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季云深出了会议室的门,留了满脸是血的陈昱在里面,让人去收拾。
Andrew已经把其余人处理完了饶了回来,追上季云深的步子。
五六十也算是老人家了,Andrew的腿脚走不快。
平日里也好歹是白氏的cEo,季云深给面子配合他的脚步,今天大约是心烦,长腿迈步跨过的距离大了些。
几近小跑,Andrew在季云深身后追问:“其他人我好处理,陈昱毕竟是您的亲信,怎么处理您说。”
季云深冷冷的放慢了脚步,毫无感情的声音:“不是我的人了。”
那就好办了。一旦去掉季云深身边人的名头,管你什么本事,一样当路边野狗处理,冷漠无情起来瞬息万变。
Andrew点头:“行,我懂怎么办了。”
其实,Andrew还挺好奇的,陈昱犯了什么事,又没勾结其他人,也没出卖他的利益,怎么就被季云深打上叛徒的名头。
可惜不敢问,季云深不想说的话,谁来多嘴问一句都是触他逆鳞。
事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无外乎就是陈昱其心可诛。
他居然违逆他的意思,想顺水推舟把周玥送走。
若非王浩跟走,这几天那长了翅膀的小姑娘早就已经到了洛杉矶了,还有秦家帮她的忙,另外那在AFI的林思成的什么破学生也一天天的蛊惑她往外跑。
外面的世界就这么香?四九城就这么让她厌恶?
一想起来,这几天刚刚泄掉的火又燃了起来。
刚刚陈昱的话,季云深是一句都不想听,更别说深思起来让人烦躁。
陈昱还说什么:“您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你甚至都没想过跟她结婚,您有的只是占有。”
真他妈的敢说,多拎起领子来揍他一拳不过分。
又跟他扯什么结婚,早上王浩也有提过,这结婚是什么香饽饽吗?谁都要去吃这个屎尝尝咸淡。
下了楼,季云深上车,王浩侯在车外,看公子爷紧绷的面颊,都不用问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前三天跟小姑娘锁酒店里的好心情说没就没了。
可耐不住王浩还得再说一句让他心情坏的事:“先生,夫人好像来了港城。”
好像?这还能好像。
王浩这办事效率,差的季云深也想让他给滚蛋了。
大约心情坏的时候看什么都恶劣。
“啧”了一声,季云深往车后座的靠背上一靠,环抱着双手,烦躁种他依旧脑子在动:“是二房、三房的谁给她打电话了吧。”
“可能吧,毕竟白氏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夫人那儿,夫人有决策权,这种时候找夫人帮忙合情合理。”
当初白老爷子去世前,虽然把白家交给了季云深,但念着他的掌上明珠傻乎乎的,怕以后万一季家不要她了,她没个着落。
所以,单独给了她一点股份。
只不过这两年她也没参与过什么决策,安安心心当季太太,事都丢季云深头上了。
季云深无所谓:“不管她。人我都处理了,还等她来劝吗?”
王浩发动了车,打转开了出去:“行,那您的意思是就不见夫人了。”
甚至得跑快点,别让她追到白氏来堵他,哭哭啼啼让他照顾一下亲戚,手下留情。
——
车开了出去,按计划,王浩将车给开到了俱乐部,今晚还有几场交际要了。
白氏重启,人脉、资金、手腕样样不能落下。
好些部门空缺人手,虽然有Andrew慢慢来管理,但一些关键地方还是要季云深出面,引几个得力助手进来。
白氏是他的大后方,先前一天搞季云敬,现在腾出手来,权力有了,钱也得跟上。
俱乐部里跟几个国外的公子哥见了一面,都是干实事的,不是耍的。
只留了两个招呼的美人倒酒,美人对这位不会说粤语的公子爷毕恭毕敬,在他面前特别乖巧,跟家里那只狐狸听话的时候一模一样。
美人半跪在茶几上,将冰块和柠檬加入酒杯,双手递给季云深,弯着红唇轻语:“先生尝尝口感怎么样。”
季云深抿唇没说话,整个人懒懒的卧在沙发里,视线俯瞰。
一旁的褐发公子哥见了,挥了挥手,让美人放下酒杯:“不用你了,先出去吧。”
明明外国长相,说着地道的粤语
美人惊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也不能问,低声应了,有些委屈的走了出去。
褐发公子哥也不是跟季云深才认识,转而用英语笑着问他:“怎么了?谁惹你了。”
也挺牛,这外国的褐发公子,不会说普通话,会说粤语,听说曾经有个女友是港城人,还给他取了个中文名,威廉盛。
季云深没回应他的话,还在想刚刚美人那低眉顺眼的动作,挺刺眼的。
又想起周玥,她乖的时候、讨巧的时候,的确能激起他的欲望,欲罢不能的将她摁在落地窗户上,十指扣着她的手压她看繁华的城市。
然而这种东西在倾泻过后,就荡然无存,并没有引导他的情绪。
可偏偏他就想跟她纠缠。
尤其她不听话的时候,她倔起来的时候,他的情绪波动真实得要命。
沉默了一会,季云深坐起身,拿过酒杯,就一口顺着喉结的滚动喝到了底,他缓缓问:“你说什么样的女人该娶回家?”
男人们之间的真实问题,不谈爱,谈的是权衡利弊。
威廉盛结过婚了,手上还有戒指,季云深问他这个问题不知是不是求取经验。
不避讳,威廉盛说:“我们这一类人娶谁都不是娶爱的,豪门里不存在真爱。”
季云深被他一本正经说笑了,伸手拿过桌上的人头马,转开瓶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像是一句话喝一杯似的,他挑眉问他:“像你,娶个公主回家,转头跑港城找你小情人夜夜睡,这合理吗。”
名不见经传的合理,大部分公子哥都这么操作的。
威廉盛耸了耸肩,拿过他手里的酒瓶,陪他喝。
这个问题答不上来。
季云深压根也不是问句,他想问的:“这婚就他妈非结不可吗?”
话落,威廉盛更答不上来了,四九城这位太子肯定是受什么刺激了,非要讨论哲学问题。
好半天没等他回答,季云深云淡风轻的转了话题:“讲你擅长的吧,你们国家这次到底想进多少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