,事成之后...\"
\"够了。\"易凡抬手打断,锐利的目光转向玉萌,\"从青云山的传送阵开始,你就在算计我。说吧,先帝遗宝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玉萌咬着下唇,眸中泛起水雾:\"三日前,我在姑姑密室发现一卷古籍,记载着先帝临终前设下的九重天枢阵。阵眼处的禁制符文,与二十年前青云宗失传的《天机录》如出一辙...\"她突然抓住易凡的衣袖,\"你曾是青云宗首席弟子,只有你能破解!\"
\"荒谬!\"易凡猛地甩开她的手,周身腾起凛冽的气势,\"青云宗覆灭时我早已被废去修为,这些年浪迹江湖,哪还懂得什么上古禁制?\"
\"是姑姑算出来的!\"玉萌急得跺脚,\"她用星象推演得知,能破阵的人额间必有...\"她突然噤声,目光死死盯着易凡眉心那抹若隐若现的淡金印记。
易凡下意识抬手按住额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老宗主将毕生修为注入他体内时,曾在他眉心刻下封印。难道玉荷算出的竟是这个?
\"易公子,\"秦路游小心翼翼地开口,\"若能助陛下打开宝库,不仅能护佑大胤江山,更能...\"
\"够了!\"易凡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苍凉,\"我不过是想回临安看看妻儿,你们却非要将我卷入这皇家纷争!\"他转身望向初升的朝阳,身影在霞光中渐渐隐去,\"告诉玉辰,若真想取宝,就带够诚意来临安见我。\"
玉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攥紧了袖中那枚刻着\"天机\"二字的玉佩。晨雾中,一场关于权力、秘宝与真相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云舟戏语,情愫暗生
晨雾未散,秦路游等人正佝偻着腰试探前行,忽听头顶传来破空之声。易凡指尖掐诀,一道流光自袖中飞旋而出,化作半透明的舟楫悬浮半空——舟身刻满星轨符文,船头立着栩栩如生的玄鸟雕纹,正是那能横渡虚空的破雾舟。
“喂!你轻点……”玉萌话音未落,后衣领已被易凡拎起,像只炸毛的小猫般悬在半空。她脚不沾地地被甩上云舟,气得直拍他手背:“你这人怎么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易凡屈指敲了敲她额头,反手操控云舟拔地而起,瞬间化作天际一点流光:“论辈分我该是你叔叔,难不成还得把你供成祖宗?再吵就扔下去喂鹰。”
玉萌吐了吐舌尖,乖乖缩到舟舷边,却仍歪着脑袋打量他:“小凡哥哥,我听姑姑说,你和玉瑾姑姑有过一段?”
“净听人瞎传。”易凡望着下方如蚁的人影,指尖拂过舟身符文,“我当年不过是天师府的杂役,哪配得上金枝玉叶的长公主。”他顿了顿,语气不自觉放软,“她如今……还好吗?”
“好着呢!”玉萌掰着手指笑,“都三十出头了,还天天在宫里练剑,父皇说她再嫁不出去就送进修仙观。”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易凡袖口,“哥哥你真不是仙人吗?我瞧你驻颜有术,比我那短命的驸马还显年轻。”
易凡操控云舟穿过一片流霞,闻言失笑:“我不过是修炼了些驻颜心法,哪是什么仙神。”他眼角余光瞥见玉萌亮晶晶的眼神,故意逗她:“难不成你夫君长得像我?”
