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文中的双引号替换为中文双引号以下是修改后的文本:
我又梦见了那个巨人。
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我站在城市中央,四周是熟悉的街道和建筑,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天空呈现出病态的暗红色,像是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污染了。我知道它要来了,就像前几次梦境一样,但我无法醒来,无法移动,甚至无法闭上眼睛。
地面开始震动。
起初只是轻微的颤抖,像是远处有重型卡车经过。但很快,震动变得剧烈起来,人行道上的地砖开始碎裂,建筑物的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脚下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黑色的雾气从中渗出,冰冷刺骨。
然后,它出现了。
一只巨大的骨手从裂缝中伸出。
那只手抓住地面,用力一撑,整个城市都随之摇晃。接着是另一只手,然后是头颅——一个由无数块黑色骨骼拼接而成的巨大头颅,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它爬出来了。
数百米高的黑色骨头巨人,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它的身体由无数扭曲的骨骼组成,像是千万具尸体的残骸被强行拼合在一起。它撕开自己的嘴,诡异的红色液体一滴滴掉落。
它没有血肉,没有皮肤,只有纯粹的、死亡的黑色。
我站在那里,无法动弹,无法呼吸。恐惧像冰水一样灌入我的血管,但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巨人的每一步都摧毁着城市的一部分,高楼大厦在它脚下如同积木般倒塌。我听到了尖叫声,看到了人们四散奔逃,但很快,他们就被扬起的尘埃和瓦砾吞没。
巨人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我想跑,但我的腿像是生了根。我想喊,但喉咙里只能发出无声的呜咽。巨人越来越近,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流动的血液。它的头颅缓缓低下,那对空洞的眼眶直视着我。
巨人的手指向我伸来,每一节指骨都有我整个人那么大。我知道下一秒我就会像那些建筑一样被碾碎。
冷汗浸透了床单,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温暖。
这是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
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木质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的床铺,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房间角落里一个小火炉正散发着热量。
“我...没死?”我有些疑惑的扶着额头,等一下,我的右手也没事?
我惊讶的看着我的右手,他确确实实的在我的胳膊上。
“哎哟!你醒啦?”一个充满活力的女声突然响起。
转头,看到一张我在熟悉不过的脸。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瞪大眼睛看着我,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
“林天...桃?”我的喉咙有些嘶哑。
“是我呀!”林天桃几乎是蹦跳着来到床边,“夏子健你吓死我了!程叔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活不成了!”
程叔?谁啊?
“我...在哪?”
“商店街避难所!”林天桃扶我坐起来,递上那碗热汤,“来,先喝点东西。这是程叔特制的营养汤,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对恢复体力很有效。”
我小口啜饮着汤,感觉温热液体流过食道,驱散了一些寒意。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看起来像是某家店铺的后室。墙上贴着已经褪色的炸鸡宣传海报,角落里堆放着各种物资箱。
“商店街...炸鸡店?”我努力回忆着这个地方。
“没错!我们以前经常来吃的。”林天桃笑着说,“老板程叔可厉害了,末日来临后带着女儿员建了这个庇护所。现在有好多人住在这里呢。”
女儿?
我好像有点印象。
是不是那个炸鸡还穿白色t恤的神人来着?
“是谁...发现我的?”我试探性地问。
“程雪呀!程叔的女儿。”林天桃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她老神奇了,总是一个人出去找物资,从来不怕冷。那天她发信号说找到了伤员,程叔带人把你抬回来时,你全身都结冰了,我们都以为没救了。幸好我坚持要救你...”
房门被推开了。
程雪比我想象中娇小得多,苍白的圆脸上嵌着一双大得惊人的漆黑眼睛。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安静地站在父亲身后。
“醒了?比预计的早。”程叔走到床边,检查我的状况,“体温正常了,看来雪儿的治疗有效。”
“治疗?”
