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能及时赶到的话。”
见两个人如此淡定，家入硝子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你们了。”
“你还是稍熬点夜吧，黑眼圈堪比熊猫了，还有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啊啊，知道了。”
家入硝子摆摆手，示意两人可以走了。
“虽然叛变了，但我们还是朋友吧，我可不希望再见的时候是听到你们死掉的消息。”
“放心啦，有杰保护我，没事的。”
宁安予上前一步，抱了一下家入硝子。
“你也要注意身体哦，我们就先走啦。”
“...好。”
家入硝子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一股疲惫感涌上来。
虽然表面上她看上去很镇定，实际上对于朋友的叛变，她很难过，只是她不会像五条悟那样表达出来而已。
等到五条悟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了有好一会了。
“他们呢？”
家入现在看着气息急促的五条悟，手指了指两人刚刚离去的方向。
“已经走了一会了。”
闻言，五条悟冲入人群中，六眼的信息不停收集着周围的信息。
终于，在人群当中，他看到了两人的身影，他下意识放缓脚步。
“安予，杰！”
人群中，他呼唤着两个人的名字，但却被嘈杂的声音淹没，但奇妙的是，两人停下了脚步，好似听到了他的声音。
“跟我回去！”
宁安予和夏油杰回头，看到了满脸怒容的五条悟，湛蓝的双眸是那样愤怒又委屈。
“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她笑了笑，说出了实情。
“我恨他们，也讨厌咒术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熙攘的人群在五条悟眼中化为灰白色，此时此刻，他眼中只有那两抹色彩鲜艳的身影。
“所以你让杰杀掉了源氏整个家族的人。”
“不是安予让我杀的，是我自愿做的。”
夏油杰摇摇头，他清楚地看到，五条悟的双手，正在颤抖着。
“为什么？！”
“啊，不是说了吗？我......”
“不是这个！”
五条悟猛地打断了宁安予的话，看向宁安予的眼神痛苦，那双美丽的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为什么你们不带上我？为什么要将我排除在外？”
“为什么只告诉杰，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
宁安予一愣，她以为五条悟问的是为什么要杀掉那群人。
她垂眸，避开上五条悟的眼睛，淡淡道：
“你根本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你也不明白我有多么讨厌你。”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的眼神有些担忧，听到这么直白的话，他很伤心吧。
却不曾想，五条悟只是沉默了几秒，突然道：
“如果说，我都知道呢？”
对上宁安予有些错愕的神情，他继续道：
“我不是笨蛋，哪怕你做的再完美，只要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六眼就可以发现。”
“那些咒术师，是真人杀死的吧，能吩咐真人这样做的，只有你了吧。”
“还有你遇险的那次，你说要祭拜一个很重要的人，是伏黑甚尔吧。”
“虽然惠和津美纪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很喜欢你。”
“所以，你讨厌我，想为伏黑甚尔报仇，我都知道。”
“......”
“既然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出来，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一直在给你机会吗？”
听到这句话，宁安予忍不住抬眸看向五条悟，对上了他难过而又愤怒的表情。
“你知道的，我的无下限对你没有防备。”
“我的想法很简单，你对我下手，我不会用反转术式治疗，如果我死了，那就死了，如果我活下来了，那伏黑甚尔的仇可不可以算已经报过了？”
五条悟从来不是笨蛋，一切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他爱宁安予，所以有关她的一切，他都很关心，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宁安予不知道的是，五条悟比夏油杰还要先发现伏黑甚尔对她来说很重要。
因为那时候，五条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每次睡觉的时候，他会去偷偷看她。
夜晚的时候，她总是无意识梦魇哭泣，口中小声念叨着伏黑甚尔的名字。
五条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他只能每次在床边守着她，等到她睡去，自己再回房间。
宁安予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老实说，五条悟的这番话她有所触动，因为她从没有想过，五条悟是在知道她讨厌他的情况下，还每天逗她开心，在她面前嘻嘻哈哈。
更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她会动手的准备。
“我知道的，你并没有错，与甚尔的战斗，你是胜者，仅此而已。”
“可是啊，你不明白，那种得到温暖之后再度失去的感觉。”
“我恨你，五条悟，我无法原谅你，我控制不住地讨厌所有人，讨厌这个世界，还有......”讨厌自己。
也许是五条悟的难过和话语太过真挚，宁安予难得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以为你说几句话，就能消除我的痛苦吗？！”
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夏油杰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紧了紧，默默告诉她，他是支持她的。
五条悟沉默，他穿过人群，来到了她的面前。
“那你要杀了我吗？”
他牵过宁安予的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认真地看着她。
“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这样做。”
“但我不接受你和杰叛逃，丢下了我，这算什么？明明说好我们三个人要永远一起，我不想被你们丢下。”
说到这里，五条悟忍不住露出了落寞的神情，他眼眸低垂，不想让两人看到他眼中的难过。
“没有你们，我会很寂寞啊。”
他小声呢喃出这句话，声音带着沙哑。
宁安予的心颤抖了一下，夏油杰也不免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五条悟的话，让她想到了失去甚尔后的自己。
“如果成为最强的代价是失去挚友和恋人，那我宁愿不成为最强。”
五条悟抬起头，此刻他的眼眶已经通红，闪烁着泪光。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也是他第一次哭。
除去没有人生的记忆之前，他从来没有哭过，无论是面对艰苦的训练，还是面对同伴的离世，他也不会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在他最在乎的两个人的面前，他不想克制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