“是啊!”玉萌忽然抓住他手腕,掌心温热,“三年前我在星象台卜卦,算出命定之人额间有金纹,性情如孤峰劲松……”她突然意识到失言,脸颊飞红,忙松开手假装整理发簪,“咳,开玩笑的啦。”
破雾舟在云层中穿梭,舷外云海翻涌如银浪。易凡望着玉萌故作镇定的侧脸,想起方才她掌心的温度,心中莫名一动。他忽的伸手揉乱她的发髻,笑道:“小屁孩懂什么情情爱爱,再胡言乱语就把你扔到临安城门口。”
玉萌尖叫着拍开他的手,发丝凌乱间却笑得狡黠:“你舍不得的。”
云舟载着笑闹划破长空,身后的中州城渐渐缩成黑点,而前方的临安城,正隐在一片迷蒙的天光里,藏着未知的故人,也藏着她未说出口的卦象——那命定之人的名字,从来就刻在卦辞深处,叫做易凡。
云舟戏衙,旧识重逢
破雾舟如一片流云,稳稳悬停在临安府衙门前的青石牌坊上空。玉萌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鬓发,冲易凡挤挤眼:“等我片刻,去去就来!”话音未落,她足尖一点,化作一道青虹御剑而去,裙摆掠过衙门前的石狮子,惊起檐角铜铃一阵乱响。
易凡扶着舟舷挑眉,忽听下方传来衙役的吆喝声,抬头时正见玉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跃回云舟,发丝间还沾着几片落叶:“夫君快驾舟!官兵追来啦!”她身后果然传来铜锣声,数十名捕快举着水火棍冲出衙门,为首班头还在大喊“抓贼”。
“你把官府抢了?”易凡看着钱袋缝隙漏出的碎银,哭笑不得。玉萌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物件——那是一枚刻着“玉辰”二字的紫铜印章,盘龙纽上还挂着半片断裂的明黄绶带。“从爹爹书房偷的!”她将印章在易凡眼前晃了晃,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拿这个去绸缎庄换了三千两,又去当铺当了他的玉佩,凑了五千两呢!”
易凡接过印章,指腹摩挲着印面的蟠龙纹,想起那位在朝堂上威严赫赫的帝王,此刻怕是正为丢了印章暴跳如雷。“你爹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福气’不浅。”他无奈叹气,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转头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白发老者穿着七品官服,腰间玉带已有些陈旧。
“张县令?”易凡瞳孔微缩。那老人正是二十年前他做衙役时的顶头上司,如今鬓发全白,眼角皱纹深如刀刻。张县令翻身下马,看到云舟上的易凡时,浑浊的眼睛骤然发亮,竟撩起官袍下摆跪地叩首:“小人张守义,参见公主殿下!参见易仙长!”
玉萌探出头挥挥手:“老张头,本公主在你家库房借了五千两银子,记在我爹账上啊!”张县令连连应是,抬头望着易凡,声音发颤:“仙长当年在衙里当差时,破了十三桩悬案,小人至今……”
“陈年旧事不必再提。”易凡打断他,目光扫过县衙门前“明镜高悬”的匾额,当年穿着皂隶服跪在堂下的记忆忽的清晰起来。玉萌却不耐烦地拽拽他袖子:“走啦走啦,再不走你那老上司该拉我们喝花酒了!”
破雾舟再次腾空而起,易凡回头时,见张县令仍立在原地躬身相送,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飘动。玉萌把玩着那枚偷来的印章,忽然凑近他耳畔:“方才老张头看你的眼神,倒像是看救命恩人呢。”
易凡望着下方渐渐缩小的城池,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他正是从这县衙后门逃出,身后是追捕的火把,身前是未知的江湖。如今乘舟而过,当年的皂隶已成旁人眼中的“仙长”,而这偷印劫银的公主,又将带他卷入怎样的风波?云舟划破临安的暮色,身后传来张县令遥遥的呼喊:“仙长若再来,小人备下女儿红!”
