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球正想跳出来阻止花影,就听到花影通过神识对他说道:“小毛球,有这么刺激的事难道你不想经历一下吗?”
小毛球如今已是男孩形象,闻言连连摇头:“不想,我一点也不想。花花,如果你经历过一千五年前那场惨烈的神魔大战,你就会对任何打斗的场面提不起兴趣来的。你不知道,当时整个天下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神魔大战波及到了普通的人界,无数生灵苟延残喘。真的太……太残酷了。”
花影疑惑地问:“一千五百年前,你不是那个什么魔族族长冥煞魔君的法宝,一直跟在他身边吗?按理说你的立场是和魔界一致的,也会怕这样血腥残酷的场景吗?这一切不都是魔界发起的吗?”
小毛球跳了起来:“你胡说!虽然……虽然那场战争确实是因魔界而起,但是……但是,不是所有的魔族之人都喜欢杀戮和战争的。族长他自始至终都想制止那个魔头,但是最后他还是失败了……”
说着,小毛球想起他曾经的主人,难过地低下了头。
花影大吃一惊:“难道你们魔族族长反对那场战争?”
小毛球点点头,想起那个小事糊涂,却在大事上清醒的族长,不由心中悲戚:“族长他一直认为魔界和修仙界井水不犯河水。就算魔界当时修炼的资源有限,他也没有想过要去侵占下修仙界。可是那个魔头的能力越来越强,他不但煽动了大半个魔族,而且还将族长的权力架空了。族长为了阻止他,倾尽全力,最后甚至连命都丢了。而我也身受重创,昏迷不醒……”
花影不由唏嘘:“抱歉,是我想当然了。我还以为整个魔族的人都是坏的……”
眼看小毛球的脸色变得难看,她急忙安慰道:“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原来小毛球和你曾经的主人,心怀正义,也是英雄呢。”
小毛球怔然:“英雄?”
花影点头:“是呀。你们拼尽全力想要阻止战争,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你们不是英雄,谁是?”
“可是……可是很多人像你前面认为的那样,魔界的人都是坏人……”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真相——就像曾经的我一样。”花影拍了拍小毛球的肩膀,宽慰道,“是世人狭隘了。我师父就曾说过,器物无正邪之分,人才有。现在看来,就算是魔界中人,其实也有正邪之分。”
小毛球连连点头:“花花,你说得对。说实话,以前我对魔界也有偏见。可是那时我很不巧落到了魔界族长之手。和他待久了,看得多了,便发现,其实魔界中也有不少好人。他们之所以为世人不容,是因为他们修炼的不是灵气,而是世人所厌恶的阴煞之气。可这世间万物,本就是阴阳相克相生,有阳便有阴。魔族自小生长于阴煞之地,他们的体质早就异于常人,只适合以阴煞之气修炼。可是,修炼之途,本就异常艰辛,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魔族修炼,也会走火入魔?”花影好奇地问他。
魔族之人,本身不就是魔吗?
“当然有呀。”小毛球似乎很奇怪花影会有此一问,眨巴着眼睛解释道,“魔族的体质适合以阴煞之气修炼,但若方法不当,也一样会伤害身体,迷失本性。”
花影若有所思:“这个倒和我们修炼灵气一样。听说修士修炼,如果方法不当,也会走火入魔。”
“嗯,一样的道理。”小毛球很高兴花影能理解。
“可是不对呀。”花影想到受伤逃走的黄天雄,想到曾经遇到的那几个行事偏激的冥煞殿人,眉头深蹙,“师父曾说过,用煞气修炼,煞气腐蚀躯体,侵害灵魂,会将身上的人性蚕食吞噬,这人也就变得越来越凶残了。如此看来,魔界之人,能够保持善良人性的人,应该不多吧。”
“花花,你说的是那些萌发了灵根却又用煞气修炼的修士吧?”小毛球稍一思索,便知道了此中原因,“在修仙界,确实有一些人为了提升实力、突破境界而急于求成。用煞气修炼,确实事半功倍。可是,修仙界的修士,他们的体质和魔族之人不同,他们适应不了煞气,才会被煞气所侵蚀。这些人,可不是魔族。他们本就是普通的修士,没有魔族那样特殊的体质。”
“原来是这样。”花影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若修士修炼煞气,一般便会沦为魔道,为正道所不容了。”花影叹息。
“可以这么说吧。”小毛球也叹息,“没有非魔族的人能适应煞气的。他们选择了这条路,一般很难有好果子吃。”
“看来魔界是魔界,魔族是魔族,而魔道是魔道。这是三个不同的概念。”花影总结道。
这话说得有些拗口,但小毛球却懂了。
“既然小毛球你心怀正义,那么这一趟我们更应该去了。”花影拉着小毛球的手晃了晃,“走,咱们再去当一次英雄!”
小毛球:“……”
他能不能说,其实这个英雄他并不想当。
因为,当英雄的代价,有时真的太大了!
他可是足足昏迷沉睡了一千多年啊,错过了一千多年的时光。
花影在用神识和小毛球沟通时,外界的余庆年却左右为难。
他不忍心拒绝花影,目光转向容月求助,希望门主能劝阻住她。
容月却朝他点了点头:“庆年,听影儿的,向西北方全力飞行。”
余庆年怔然。
司徒骁抓了抓头发,笑道:“余叔,就听小影子的,就当咱们去游山玩水,反正也不耽误多少时间。”
余庆年见大家都不反对,便将飞行船转了个方向。
花影坐在窗边,朝外望去。
窗外霞光万道,残阳如血。而飞行船的下面,却是另一番景观:云涛翻涌,层层叠叠。
穿过云层,可清晰地看到河流、山川和大地。
残阳如血,疾风呼啸。
半个时辰后,飞行船飞越了一座高耸的山峰,一片翠绿的山谷便出现在飞行船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