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字清状态说不上糟糕，可也算不上好，他捏着手里的照片任由左乙拉着他往前走，亚智在旁边时不时看着周围的状况。
一路上，是那样的安静。
可是，不该如此的。
他们离开了最危险的地方，洛字清也如愿走向了通往死亡的道路，可不知为何，洛字清说不出来心里的烦闷，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那张合影。
刚才他很想反驳，在他的记忆里，莫戒也有一张合照来着。
如果这是最后一张的话那莫戒的合照又算什么，还是说莫戒那家伙偷藏了一张，南智也不知道。
太多的问题摆在面前，洛字清再次的选择了视而不见，对于他而言眼下什么也不要去管比较好，反正他快要离开这个世界。
他做了这么多，从头到尾筹谋计划，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算计其中，他为的也只不过是离开这个世界。
仅此而已。
可是！
洛字清停下脚步，左乙回头去看，“怎么停下来了？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吗？”
“不是。”
“洛字清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怪，我知道你很累，经历了这么多你肯定很累，你可以现在休息一下，要不要我背你，你放心，我肯定会平稳的把你背出去。”
“不用。”
“洛字清，真的没事吗？”
“我不知道。”
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做了，他抬头看向左乙，最后把目光放在旁边的亚智身上，疲惫的眼眸没有了往日的光彩，仿佛是被无形的黑暗笼罩。
很累、很疲惫、让他无法呼吸。
……
就像是落到大海，让他不得呼吸，于是在挣扎中他缓缓失去力气坠入大海的深渊，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越来许多的水涌入口中，吞没了他的声音。
他身体无力的下垂，眼睛往上看去却看不到一丝的光线，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他的结局。
然而，就当他这样想的时候。
他的身下出现了无数的手，那一双双稚嫩的，没有主人的大手温柔的将他托起，然后一点一点的将他送上去。
那些手不想让他沉迷其中，又或许不想让他如此痛苦和难受。
洛字清想要去问为什么，可是那些书给不了回答。
“我不知道。”
“或许死掉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洛字清喃喃自语率先走在最前面，他想，如果下一秒失去生命的话就好了，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变得越来越奇怪，想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如果下一秒死在这里。
如果下一秒离开这里。
洛字清不止一次的这样去想，脚步凌乱，眼眶有些发红，理智告诉他应该把这张影响他思绪的照片撕碎后随手扔掉。
可是指尖用力到发白，他也做不到撕碎的举动。
很奇怪。
他不应该这样奇怪。
说到底，这不就是假的吗！
这个世界是假的！莫戒是假的！南智也是假的！只不过是这个热血漫的Npc！只不过是这个热血漫的反派！那些该死的记忆！挚友的记忆统统都是他篡改的！
是假的！本来就是假的！
洛字清大脑几乎是发了疯的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生怕他忘记了他自己的目的。
他的状态被身后的两个人看在眼里，左乙犹豫要不要上前，但又怕他的举动让洛字清的情况更严重，于是他拿捏不准主意寻求亚智的想法。
亚智放低脚步的同时，看着洛字清几乎濒临崩溃的背影。
“他忘记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忘记，因为我没有那些记忆，或许是我还没有想起来吧……但是我想，无论是忘记了还是没有忘记，洛字清都不应该这样痛苦。”
左乙难得说出一句有想法的话，惹的亚智给了一个眼神，左乙挑眉，“怎么了，我说真的。”
“如果说记忆是痛苦的根源，那失去记忆就应该开心吧，可是洛字清并没有很开心，他装作无所谓的面具下是隐藏起来的痛苦挣扎。”
“如果想要记起来的话也可以，我会帮他，可洛字清又没有。”
“……说到底，洛字清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已经做出了决定，可是有人不想让洛字清重蹈覆辙。”
这样说完，左乙双手抱胸不禁感叹，“你别说，南智那家伙指的路还挺好走，这哪里是通往死亡的路，这总感觉是把我们送出去的路。”
“嗯？”亚智显然没有注意到，他一心放在了洛字清的事情上，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观察周围。
……
眼神看向周围，最后低头落在脚下的路。
这一看，他愣住。
这并不是一条充满泥洼的道路，也没有小石头和杂草，反而是很多脚印踩出来，然后精心保护的路。
可如果把这条路归结于南智的身上，亚智又不禁怀疑南智什么时候做的。
更何况……
抬头目视前方，这条路很长，一眼放过去根本看不清楚尽头在哪里，这样大工程的路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形成。
——时间。
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和耐心。
“你发现了吧，你别说这条路简直是我这段时间走过的除了学院的路之外最好的路了，走起路来很平，看上去还能跑。”
左乙这样说着，又伸出手指着两侧的杂草，“而且还有修剪杂草。”
这样说完，就算是左乙也停下脚步，他呼吸一滞的同时难以置信，“所以这该不会真的是南智弄的路吧！”
“那家伙……怎么可能！”
“而且！这条路怎么可能他一个人弄出来！他又不是这方面的异能，再说了既然这条路可以往外走，为什么他们不往外跑。”
左乙这样说着，亚智走到杂草面前，看着上面的修建程度若有所思。
“逐渐的力度不一样，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所为。”
“怎么会！”左乙凑过去惊呼。
“应该是很多人不同时间弄的，毕竟看上去很没有默契。”
“那除了南智还有谁？”
“这个路上还有其他人吗！”
“……”
两个人在身后窃窃私语，洛字清早已不知何时停下来，他动作很是缓慢的转过头，没有打断两个人的讨论。
他只是静静听着，随后抿嘴看向手中的合照。
原本想要再看一眼的洛字清却在这一次发现了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凑近了看，呼吸的频率发生变化。
随后是瞳孔，很是难以置信。
最后他的嘴微微张开，想要进行反驳，“怎么可能呢……”
***
合照上的病房中。
在他床头柜上放着一把新鲜的向日葵，而在向日葵的旁边放着一个红色的口哨，那是特别材质打造而成，因为那个口哨是独一无二。
是当时跟他打赌，结果有个人输了最后给他的战利品。
唉？
洛字清愣住了，当时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更重要的是，因为口哨不是很重要，所以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为什么会出现在合照里。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