玉萌闻言咯咯直笑,将钱袋往易凡怀里一塞:“听见没?你这老部下还挺懂事儿。”易凡接住沉甸甸的钱袋,触到袋底一枚冰凉的玉佩——那是当年他当衙役时,用三个月俸禄给灵儿买的定情信物,此刻竟在公主偷来的钱袋里静静躺着。他指尖一颤,忽的明白,这临安城的重逢,或许从不是偶然。
云舟惊变,雷霆破敌
破雾舟在云海间破浪而行,玉萌像只不知疲倦的百灵鸟,从江南的胭脂铺子聊到西域的奇珍异宝,连易凡衣角都被她攥得发皱。易凡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望着少女眼尾飞扬的笑意,几次到嘴边的训斥化作叹息——眼前人杏眼桃腮,粉面含春,任谁也难对这样鲜活的面容板起脸。
“小凡哥哥~”玉萌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要不要亲一个?亲完我就告诉你还有多久到皇城哦。”她故意撅起嫣红的嘴唇,在霞光里泛着蜜糖般的光泽。易凡耳根发烫,刚要开口,忽觉天地骤暗,云层如墨翻涌,道道银蛇在云隙间游走。
“何方邪祟!”易凡周身腾起雷光,玄袍猎猎作响。玉萌也敛去笑意,指尖凝出灵力,警惕地望向天空。只见云层裂开缝隙,两道黑影踏雷而来——一男一女周身萦绕着暗红雾气,面容扭曲如恶鬼,正是曾让江湖闻风丧胆的“天地双煞”。
“竟是你们?”易凡挑眉,眼中闪过寒芒。当年在开元城,这对魔头屠戮满门,却因忌惮他背后势力悻悻离去。如今二人周身魔气翻涌,赫然已是元婴期修为。
“哼!没想到吧,易小凡!”男煞笑声如夜枭,“当年让你侥幸逃脱,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女煞阴笑着甩出锁链,链尖勾着森森白骨,“敢与正道为敌,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二人同时结印,一道碗口粗的血色闪电划破长空,直劈云舟。易凡冷笑一声,掌心雷光迸发,竟徒手抓住那道闪电。猩红电光在他掌心流转,须臾间便被炼作纯粹的雷霆之力。“就这点本事?”他反手掷出,闪电如蛟龙回渊,吓得双煞狼狈闪避。
“你...你也是元婴期?”女煞脸色煞白。易凡周身气势暴涨,虚空之中浮现出一杆雷霆长枪,枪身缠绕着毁灭般的力量:“元婴期?不过蝼蚁!”长枪破空而出,如陨星坠地,瞬间贯穿双煞身躯,将二人钉在百里外的悬崖峭壁上。山岩炸裂,雷光轰鸣,那对不可一世的魔头,此刻如风中残烛般奄奄一息。
易凡收回长枪,云层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落云舟。玉萌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你...你刚才好帅!”她突然又凑近,“那现在可以亲一个了吗?”易凡无奈扶额,却在转身时勾起唇角——或许有这么个“麻烦精”在旁,这趟皇城之行,倒也不算无趣。
旧怨新释,心湖微澜
玉萌望着悬崖上如败絮般的天地双煞,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舟舷符文:\"这对魔头在皇城闹了三年,爹爹请过三位金丹修士围剿,都让他们用血遁跑了。\"她忽然转头,眼中满是崇拜,\"没想到你一出手就...\"
\"他们本就与我有旧怨。\"易凡望着云层下若隐若现的官道,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他护送粮饷路过黑风岭,正撞见天地双煞屠戮商队,当时他虽以筑基期击退二人,却也中了女煞的蚀骨钉。\"这对魔头专杀朝廷命官,当年我做衙役时,曾坏过他们三桩买卖。\"
\"可你明明是好人啊!\"玉萌跺了跺脚,\"上次在临安府,老张头还说你当衙役时,把自己俸禄分给了孤儿寡母呢!\"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衣襟,\"爹爹总说,当年若不是你在边关传递密信,玉家可能早就...\"
\"够了。\"易凡打断她,袖中指尖微微颤抖。他想起离别时老皇帝塞给他的那封密诏,想起宫墙外漫天飞雪,还有灵儿在城楼上追着马车哭喊的模样。\"你父亲若真当我是朋友,当年就不该让我背负'通敌'的罪名。\"
云舟穿过一片积雨云,水珠在舟身凝成晶莹的帘幕。玉萌望着易凡紧抿的唇线,忽然从袖中掏出块麦芽糖:\"喏,给你。\"见他不接,便掰下一半塞进自己嘴里,含糊道,\"其实爹爹常常对着你的画像叹气,说当年若不是太傅力主赐死,他...\"
\"画像?\"易凡猛地转头,却见玉萌已蹦到舟尾,指着前方云层笑道:\"看!皇城的琉璃瓦!\"金色的宫阙在云海中若隐若现,檐角铜铃的声音似乎已随风飘来。易凡望着少女轻快的背影,忽然想起灵儿出嫁时,也曾拿着他的木剑说要当大侠。
\"其实我知道,你怨我爹爹。\"玉萌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但他真的很后悔。就像我后悔偷跑出来,害你被天地双煞盯上...\"她忽然转身,眼睛亮晶晶的,\"等拿到先帝遗宝,我帮你向爹爹讨个说法好不好?\"
