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俭知道张蔓月的心思,不过这次恐怕得让她失望了。
“洪秀才已经赔了崔家嫁妆,那些被典当的东西,已经被赎回来了,赎不回来的东西,他也已经折价赔偿。”
张蔓月觉得很惊讶,不是说他家没有钱吗,怎么忽然就有钱赔了?
“他上哪儿弄来的钱?”
李时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入赘了一个寡妇,那寡妇出钱帮忙还债。”
张蔓月:……
他还真是能屈能伸。
小看他了。
在这个年头,很多无依无靠,快要活不下去的男人,才会接受入赘。
可他一个秀才,也算得上有社会地位的人,居然也接受入赘,还真是不可思议。
“他还挺能屈能伸。”
“据说那寡妇性子泼辣,他又是入赘,以后的日子定不会好过。”
所以说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呀。
之前他们怎么对崔小娘子的,现如今就落在他们身上,有个厉害的儿媳妇收拾他们,挺好的。
“就该这样收拾他们。”
回到家里,张蔓月把这个事说给李青芸听,李青芸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惊讶之后又狠狠唾弃他。
自己真是瞎了眼了,以前看上的是个什么玩意呀。
她紧紧抓住张蔓月的手,“嫂子,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对外提,我真丢不起这个人。”
这是她一辈子的污点呀,要是让人知道了,她得被人笑话死。
张蔓月看见李青芸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笑着说道:“行,我肯定不会提的。”
李青芸恍恍惚惚,“他一个秀才公,居然愿意入赘,真是让人想不到呀。”
“他没办法筹到钱,这已经是他能快速筹到钱,最好的方式了。”
李青芸感慨道:“他上一次成亲,就是吃的用的崔小娘子的嫁妆,现在入赘的也是有钱人家,又有的他花了。”
“那可不一定,听说这次的很精明能干,不定谁能占谁便宜呢。
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去盘账了。”
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数钱的这一刻了。
李青芸要忙活自己的生意,并没有去张记酒楼帮忙,但是很想过去跟着数钱。
哪怕知道这个钱不是自己的,她也很想去看一看。
“嫂子,我跟你一起数钱。”
“行呀。”
张蔓月回到房间,把装钱的匣子拿过来,李青芸看见,眼睛都要变绿了。
好多钱呀。
“嫂子,快快快,咱们快点儿数数有多少钱。”
张蔓月把钱匣子放下,自己拿了小本子也放在旁边。
不用她自己忙活,李青芸已经数开了。
铜钱串成一串串,摆在桌子上。
那些碎银子,也用小秤称好记账。
张蔓月则是翻开本子对账,进货可花了不少钱,买牛肉,猪肉,鱼肉,还有各种蔬菜,花去了快十两银子。
再加上大家的工钱,加上今天的伙食费,也花了快三两银子。
成本最大头的还是麻辣汤底,这也没办法,这年头香料实在太贵了。
扣除所有的费用,她今天赚了还有二十两银子。
酒楼确实赚钱。
现在还是新开张,客人并没有那么多,等到名声打出去,她有了老顾客,生意可能会更好一些。
李青芸看着那些钱,眼睛都快挪不开了。
“嫂子,今天你们挣了多少钱?”
张蔓月报了一个字数,李青芸嗷的一下叫开了,“嫂子,你也太赚钱了,不行,我眼红了。”
嫂子干一天赚的钱,够她干上好几个月的了,她怎么能不眼红。
张蔓月笑了笑,“你现在就眼红了,还有更赚钱的时候呢。
我已经打算好了,明天晚上开始卖烤鱼,烤鱼跟酒最配,到时候又能赚一笔酒水钱。”
李青芸:……
人言否。
“嫂子,我怎么觉得你想要赚钱这么容易呢?”
张蔓月把钱放回钱匣子,语重心长跟她说道:“那是因为我已经走过了最困难的时候。
刚开始我不也是从摆摊做起的,从村里大老远背着东西到镇上卖,一点一点攒下钱。
你的条件可就好多了,直接能在码头上摆摊,这么多客人呢。
只要你坚持做下去,以后积累老顾客,肯定也能开自己的店。”
李青芸想到叶明秀也开了店铺,顿时像是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嫂子你说得对,娘也开铺子了,我以后肯定都能开铺子。
大哥现在当上大官,娘开了铺子,你开了酒楼,我觉得家里现在就数我最没用了。”
张蔓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这么说,现在的你怎么能说没用呢,你已经很有用了,以前的你才没用呢。”
李青芸:……
有这么扎心的吗。
你可真是亲嫂子。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睡觉了。”
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见李时俭,“大哥,管管你媳妇吧。”
李时俭:……
现在不是你俩好的时候了。
记不记得你俩要说话,把我赶出去的时候。
走进房间,见到张蔓月抱着钱匣子傻乐,他好奇道:“你跟小芸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了一点女孩子之间的知心话。”
那这种话他是不该听。
李时俭坐在她身旁,张蔓月压低声音问他:“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挣了多少钱?”
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快乐。
李时俭非常配合她,“挣了多少?”
“二十多两,不比给静心寺做饭少挣,而且以后酒楼开久了,有了稳定的客源,肯定还能多挣。
我以后可要成小富婆喽,每天日进斗金,一睁眼就有钱哗啦啦流进口袋。”
她眉眼带着笑,模样特别生动。
李时俭心尖一动,看着她的目光不知不觉深邃了起来。
张蔓月一心扑在自己的银子上,根本没注意到他。
可时间长了,被这么一道目光盯着,她也察觉到了,转过头就对上李时俭的眼神。
见到他眼中呼之欲出的情愫,张蔓月的心仿佛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有些痒痒的。
这些天她一直忙活着新店开张的事,从早忙到晚,跟李时俭说话聊天的时间都很少,更别提有什么亲密举动了。
现在事情已经忙活好了,新店开业,而且生意也还不错,她的心情放松下来。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她也有点想了。
“你现在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你想做什么坏事。”
李时俭的手落在她腰间,轻轻摩挲了下,“我确实想做些不正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