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之后,童伴稚和艾安舒都出院了。这次的效果,很明显比上次被兽医治疗过的好多了。
“我一直以为你的黑,是天生喜欢晒太阳导致的,没想到你病好之后,还是挺白的。”艾勇母亲在童伴稚回到家的时候,很热情的对童伴稚表示了称赞。
“我很黑吗?我一直都没太注意。”童伴稚生病的时候,哪还有精力去注意自己肤色。因此艾母的这句话,让他没有转过弯,显得不太礼貌。
“是啊,你来的时候,那个黑色很吓人,感觉都不是咱们国朝的人。现在好了,看起来挺眉清目秀,挺好!”艾勇也开始发出感慨,“出院了,这段时间就在家休养一下,我阁普表哥正在帮你查家庭来源,查到了你就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了。”童伴稚对艾勇笑了笑表示感谢。
“这次住院,花了多少钱了?”艾母一边搬从医院带回来的药物,一边问艾勇此次花费。
“六千块钱,”艾勇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像是不想给童伴稚压力一样。
“医院真是个烧钱的炉子啊,这才几天啊,六千块钱没了。”艾母感叹到金钱易失,病真的治不起啊。
“病好了就行,那那么多废话啊!”虽然艾实相也心疼钱,但是钱都花了,病都好了,说些让人心疼的话,对病人并没有好处,不能让病人药到病除。
“不说了,不说了!”艾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看了看很尴尬的童伴稚,立马说:“孩儿,没事儿,咱家看得起病,不要难过啊。这次看起来效果不错,比让止郁湾那个什么养老公寓骗走的八千块钱强多了。”童伴稚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我一定会还你们的,只是现在还没这个能力。”
“说啥呢,是咱家没有保护好你。谁想你老老实实地在家院子里,竟然有人上门来打,真是太过分了。”艾母又开始了唠叨模式,艾实相让其闭嘴。
“你二叔,就是屯长去医院看过孩子没?”艾母在给童伴稚收拾好床之后,又开始问艾勇。艾勇说,没有。
“他没给你们道歉,也没有赔偿金吧!”艾母又问,“你去问问你二叔,咱们的赔偿金你啥时候给啊,事情都过去一个星期了,他怎么也该给了。”
“哦,知道了。”艾勇很敷衍地只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下文了。这对于社恐的人来说,要求别人帮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你不能光答应啊,你要行动啊!”艾母看到艾勇无动于衷,就有点儿生气,“去吧,让你爸爸跟你一起去,听到了没有艾实相。”
“让艾勇一个人去就行了,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儿事都办不好,什么时候能长大啊!让他一个人去锻炼锻炼。”艾实相撤出了讨要赔偿金的申请,这一点儿艾母很不高兴。
“你们能办点儿啥事啊,这都是商量好的,你们就去催一下,好像让你们上断头台一样……”艾母开启了连珠炮模式,艾勇受不了,站起身来,去屯长家讨要赔偿金。
“二叔,二叔在家吗?”艾勇来到屯长家门口,没有了那一日的应激反应,气场明显弱了不少。艾勇站在屯长家敞开的大门前,三分钟都没进去,已经可以听到他们家电视传来的声音了。但是屯长却是没有半点儿反应,这不得不让艾勇感觉到前途迷茫。
既然来了,那就必须要进去了。艾勇在没有得到回应之时,开始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喊着二叔,显示自己光明磊落。
“二叔在家不?”艾勇走进艾实川家的房子,开始和屯长打招呼。
“谁呀?”艾实川打着哈欠,在沙发之上发出慵懒的声音。“是艾勇啊,来来来,坐吧。”他揉了揉眼睛,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坐姿。
“二叔看电视睡着了。”艾勇蹩着脚打着让自己尴尬的招呼。
“是,这夏天真容易困。”屯长不紧不慢的说,“艾勇,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医院,今天回来了。”
“嗯,二叔,今天回来了。”
“艾勇啊,本来我应该去医院看看咱家孩子。但是你也知道,二叔平时都是很忙的,没有抽出时间。你看这,都怪二叔啊!”
“没事儿,知道二叔忙,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就好,咱家艾勇就是懂事。不像咱们屯的一些人,自己家里一出事,就让屯里负责。你说你得利的时候,不想着屯里,一有问题,就三番五次地来找屯里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啊,搞得二叔头大,你是真不知道当个屯长有多难!”艾实川开始给艾勇上手段了。
“嗯,确实二叔挺难的。”艾勇跟着艾实川的思路,整得不仅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有点儿同情对方了。
“孩子怎么样了,好了没?”艾实川看到自己这顿精神控制法很有效果,就进行了第二步的试探。
“孩子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艾实川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孩子已经好了,那么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从今之后,这件事情咱就不提了,咱们都是街坊,搞得剑拔弩张地不好,还是以和为贵。”
“是是是,但是这赔偿费怎么算?”艾勇也不想和屯长撕破脸,就带着商量的语气给屯长说。
“赔偿费,”艾实川的眼睛闭了一下,心里有点儿发狠。本来艾实川以为自己刚才的几句话已经能够把艾勇打发了,不想这货还不太好糊弄。仅仅一秒钟过后。艾实川随后又睁大了真诚的眼睛。“是这样的,艾勇,这个赔偿费的问题。你也知道,当时商讨这个调解书的时候,你实蛮叔是不在场的。这个你知道的,对不对?”
“嗯,”艾勇实在是不愿点这个头,这对自己很不利。但是当时确实是这个情况,艾实蛮确实被押在坊车里,自己不好否认啊。但是自己不点头,艾实川不往下说,不知道他下面还憋着什么坏屁。
“你实蛮叔当时并不在场,”艾实川又重复了这个对自己很有利的因素,这也是自己当时为什么强调自己可以代表堂哥的原因。“只是签字的时候,把他带过来了,当时那个情况是很紧张的,他这个签字,并不是他真实意愿的表达。”
“你的意思是这个赔偿款不算数了。”艾勇的血气瞬间被艾实川这无耻的言论点燃了。
“贤侄啊,你不要激动,好不好。我只是说,这个调解协议书,没有法律效力,又没说给你赔偿款。贤侄啊,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二叔,你说。”艾勇压着火气,青筋暴突,很有礼貌地对屯长说。
“这就对了吗?二叔还能坑你。”艾实川现在又变的不紧不慢,看着很关心艾勇的样子。“虽然艾实蛮是我堂哥,但是咱们屯谁不知道你二叔的人品。你还信不着你二叔的人品,二叔能坑你。”
艾勇不相信艾实川的人品,半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他的人品臭名昭着,要不是早些年弟兄几个把屯里的竞争对手打服了,他能当上屯长。不过,现在有求于他,自己也不能翻脸,只得点了点头。“二叔,我相信你。”
“你们在医院花了多少钱啊?”
“我们花了,……”艾勇听艾实川这样说,感觉不能如实说,这艾实川可不是什么好鸟。“我们花了九千元。”
“你们花了九千,可以,也不算多。”艾实川看透了艾勇的心理,但是并没有揭露,而是进行了拿捏。“你把单据整理一下,医院的各种检查费用都整理一下,今天刚出院,也好整理!”
“是,可以!”艾勇心虚地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这样吧,你先回去,把单据拿过来。我下午找实蛮大哥商量一下。争取给你多要一些,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