“嗯,我女儿有些...特殊才能。”程雪含糊其辞,“总之你运气不错,现在可没有医院找给你,这通常意味着死亡,但是我引以为豪的女儿可是把你救回来了哦。”
我许多问题想问,但直觉告诉我现在不是时候。
“外面情况怎么样?暴风雪...还在继续吗?”
程叔的表情阴沉下来:“比之前更糟了。气温每天都在下降,据我们收到的无线电消息,阿尔法地区已经完全被冰封。政府...或者说剩下的政府,已经撤到地下城了。”
“防卫队呢?防卫队去哪了?”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程叔和程雪交换了一个眼神,林天桃则咬住了嘴唇。
“极光小队...全军覆没。”程叔最终低声说,“防卫队传来的消息,他们在贝塔地区遭遇了风雪大师。”
怎么会这样....
我无力的垂下双手。
程雪的毛衣在炉火映照下泛着暖光,她手里端着的姜茶升起袅袅白雾。
“当时你就简直就像块冻硬的炸鸡。”程叔突然开口,像是要转移话题,围裙上油渍在火光中发亮,“程雪用雪橇拖你回来时,老张他们还说要直接送去冷库。”他笑着揉乱女儿的头发,程雪耳尖微微发红。
林天桃突然打翻姜茶,褐色的液体在我的被褥上晕开。“对不起!我马上——”她手忙脚乱地擦拭。
程雪快步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按在被弄湿的被褥上。她的手指在布料上轻轻划过,那些茶渍竟然像被吸收般渐渐消失了。
“哇!”林天桃睁大眼睛,“这又是什么特殊能力?”
程雪抿嘴笑了笑,把手帕重新折好放回口袋:“嘿嘿,只是些小把戏。”她转向我,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关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活动了下手臂,惊讶地发现不仅冻伤痊愈了,连之前战斗留下的旧伤疤都不见了。我抬头看向程雪:“你...是怎么做到的?”
程叔突然咳嗽一声:“好了,病人需要休息。小雪,厨房里还有工作等着我们。”他朝我们点点头,拉着女儿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后,林天桃立刻坐在床上:“我跟你说,程雪超神秘的!她不仅能治愈伤口,还能在暴风雪中来去自如。大家都说她是'雪之精灵'呢!”
雪之...精灵吗?
看着窗外肆虐的暴雪,雪花拍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我突然想起什么:“林天桃,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林天桃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我...我们家的小区是最早被暴风雪吞没的。爸爸妈妈...他们没能逃出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是程雪发现了我,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房间陷入沉默,只有炉火偶尔发出噼啪声。我伸手轻轻拍了拍林天桃的肩膀:“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啦!”林天桃猛地抬头,强颜欢笑,“现在这里就是我的家!程叔像父亲一样照顾大家,程雪虽然话不多但超级可靠,还有她做的炸鸡——虽然现在材料有限,但还是很好吃哦!”
正当两人说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程叔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声:“所有人集合!东侧围墙有情况!”
我立刻掀开被子下床,却被林天桃拦住:“你才刚恢复!”
“我没事了。”我坚定地说,“如果避难所有危险,我不能袖手旁观。”
我们两人匆忙来到商店街中央的空地,已经有十几个居民聚集在那里。程叔站在一个木箱上,正在分配任务:“...张强带人加固西门,李婶组织妇女儿童去地下室...”
