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之后,接着便是一片长久的寂然,她不知道该怎面对这个孩子。
亲近?想必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这个孩子恨都恨死了自己,就单谈自己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气跑了,又怎么有那个余力去亲近别人。
疏远?她实际也是这么做的,但她所说的疏远其实就是改变策略的刁难。
无视、蔑视、甚至是鄙视,反正她就没有给过这个孩子好脸色过。
要说后不后悔,想必是有点的,单她是那种知错就改的人吗,想必不是的,不然,塞妮丝也不会就这么逃跑。
她过得很复杂,每天想的事情很多,但付出实践的机会却很少。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也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她或许就只能当一个政客,因为政客需要的便是冷血无情,绝对的理性。
但是,在自己女儿向自己道歉后,自己抱着女儿痛哭时,她便知道了,其实,她也做不到绝对的理性。
那么她是谁,她该干什么,她到底该怎么办。
这是她最近一个烦恼她的问题,甚至,就在她看见两人的前一刻,她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望着呆愣在原地的老太太,爱夏紧张得直跺脚,她不明白,不是说好了吗,礼物是买来送给塞妮丝的,怎么临时改口送给克蕾雅了啊。
难道真的是琳想要借此逃避考试,可那也要选一个好一点的礼物送啊,塞妮丝喜欢的东西克蕾雅也不一定喜欢,张冠李戴什么的,是不行的啊。
[这是什么。]
[内城河,卡利兹街道的卡莱卡饼干,同时非常好吃,就是不知道克蕾雅婆婆你吃不吃得惯甜食。]
眼见克蕾雅的注意力没有留在自己的身上,爱夏只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眼见对方有意自己手中的东西,她也是特地的将其托举起来。
“这个名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
克蕾雅有些疑惑,她不是那种健忘的性格,认识的东西就是认识,不认识的就是不认识,基本不会存在熟悉但自己却不认识的情况发生。
但眼前熟悉的包装,熟悉的名字,却让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您要尝尝吗。]
眼见克蕾雅的目光愈加的强烈,爱夏只感觉自己的手都在燃烧,片刻功夫,她也是没有顶住压力,开口说道。
[我不能吃太甜的。]
克蕾雅的一句话瞬间的便封锁了她所有的话术,一时间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看吧,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现在她只想到了这个,送一个不能吃甜食的人甜点,那不就相当于送太监一个美女吗,这完全就是拉仇恨。
[抱歉,我来晚了……,诶!爱夏酱,琳酱,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时,一道好听的女声响起,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力。
顺着声音望去,来人可不正是爱夏两人当时寻找的塞妮丝吗?
[塞妮丝阿姨好,我们来和克蕾雅婆婆聊天,这不你也来了。]
听到琳的话,塞妮丝有些诧异的看了爱夏一眼,关于自己母亲和这个孩子关系的传闻,她还是知道的,但她却没有办法,所以,在她听说是爱夏是来找克蕾雅聊天时,她才会有些吃惊。
但好在她也不是小女生了,一下便转移了注意力,开口对着笑嘻嘻的琳说道。
[哦,是吗,琳怎么喜欢母亲的话,要不直接来做我的女儿怎么样,反正艾琳那家伙也不会说什么。]
[那塞妮丝阿姨会接受我哥哥吗?]
好似对着塞妮丝刚才的话考虑了一番,琳开口说道。
[当然可以,你们两个都是小可爱。]
[哦耶,那塞妮丝阿姨请吃饼干。]
[这是?]
这时,塞妮丝才注意到了爱夏手中那个与众不同的包裹。
[内城河,卡利兹街道那家卡芙卡啦,我同时那是家老店,所以就想着去试试,顺便买了点回来当礼物送给克蕾雅婆婆,这不还没吃过吗。]
听到名字,塞妮丝原本笑着的脸竟多了几分吃惊,只见她拆开包裹,拿出一块方形的饼干过后,惊讶的说道。
[咦,真的诶,这么久了居然还有这种小吃,我记得克蕾兹那家伙小时候可是最喜欢吃了。]
嘎吱!
[嗯,就是这个。]
塞妮丝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好似陷入某种回忆的克蕾雅。
……
“姐姐,这个很好吃,你快试试。”
“要是让母亲知道克蕾兹你又把外面的东西带回来的话,母亲一定会惩罚你的。”
“那咋了,大不了吃饭的时候我多吃点就行了,放心啦,母亲不会知道的。”
……
“塞妮丝,这是什么?”
“是……是饼干,那……那个……”
“我有没有说过,不可以出去乱跑,不可以吃外面的东西,你有没有听过我的话。”
“不……不是的,我没有出去,是……”
”够了,撒谎、狡辩、逃避,接下来是不是要抹黑啊,我是这样教你的吗,还是说你从来没有认真学习过,我……,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当时,塞妮丝才六岁,也正是那天过后,她开始真正的“认真”起来,尽可能的完成克蕾雅给她安排的任务,即便,任务一次比一次沉重。
后来,克蕾雅也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但她也没有想过要解释什么,在她看来,塞妮丝变好了,那么自己的训斥就是有效的。
当然,克蕾兹也没逃过训斥,但不同的是,她选择了一条和塞妮丝完全不同的道路,一条反抗的道路,当然,这现在不重要。
换做以前,克蕾雅或许还是会抱有那种想法,但是,在塞妮丝跑后,克蕾兹和自己“决裂”过后,她便明白,她错了。
她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意,也不屑于口头表达,在她看来,自己的行动便可以说明自己,那么自己就无需表达。
说白了就是笨,语言白痴。
没有交流便没有比较,执行着信以为真的正确去贯彻失败,克蕾兹她侥幸挽回了,塞妮丝她侥幸挽回了,那么下一个又是谁呢,她又会先失去谁之后再明白呢。
她是不是该开一开她那金贵的嘴巴,与他人平心而论呢,还是说继续贯彻她的理念。
她可以低头认错吗,应该是可以的吧。
那么道个歉应该是不难吧,对吧。
该向谁道歉呢,塞妮丝?克蕾兹?还是说爱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