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水花溅起,不空被溅了了一身。
林玉迩抬起头。
“去,找,吃,馄饨!”
那眼神里似隐匿着红芒,凶残的好似要吃人。
恍惚间,
不空好似看见林玉迩的身后黑云翻滚,巨大无比的身躯在云层中若隐若现,蓦的,伸出两个巨大无比的龙首,恰巧有猩红的闪电划破苍穹……
不空一激灵。
果断转身。
“不急,不急,我一点都不急。”
“我这就去叫那谁包馄饨……”
他如同那被放生的鸭子,亡魂皆冒,双脚抡的飞快。
水花一簇簇朝远处蔓延间,身影就已经跑远了。
等彻底看不见身后的人影了,不空才捂住自己胸腔内跳的飞快的心脏。
“女帝的唯一血脉,果真是她!”
“气运!我刚刚看见的大邕的气运居然在保护她!!”
不空任凭雨水砸落在脸上,他摸了摸自己秃头,手上的水恶狠狠的随手一甩。
“先尝试一下她身上的气运能不能偷?若是能偷,我就待在她身边慢慢偷,要是不能偷,我就先让她解决掉几个师兄再想办法……”
话说到这里。
他恶狠狠的脸色,突然一垮。
“说的好像我有别的选择一样。都怪该死的宋时慕,居然给我下蛊!”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让那个姨娘包馄饨。”
“看大仙的样子应该是饿惨了,还要告诉姨娘多包点……耶?突然发现,我还挺适合做狗腿子的。”
不空法师一跺脚,认命朝吴姨娘所在的店铺而去。
……
“夫人,我们回去吧?!”
张嬷嬷看见不空跑远后,小心翼翼的劝道。
林玉迩现在很凶。
眼神也很凶。
平时龇着牙花子的嘴巴闭上,抿成一条线,整个人看起来是很威严的那种凶相。
就好像是她的五官不经过她同意自己摆出这副模样来的。
“你,管,我?!”
林玉迩很凶狠凶的眼神瞪了张嬷嬷一眼。
犟种一个。
冲出雨伞去踩水坑去了。
张嬷嬷举着伞,还在思考林玉迩这货这次犯的啥病。
就听宋时慕说话了。
“嬷嬷,以后切记让夫人不要轻易说刮风、下雨、雷劈这样的话,容易成真!”
“?”
“玉玺可是还在夫人身上?!”
“在。”
“玉玺在夫人身上的时候,夫人说的话大部分都是金口玉言,言出法随。”
“可玉玺不在的时候,夫人说话也很准……”
“不一样。玉玺不在,夫人诅咒谁,亦或者推测什么东西说得再准,范围都比较小。可若是玉玺在手,范围就会扩大。
如今玉玺亮起两条龙多一点,这雷雨天气,或许只能覆盖了关金县和边上的几个县城!
若是点亮的多,
可能就是大面积降雨了!”
林玉迩不在,张嬷嬷把倾斜的雨伞撑在自己头顶,听着宋时慕继续说话。
“……玉玺等于是一种扩充放大器具,能放大夫人的能力。”
“自然就能调动国运打雷下雨,着实浪费,以后用在国土干旱时期能拯救无数百姓,希望嬷嬷和我一起督促夫人,谨言慎行!”
张嬷嬷:……
精神病是个言灵已经很可怕了。
没想到她还有个放大版的神器,还让不让人活啊?!
……
又冒雨等了林玉迩半时辰。
那货才算是玩腻了,落汤鸡似的跑回来。
就一个字。
“饿。”
张嬷嬷叹息一声,牵着她的手看了看,指头都泡的发白起皱了。
脚步匆匆的带着她朝布匹店而去。
吴姨娘早就包好了馄饨,水已经烧干了两锅了,只能不停加水,加水。
不空屁颠屁颠的从外面跑进来。
“大仙来了,我看见大仙来了。”
果不然,没多久就视野里就闯进了三个落汤鸡。
她把熬好的姜汤送上去,林玉迩闹脾气不肯喝,张嬷嬷说不喝汤就要大针筒戳屁.股,她才喝了。
换好衣裳出来,吴银玲正好在捞馄饨。
一个个白乎乎的馄饨漂浮在清汤里,点缀着绿油油的葱花。
林玉迩抱着碗,呲溜呲溜一口一个。
看见她吃,张嬷嬷才敢吃。
现在外面的东西她都不敢入口,生怕是画出来的假的,吃肚子里就变成墨水。
一连吃了好几碗,林玉迩才满足的眯起眼。
侧头看了一眼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再给我捞一碗,满满的。”林玉迩递出空碗。
吴银玲愣了一下,再次把碗盛满。
谁知道,林玉迩端着馄饨碗就往外走。
张嬷嬷起身跟了过去,“夫人这是去哪?”
吃饱了林玉迩脾气还不错。
举了举碗。
“去给人送断头饭。”
本来坐在屋子里不动弹的不空法师,耳朵动了动,弹簧似的站起来,追出去。
“是去杀我师兄对吧?大仙……我知道位置,我来引路,这边这边。”
……
县城边缘的三进小院里。
某个房间的窗前,木头滋滋冒着烟儿,案桌更是焦黑一片。
躺在地上的绘能法师突然‘嘶’的一下睁开眼,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
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
再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
“这雷劈的这么歪嘛?我在屋子里都能被雷劈?!”
抬起手,看了一眼。
衣服炭化了,露出的肌肤也是黑漆嘛漆的。
“也不知道我晕过去多久……”
“来关金县的那些生面孔……是不是也该被抓来了?!”
就在这时。
小院外的门被叩叩敲响。
“我进来咯,我进来咯,我进来咯!”
清脆悦耳的声音同一句话说了三声之后,门直接踹开!
绘能:……
你既然要踹门,还敲什么门?
假装客气!
少女穿着荷叶青色的长裙,手里端着个碗,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随后视线直接锁定他的位置。
“就是你吧?!”
绘能:?
……这是关金县来的那个生面孔。
她怎么找过来了?
难不成……
“姑娘何故擅闯民宅?!不给出一个解释,小僧可以去衙门状告你的!”
问这话的时候,绘能快速起身,将地面滚落一地的笔,捡起几只握在手中。
林玉迩的耳朵就是摆设,向来只听自己想听的。
这人又不是在夸自己,他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一点都不重要。
她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
“你藏的什么吖?!”
林玉迩一眼就看见他抓住东西往袖口里藏,上前把碗一放,好奇的盯着他的袖口。
黑溜溜的眸子转了一圈,突然对外面喊道:
“偷东西的小贼你不许进来,这是我和你师兄两人之间的生死对决,你不许插手……”
绘能猛地侧头,看向窗外。
……偷东西的小贼?那不就是不空?!不空来了?他就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