程雪站在父亲身边,白色的毛衣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突然转头看向我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回事?”我挤到前面问道。
程叔看到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东墙外发现了一群冰狼,可能是被暴风雪逼到城里的。它们正在试图突破围墙。”
仿佛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一声野兽的嚎叫,接着是爪子抓挠木板的刺耳声音。几个孩子吓得哭了起来。
“让我去吧!”我大喊一声,推开挡在前面的居民冲向围墙。
我的手指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卧槽。
贝塔魔棒不在了。
围墙突然爆裂,三只冰狼窜了进来。我记得这东西,在怪兽百科上有写,但是这种怪物不是只能在南极生存吗?它们的身体由半透明冰晶构成,内部流动着幽蓝能量。最前面那只直接扑向抱着婴儿的王婶。
我咬紧牙关冲上前,用肩膀狠狠撞向冰狼侧腹。撞击的瞬间,刺骨寒意顺着接触点蔓延全身,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公园里慢慢冻结的感觉。冰狼被我撞偏方向,利爪在水泥地上刮出四道深痕。
“退后!全部退到地下室去!”我挡在王婶前面,双臂张开。右臂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程雪刚给我治好的这只手臂又开始失去知觉。
另外两只冰狼一左一右逼近。我急忙看了看周围,墙角有根铁管,我扑过去抓起它,手掌皮肤立刻粘在了冰冷的金属上。扯下来的瞬间,我仿佛听到皮肉撕裂的声音,但已经顾不上疼了。
这绝对上了一层debuff吧?
第一只冰狼扑来时,我勉强用铁管挡住,金属与冰爪相撞的震动让我的虎口发麻。第二只趁机从我背后袭来,我转身的速度像被按了慢放键——妈的,我太慢了!
“小心!”
一道熟悉的高挑身影从侧面飞踹而来,我眼睁睁看着那只冰狼在空中解体成无数碎冰。林天桃轻盈落地,双手叉腰冲我扬起下巴。
“怎么样?”她鼻子里哼出一股白气,“比你用铁管帅多了吧?”
我瞪大眼睛。差点忘了这个人类最强少女,纯粹的数值怪,超级赛亚桃了。
不过这个想法可不能让林天桃...好像知道了也没关系,说不定她还会很自豪呢。
第三只冰狼从侧面偷袭,林天桃头都没回,一个后旋踢直接把它踹飞到墙上。冰狼直直的嵌进砖墙。
“还有两只从西墙缺口进来了!”老张的破锣嗓子在喊。
林天桃撇撇嘴:“麻烦。”两声闷响后,院子里多了两堆正在融化的冰渣。
避难所突然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林天桃。接着欢呼声炸开,几个年轻人想把她举起来庆祝,却被林天桃摆手拒绝。
程叔挤过来拍她肩膀:“好丫头!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他转身宣布,“今晚加餐!开地窖里最后那罐黄豆!”
我拖着冻僵的腿挪过去:“你没和他们说你很能打吗?”
“说了啊,但是他们不信。”
“为什么不信?”
“不知道啊。”
一条干毛巾突然递到我面前。
“谢谢...”
程雪不知何时站在了我们身后,她苍白的圆脸在雪光映照下几乎透明。
程雪的眼睛亮得惊人,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林天桃面前,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天桃姐,你刚才那招太厉害了!能不能...能不能教我?”
林天桃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向她求教,眉毛高高扬起,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她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嗯...武术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这丫头,你有武术吗?你不是纯纯数值怪吗?
“我知道!”程雪急切地点头,头发跟着一甩一甩,“但我可以学!我很能吃苦的!”
我站在一旁,右臂的冻伤还在隐隐作痛。
可怜的程雪啊,不知道林天桃其实是赛亚人。好吧她不是但也没什么区别了。
“好吧!”林天桃突然拍板,双手叉腰,“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开山大弟子了!”
程雪欢呼一声,差点跳起来。她转身看向父亲,眼里满是期待:“爸,我可以学吧?”
程叔的表情复杂难辨,他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林天桃,最终叹了口气:“随你吧...但别耽误避难所的工作。”
“谢谢爸!”程雪一把抱住父亲,然后兴冲冲地跑回厨房,“我去准备晚餐!今晚加菜!”
人群渐渐散去,我走到林天桃身边,压低声音:“你真的要教她?”
“当然!”林天桃一脸理所当然,“难得有人这么崇拜我。再说了,多学点防身术总是好的。”
程雪看起来弱不禁风根本不适合练武啊。
“放心啦!”林天桃拍拍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龇牙咧嘴,“我很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