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洛字清也没有答应莫戒。
莫戒一觉醒来才发现他被扔在了大门口，距离那个实验室可以说有一段很远的距离，他醒来的时候身边也没有南智的身影。
那一刻，莫戒抿嘴，他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天空，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经历这一切。
又为什么会是洛字清做这种事。
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南智，偏偏是南智而不是他。
莫戒想不明白，于是心里的不甘心让他眼角发红，这还是第一次南智离开他的身边。
可是啊。
可是啊！
一想到洛字清的状况，莫戒就在心里骂人。
“真是奇怪死了！怎么会有人做这种事的时候那么悲伤，洛字清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话眼睛都快要哭出来了！”
他莫戒是反应迟钝，可是并不傻，相反他的直觉很敏锐，用南智的话来说那就是——他拥有一头野兽的直觉。
所以，与洛字清的每一面不对劲他都察觉到了，他也察觉到了洛字清眼底深处的悲伤。
是！洛字清那家伙是没有说！也根本不会承认！
可是他怎么可能忽略！
只要一对上视线，莫戒就会下意识的灵魂颤抖，最后想要下手的动作就会偏移，再不济就是会减轻力度。
可是他这样做了，洛字清那家伙却每次下了狠手。
莫戒这样想着，随后又猛的想起来曾经什么时候南智说出来的话。
——“莫戒，真正对你好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动狠手的就比如我，虽然有时候我们也会切磋，可是我们永远不会动狠手。”
但是，这样想着莫戒就翻了个白眼，随后撑着身子坐起来，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一边有动作一边嘴里止不住骂骂咧咧。
那样的架势，就仿佛要把洛字清上下八十代的祖宗全骂一遍。
然而，在摸到自己后脑勺的情况时，莫戒神情愣住，随后有些难以置信的来回摸了摸，最后再确定连破皮都没有的时候他愣住了。
不是！他什么时候头这么硬了！
那样砸地板都没事！
莫戒这样想着，随后又想起洛字清这样做的时候做了什么。
……
同一时间。
南智神智清醒的看了一眼手术床，看了一眼身上的束缚带，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正在调整药剂的洛字清身上后想要开口。
“你想问我为什么这样做。”
“可以问吗？”
“我不想说，准确来说是不想和你说。”洛字清这样说着，转过身看着南智愣神的情况，又不知为何的解释了一下。
“你太聪明了。”
一句话，让南智哭笑不得，最后他笑着看着洛字清，“你这算夸我吗？”
“算的吧，毕竟我很讨厌聪明人，他们永远可以凭借一句话找出真相。”
话虽如此，可是南智却感觉这样的话就是对他说的。
他挑眉，最后肯定，“你在说我吗？”
“是的。”
“还真是毫不掩饰啊。”
“在你面前，没有必要掩藏，那太多余了。”
“……”
两个人这样说着，氛围一时间很是融洽，就连洛字清带上白色口罩拿着调整好的药剂走过来，南智也没有任何的后怕，他一动不动，也没有过多的想要离开。
到头来，也只是多嘴问了一句。
“我会死在这里吗？”
“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所以果然，我们是认识的吧。”南智这样说着，眼神看向洛字清，洛字清受不了这样熟悉的眼神，没有对上反而躲开。
这样的动作反而更像是给南智这个问题的回答。
南智没有再问下去，他转过头，“这样会不会好点。”
“什么？”
“如果我的眼神会让你很难受，那我就不会再那样看着你。”
“……”
一时间，突然升起来的熟悉和亲昵几乎快要溺死洛字清，洛字清甚至很想将他的计划与南智全盘托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要这样累。
可是，洛字清抿嘴。
他没有开口。
他坐下来的时候南智又开了口，“莫戒如果后面还要说什么我替他跟你们道歉，他这个人脑袋是笨的，分不清楚太多的事情。”
“别看他这个样子，但是他这个人也是很好的。”
“你想说什么？”
“果然被猜到了吗？”南智无奈笑着，最后转回头，看着针管已经落在了手臂的皮肤上，依旧没有在意。
南智只是询问着。
“我们有做朋友的可能吗？”
“我只是觉得我大概会跟你很合得来，我并不觉得你在做什么很恐怖的事情，异能消失并不是我们的末日，他们那么惊慌失措也只不过是因为肩膀上的责任还没有解决。”
药剂缓缓推进，呼吸慢慢减缓，南智的声音也顿时轻了不少。
“我们一定是认识的，我可以很肯定的这样说，虽然没有证据……不对，或许有证据，只是我没有发现。”
“洛字清……”
“洛洛。”
“……”
“我们会做朋友吗？”
“……”
南智闭上眼，呼吸消失，心脏的跳动也消失不见。
可是在几秒钟之后，心脏再次跳了起来。
洛字清将自己卷起来的衣袖缓缓落下，最后站起身看着昏睡中的南智，迟迟没有其他动作。
……
亚智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沉默不语，注视着南智的洛字清。
“现在要停止吗？”
亚智又问着。
洛字清摇头，“已经晚了。”
“不晚，什么时候都不晚。”亚智脸色有些焦急，但他还是这样说着，同时大步上前，“洛字清，你可以停下来休息。”
“这种世界不需要救世主。”
“世界不需要，可是他们需要。”
“……”亚智哑口无言。
洛字清笑着看着亚智，最后转过身打算去休息，“你也需要，所有人都需要所谓的救世主。”
“而我也需要救世主将这一切彻底结束。”
洛字清离开。
亚智也没有其他动作，脑海中回荡着洛字清的话，重复说了几次后，亚智眼神压下痛苦。
“你也需要救世主洛字清。”
“这种把所有事情背负在身上的滋味，很难受吧。”
来到南智的身旁，这一次亚智只是将人扛起来，缓缓走向研究室的深处。
那一瞬间，亚智他想。
“南智，你是最聪明的人。”
“这一次，也请你聪明一次，让一切不要这样糟糕。”
无论是现在的南智。
还是未来的南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