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一开始回国就是带着复仇的心态的。”宁绯指着自己说,“我也是被你利用的一环,你想通过我来打击报复纪徊,因为纪家的一切本该都是属于你的。”
“只是姜兰上位了。”
宁绯的眸光变得锐利无比,“她上位了,她的儿子纪徊就成了名正言顺的那个纪家儿子,我说得对不对,纪慨?”
这样一来甚至可以解释为什么一开始戚容沫被安排到和纪慨同一所外国高中读书,因为一开始纪家打算培养的接班人就是纪慨。
只是纪慨的母亲没能成为纪运的妻子,最后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姜兰。
抢了自己亲姐姐位置的姜兰。
纪徊和纪慨相似,因为他们两个的妈妈是亲姐妹。
“我妈妈的名字叫姜茵。”纪慨在震惊过后,选择了跟宁绯如实交代,“确实如你所想,宁绯,她是姜兰的亲姐姐。”
纪徊和纪慨之间的亲子关系十分特殊,大众眼里他俩的父亲是同一个,其实私底下,他俩的母亲也是同根同源的亲姐妹。
“只不过我母亲生病去世以后,姜兰就成为了纪运的妻子。”纪慨说起这个,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我就成为了那个私生子。”
“你妈妈之前……和纪运……”
宁绯觉得这里面的事情实在是太错综复杂了,难怪人人都说豪门里面的八卦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的,这姜茵因病去世,自己孩子的父亲立刻娶了自己的亲妹妹上位,换做纪慨得多心寒啊。
纪运本就无情,想着姐姐死了便娶妹妹,这才导致两个儿子面和心不和。
整个纪家上下也一贯都是冷血的,纪慨因为被送去国外培养,还算沾染得少,而纪徊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那自然……
和纪运的麻木不仁一脉相承。
寻找宁绯,需要宁绯,就像是纪徊在冥冥之中为自己找的活路。
没有爱人能力的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就是宁绯。
“其实你新产品上市,我一直都有关注你。”纪慨说,“我和你说,姜兰也在关注这个,整个纪家都……”
宁绯的睫毛颤了颤,“我想过当初妮妮发微博的时候被人用恶评攻击得厉害,也许是有纪家的手笔。”
纪慨嗯哼了一声,“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个人?”
两个字的名字从宁绯脑海里掠过,她皱了皱眉,对纪慨说,“她会出手吗?”
“嗯,如果是陈汐的话,如此不择手段也有可能,甚至可能连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舆论都是她带头引起的。”
“陈家还投了钱诶。”
“她这属于两方获利,陈家投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如果挣钱了,还等于利用了你吃到了红利。如果你失败了,被全网黑,品牌也破产没挺过这一场仗,那么陈汐自然也是最后赢家,这些钱对她来说就算丢水里也不会心疼。”
宁绯汗毛竖起来了,她倒是从未这样恶意揣测过陈汐,不过现在看来,只有这样才对得起陈汐的心机和手段。
宁绯放下可乐,啪嗒啪嗒按了按指关节,“好像比戚容沫的难度要更高一些。”
纪慨没想到宁绯居然是这样的思维,面对别人的攻击,对方越狠,她越来劲。
不停地渴望痛苦,和渴望胜利。
“我今天晚上约你出来,是想和你求证一件事。”
宁绯将一个u盘递给了纪慨,“里面有一些录音,我希望你可以听一下,或许这件事情关乎你们兄弟俩,以及整个纪家。”
说实话,她本来不应该管纪家的死活才对,但是她的猜想如果是真的,那么对于纪家来说,和“灭顶之灾”无异。
“……”纪慨的眼里有一些复杂的情绪,他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宁绯,纪徊他失去纪家这一层光环的话……”
“他在我眼里没有光环,所以纪家怎么样,在我这里造不成任何对他的影响。”
宁绯很快将话给接上了,“所以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纪慨哥,不用因为我,照顾纪徊的感受。”
是吗。
纪慨嗯了一声,边上吧台的小哥笑着端来一排tequila,对宁绯和纪慨道,“美女帅哥,刚在一边看你们聊得这么尽兴,我们店里很少来你们这样漂亮的情侣,店长喊我送你们一打酒。”
说完,配tequila的柠檬片也被他切好端了出来,柠檬片上面撒了一些磨过的咖啡粉,口感十分复杂,但是配上tequila就正好能够入口了。
吧台调酒师如此热情,宁绯和纪慨对视了一眼,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不太能喝酒。”宁绯拿起一个小shot,“一杯就够了。”
“我也是,我等下还要回去看文件。”
纪慨也十分君子绅士地拿起了第二杯,“剩下的不用了,多谢。”
“嗯。”吧台小哥举起了第三杯,“干杯。感谢你们今天光临,还望多替我们宣传。”
店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吧台上坐着他俩。
新开的店,也许知道的人还不多。
宁绯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纪慨也是,然而十分钟后,宁绯感觉到头晕目眩。
不对劲,有点恍惚。
熟悉的失控感……
酒杯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连带着纪慨手上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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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绯感觉自己全身都像是陷在泥里拔不出来,滚烫无力。
她用力睁开眼睛,看见了纪慨的脸。
从没见过纪慨这样失控的样子,他向来以风度翩翩冷静腹黑的形象示人,不似纪徊那般不给脸色桀骜难驯,也唯有在这种时候,他们兄弟二人变得十分好区分。
跟风一样锋利割脸的是纪徊。
像湖一样深沉平和的是纪慨。
她听见纪慨在说什么,好像是有人要害她,好像是酒里有东西,好像是……
“不要,走出,这道门。”
“门外,全是,记者。”
纪慨的声音强忍着什么,他将手放在宁绯的脸上,有些颤抖的手指勾勒出她瘦削的脸庞轮廓。
低头,他发现宁绯同样在颤抖。
“难道是,顾清风找人报复……”
宁绯接下去的声音被吞没在一片混乱的意识中,整个世界都颠倒了,她陷入了失控和疯狂。
再醒来的时候,宁绯浑身瘫软,而一脚踢开酒店房门的是纪徊。
他满脸寒气,风雨欲来,门外那些围堵的记者早就被他驱散得一干二净,踢开门进来的时候,宁绯正一脸无措地从床上坐起,凌乱的发丝写满了惊慌。
纪徊手里似乎拎着什么,他强忍着怒气,将一件短袖砸进了宁绯的怀里,而后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人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