易凡沉默着接过她递来的另一半麦芽糖,甜味在舌尖化开,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皇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恩怨,似乎正随着这片金色宫阙的逼近,重新在心头翻涌。玉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将脚悬在舟舷外晃荡,发间的玉簪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那是他当年在临安当铺见过的样式,和灵儿匣子里的那支一模一样。
\"喂,易小凡,\"玉萌忽然回头,笑容狡黠,\"等会儿进了皇城,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爹爹藏酒的地窖?\"
易凡望着她身后渐显的九龙壁,终于勾起唇角:\"先说好,偷酒被抓了,你可别把我供出去。\"
云舟穿过最后一道云层,下方传来晨钟暮鼓的轰鸣。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宫墙深处,一袭龙袍的身影正对着一幅泛黄的画像喃喃自语:\"易兄弟,二十载光阴,你终于肯回来了...\"
宫阙重逢,岁月沉香
破雾舟稳稳落在朱雀宫墙外的白玉阶前,汉白玉栏杆上盘踞的蟠龙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三十六名金甲侍卫踏着整齐的步伐围拢过来,为首的老宦官尖着嗓子展开明黄圣旨,八字胡随着话语上下抖动:“皇上有令,命易凡即刻……”
“少啰嗦!”易凡周身雷光微闪,玄袍无风自动,“我是来帮你们开宝库的,不是听训的!信不信我掀了这皇宫?”话音未落,宫墙上方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惊起一片寒鸦。
玉萌急忙拽住易凡衣袖,冲宦官啐了一口:“狗奴才退下!”她转身时眉眼弯弯,踮脚在他耳畔低语:“等我给爹爹传个话就回来,夫君可要乖乖等我~”不等回应,便提着裙摆跑进宫门,发间的步摇在夕阳下划出细碎金光。
易凡负手立在宫门前,目光扫过朱漆大门上斑驳的铜钉,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二十年前,他也是从这里狼狈出逃,身后是追兵的呼喝,怀里揣着玉瑾塞给他的半块玉佩。正出神间,一阵熟悉的环佩声响自长廊尽头传来,暗香浮动中,一抹月白色身影缓缓走来。
“小凡……”玉瑾的声音微微发颤,鬓边银丝在晚风中轻晃。她身着素色宫装,褪去了少女时的娇俏,眉眼间却沉淀着岁月的温柔。易凡望着她眼角的细纹,喉间发紧,二十年光阴,竟将当年那个在御花园追着蝴蝶跑的小公主,熬成了这般模样。
“瑾儿。”易凡抬手抚上她的鬓发,指尖触到银丝时心头一颤。曾经,他总爱将她的青丝绕在指间,看阳光穿过发隙的样子。玉瑾笑着摘下头上玉簪,莹白的玉簪上还刻着“长乐未央”四个字,正是二十年前他省吃俭用在宫外买的:“你瞧,我一直留着。”
“你老了。”易凡的声音带着沙哑,眼眶微微泛红。玉瑾却踮脚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还不是被你这冤家害的?二十载春秋,多少个日夜……”她忽然哽咽,抬手抹去眼角泪珠,“小柔已经嫁人了,如今孩子都这么高了。”她比划着,眼中泛起欣慰的笑意,“你师姐回了龙虎山,现在已是副观主,时不时还会进宫陪我说话。”
易凡望着她,突然想起那年上元节,他们偷溜出宫看花灯,玉瑾非要买糖画,结果把糖丝沾在了他衣襟上。那时的月光,和今夜这般相似。他握紧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恍惚觉得,二十年时光不过是一场大梦:“跟我走吧,去寻一处仙山,我们……”
“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二人。一名侍卫疾驰而来,“公主殿下,皇上请易仙长即刻前往宝阁!”玉瑾深深看了易凡一眼,将玉簪重新别好:“先办正事吧。有些话,来日方长。”
宫墙之上,残阳如血。易凡望着玉瑾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明白,岁月带走的不只是青春,还有那些未说出口的誓言。而前方等待他的,除了先帝遗宝的秘密,或许还有解开这二十年心结的答案。
故人重逢,秘殿探幽
易凡望着玉瑾鬓间的银丝,喉间泛起酸涩。小柔幼时软糯的嗓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是师父临终前托付给他的稚子,自那以后,他与师姐便成了她的“爹娘”。师姐总是像母亲般照顾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而他三十岁仍孤身一人,直到遇见鹿儿,共赴仙界,却又因救她而陨落。若不是灵儿、白薇、媚儿拼尽修为将他从黄泉拽回,如今的他,或许早已消散在天地间。
“这些年,你受苦了。”玉瑾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眉眼,仿佛要将二十年的思念都揉进这一触里。易凡刚要开口,远处传来玉萌欢快的呼喊:“小凡哥哥!爹爹等急啦,快随我去宝库!”
玉萌提着绣着金线的裙摆奔来,发间新换了一支凤凰衔珠钗,显然是得了皇帝赏赐。她亲昵地挽住易凡胳膊,朝玉瑾扮了个鬼脸:“姑姑放心,我保证把人完完整整带回来!”
玉瑾笑着点了点她额头:“没大没小!若是让易仙长受了伤,仔细你的皮。”她又转头看向易凡,目光中满是担忧,“地下机关重重,万事当心。”易凡颔首,望着玉瑾转身时衣袂飘动的残影,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玉萌领着易凡穿过九曲回廊,踏着青苔斑驳的石阶往下。越走越暗,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的湿气,墙壁上的夜明珠幽幽发亮,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转过第七个弯,一座刻满符文的青铜巨门赫然出现,门上盘着九条栩栩如生的螭龙,龙目镶嵌的红宝石泛着诡异的光。
“就是这儿啦!”玉萌掏出一枚玉简贴在门上,符文顿时亮起幽蓝光芒,巨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重的轰鸣。门内是一座宏大的地下宫殿,穹顶垂落的钟乳石间悬着长明灯,照得满室金器玉器熠熠生辉。但易凡的目光却被正中央一座刻满星图的石台吸引——那上面的纹路,竟与他在青云宗见过的上古禁制如出一辙。
“小凡哥哥,就靠你啦!”玉萌晃了晃他胳膊,眼中满是期待。易凡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指尖触及石台的瞬间,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炸开:先帝临终前的嘱托、玉家与青云宗的渊源、还有那隐藏在禁制后的惊天秘密……而在宫殿之外,玉瑾倚着宫墙,望着深邃的夜空,默默祈祷着这场探秘能平安收场。
易凡负手而立,周身萦绕着化神期强者特有的凛冽气势,闻言却似漫不经心般轻笑着回应:\"过往的恩恩怨怨都该留在过去,你若想为母寻个说法,我自当奉陪。便让你十回合又何妨?\"他说罢,衣袂无风自动,似有无形剑意流转,在寂静的石室中掀起细微的气流。
玉萌先是一愣,随即掩嘴娇笑起来,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小凡哥哥莫要打趣我了!您这化神期的修为,抬手间便能移山填海,我这结丹期的修为,在您面前不过萤火之光。若真要动手,倒不如我即刻自刎来得痛快些!\"她眉眼弯弯,秋水般的眸子满是狡黠,\"您总不会真舍得对我这小辈下狠手吧?\"
易凡听了,不由得莞尔,抬手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胡闹!你既是故人之女,又唤我一声叔叔,我自然会护着你。上一辈的仇怨,与你何干?\"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长辈的宠溺,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日后若有人敢欺负你,尽管报我的名字。\"
玉萌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小凡哥哥,一直忘了问,您究竟多大年纪呀?\"易凡望着远处石壁上流转的符文,神色平静:\"十七。\"见玉萌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他又补充道:\"仙界时光流速与凡间不同,我在仙界度过的一年,抵得上凡间三年。\"
玉萌恍然大悟,目光重新落回眼前神秘的石门:\"说起来,小凡哥哥,这机关重重的石门,您可有破解之法?\"易凡缓步上前,指尖拂过石壁上雕刻的巨龙图腾,符文在他触碰的瞬间泛起微光。他突然停在龙眼处,指尖重重一点:\"这里便是关键所在,这双龙眼,分明是天然的锁孔。你的钥匙呢?\"
玉萌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呃...那个...我好像...好像把钥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她尴尬地挠了挠头,吐了吐舌头,\"方才见到这石门太过震撼,一时竟把这要紧事抛到脑后了!\"
易凡看着她窘迫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真是个小迷糊!还不快想想,钥匙放在何处?\"两人的对话声在空旷的石室中回荡,与石壁上若隐若现的符文光芒交织,为这神秘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玉萌忽而转身,皓腕轻抬,从胸前丝绦间取出一把鎏金钥匙。日光掠过钥匙表面繁复的云雷纹,映得她眉眼生辉。她将钥匙轻轻放入易凡掌心,嫣然笑道:\"小哥哥,接着。\"
易凡接过钥匙时,指腹触到她指尖的温度,心中微颤。他屏息将钥匙嵌入龙目锁孔,随着\"咔嗒\"轻响,千钧石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腐旧的气息裹挟着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带着千年沉积的腥甜土腥味。易凡下意识旋身将玉萌护在身后,玄色衣袍如羽翼般张开,挡住了那股妖异的气流。
穿过斑驳光影踏入石窟,只见中央矗立着一具三丈高的鎏金棺椁,四壁刻满蟠螭纹,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幽光。棺盖上\"十三代君王玉树之位\"八个篆字苍劲如铁,玉萌见状,立刻跪地叩首,声音带着哽咽:\"爷爷,子民玉萌叨扰您安息了。这世道灾祸横行,还望您能体谅...\"
易凡摩挲着棺椁边缘的暗纹,忽然挑眉轻笑:\"合着我们这是当了回摸金校尉?\"玉萌垂眸轻点螓首,眼睫上还凝着泪珠:\"开元大陆已是饿殍遍野,蝗灾连着战火,父皇说陵中财宝能换百万石粮食...\"她攥紧易凡的衣角,\"所以才央我请您相助。\"
易凡望着少女眼中恳切的光芒,心中一动,温声道:\"令尊这份仁心,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他绕着棺椁踱步,忽觉脚下砖石纹路有异,目光骤然落在棺椁底部那道若隐若现的接缝上。运力推开沉重的椁盖时,暗格开启的闷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下方赫然是条幽深密道,入口处悬浮着流转的符咒,结成血色封印。
\"雕虫小技。\"易凡冷笑一声,七星龙渊剑龙吟出鞘。剑刃划破空气的瞬间,他周身腾起金色道纹,随着\"道法自然,破!\"的暴喝,剑势如雷霆万钧劈向封印。符咒在轰然巨响中化作齑粉,却有阴冷的黑雾从地底翻涌而出。
玉萌瑟缩着躲在易凡身后,声音发颤:\"小哥哥...下面好像有东西...\"她攥着易凡衣袖的手指都发白了,\"你...你可要护着我。\"易凡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剑指一挥:\"有我在,便是九幽厉鬼也伤不了你分毫。\"
易凡揽住玉萌纤腰,足尖轻点便坠入洞底。刹那间,万千珠光骤然迸射——翡翠堆砌的宝墙、金箔铺就的地砖,还有数以吨计的明珠在穹顶流转光华,恍若置身星河倒悬的幻境。玉萌雀跃地转圈,广袖拂过珊瑚树时带起细碎金响:\"成功了!有这些就能救百姓了!\"
易凡却负手立于璀璨之中,周身仙气凝成淡淡屏障,将珠光宝气隔绝在外:\"于修仙者而言,这些不过是俗物。\"他的目光早已被洞壁吸引——幽黑石壁上,赤色符文如活物般扭动,咒语以一种诡异的韵律排列,在阴影中投射出扭曲的鬼面。
\"哈哈哈哈!\"易凡突然仰天长笑,笑声震得穹顶明珠簌簌颤动,\"你爷爷穷尽一生妄图逆天改命,却不知自己就葬在长生的答案之上!\"他挥袖拂过石壁,指尖扫过符文时腾起青烟,\"所谓长生不老药,原来就是这汪...\"
剑光乍现,七星龙渊劈开三丈厚的岩壁。水雾裹挟着莹蓝微光扑面而来,一座隐于石壁后的大殿赫然显现。中央玉池汩汩涌出清泉,每一滴水珠都泛着琉璃光泽,在池底形成若隐若现的符文阵。
\"不老泉。\"易凡剑指轻点水面,涟漪荡开的瞬间,池底浮现出古老记载,\"沐浴此泉可驻颜千年,寿元倍增。\"他神色陡然凝重,\"但泉眼被上古结界封印,唯有人皇剑才能破除。你可知此剑下落?\"
玉萌望着波光粼粼的泉水,睫毛轻颤:\"小时候常见爷爷在密室把玩,剑身刻满龙纹,剑柄嵌着血色宝石...\"她突然捂住嘴,目光转向洞外的鎏金棺椁。易凡已握剑而立,唇角勾起危险弧度:\"看来我们的王爷爷,把最重要的宝贝都带进棺材了。\"他剑气纵横劈向棺椁,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满室珍宝叮当作响,\"玉萌,想化神长生,就看这一剑了!\"
鎏金棺椁轰然洞开的刹那,一具泛着莹莹白光的白骨怀中,人皇剑正吞吐着九色流光,剑身上雕刻的龙纹似在云雾中翻腾。易凡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果然在这里!\"
话音未落,他长臂一揽将玉萌带进怀中,指尖轻轻抚过她泛红的脸颊:\"萌儿,待会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玉萌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信任,轻轻点头。寒光闪过,易凡毫不犹豫地以剑刺破指尖,殷红鲜血滴落在玉萌手背上,绽开一朵艳丽的血花。
裹挟着灵力的身影如离弦之箭,直冲向那道流转着幽蓝光芒的结界。人皇剑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破空而出,\"轰\"的一声巨响,结界寸寸碎裂,澄澈的不老泉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玉萌被水流冲得不断下沉,青丝在水中散开,宛如一幅绝美的水墨画。千钧一发之际,易凡如鬼魅般出现,将她紧紧护在怀中。玉萌抬起头,眼中氤氲着水汽,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小哥哥,这算不算我们的定情之浴?\"
易凡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带着她游向浅滩。随着泉水漫过整个大殿,奇迹悄然发生——砖石瞬间化作沃土,枯木抽出新芽,转眼间,这里竟变成了一座繁花似锦的空中花园。瀑布从穹顶倾泻而下,落在玉萌发间,溅起晶莹的水花。
易凡轻柔地为她梳理长发,掌心盛满泉水,缓缓浇在她肩头:\"感觉如何?\"玉萌伸展双臂,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眉眼弯弯:\"浑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
易凡将人皇剑郑重地交到她手中,神色严肃:\"记住,一千年后再来。这咒语上说,凡人一生可沐浴三次不老泉水。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玉萌小心地将剑收入怀中,重重点头。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易凡惬意地躺在温软的泉水中,不知不觉进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险些被眼前的画面气笑——玉萌正晃着白生生的脚丫,调皮地用脚趾戳他的脸颊,见他醒来,还故意把脚丫凑到他鼻尖,狡黠地笑道:\"大懒虫,该醒醒啦!\"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易凡无奈地拎着嬉笑挣扎的玉萌回到藏宝大殿。只见他袖中白光一闪,储物袋口泛起漩涡状的灵光,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裹挟着璀璨流光,如百川归海般涌入袋中。当最后一箱翡翠被吸入时,几件寒光凛凛的兵刃与卷轴突兀地浮现,在满地珠光中泛着古朴气息。
\"这些可都是爷爷的心头好!\"玉萌踮脚凑到易凡身旁,指尖轻点一柄刻满饕餮纹的青铜剑,\"这把'吞月'当年可是让邻国皇子拿十座城池来换呢!\"她忽然歪头,杏眼亮晶晶地望着易凡,\"小哥哥,要是爷爷发现了不老泉,是不是就能长生不老啦?\"
易凡屈指弹了弹她发顶,指尖拂过石壁上若隐若现的符咒:\"痴丫头,就算泉眼近在咫尺又如何?\"他剑指凌空勾勒出七道玄奥纹路,\"其一,若无化神期修为,根本解不开这'九转归墟'的箴言;其二...\"剑气骤然迸发,劈开墙面露出隐藏的咒文,\"这些上古铭文晦涩难懂,寻常人连结界都碰不到。\"
玉萌恍然大悟,旋即又眼睛放光:\"那我回去带父母来沐浴,行不行?\"她掰着手指盘算,\"姐姐肯定也想来,还有玉瑾、玉荷她们...\"算着算着突然泄了气,\"可她们的兄弟姐妹加起来得有百人,泉水总共才有九次机会...\"
易凡倚着鎏金柱轻笑,指尖凝聚灵力在地面画出禁制符:\"泉眼已设下三重结界,除了你和你的至亲之人再无人能入。\"他揉乱少女的发顶,\"是独享机缘,还是广施恩泽,都由你做主。只是记住——\"眸光陡然锐利如鹰,\"人心似海,莫要因贪欲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