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却忽然笑了,他盯着徐月,冷漠的说道:“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就想要要挟朕?你真是太天真了!”他一个手势,所有在场的士兵都已经拔剑相向,毫不顾忌人质的危险,企图将她们一网打尽。
众人见这局面呆住了,徐月手里的刀更紧了两分,楚云樱的脖颈已经被刀刃划破了皮。
郑逸尘拉住连忙跪在皇上面前,紧张的说:“父皇,那不是别人,那是你的儿媳。”
“尘儿,世上女子千千万万,不必在意这一个!”皇上冰冷的声音传来。
顾盼顿了顿,她从佩囊中拿出一枚药丸交到箫钰手里。二人对视了一眼,箫钰当即会意,一个飞身杀入药人群,场面也一度混乱,最后由箫钰一剑刺中徐月胸口而停止。
慕容玲见徐月倒下,她愤恨的看着箫钰,冲上去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却被席庭羽射成了筛子。
她躺在地上,不甘的望着天空。
“为什么?慕容玲,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这么做?”箫钰的长剑落在她的脖颈处,他剑眉微蹙,口吻淡漠。
慕容玲吐了一口血,哈哈一笑,“慕容家没有生育能力,我也只不过是她们从外头捡回来的孩子,她们与我交好,却又一次次的提及我的痛处。齐良之所以该死是因他在红鼓楼看到了我杀人,我只好给他服下离魂散并且在欢情香的效果下用他人假扮红绫与他云雨,进化终日沉浮在红绫的香艳中。杀他,是怕他被治好,未免夜长梦多,我潜入他屋内,当夜杀死了他,那弹琴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我。”
“蒹葭和顾盼儿更是该死,她们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闯进红鼓楼的密室,看到了那些炼制的药人。蒹葭被龅牙看中,任他折磨了一宿,我就外头看着,看她绝望无助的眼神,就像看一只濒临死亡的小鸟一样令我痛快。至于顾盼儿,她既然主动送上门,哪有不把她做成药人的道理?哈哈哈哈,什么朋友,什么知己,都是虚妄!” 她又吐了一口血,说话的声音极小,目光飘向徐月,眼底全是不甘。
当年的长街上,她被人欺负,一个软软糯糯的身体冲过来护住自己,就算被打的吐血,她也没有半句怨言,还把自己怀里的大饼分自己一份,她一直都记得她的荷花胎记,对她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后来她被慕容家收养成为了慕容家的孩子,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可被束缚在闺阁的大小姐并不开心。
鸟儿向往无拘无束的天空,不甘心困在一方小小的宅院,折断羽翼无法飞翔。
她开始动用自己得到的一切寻找荷花胎记的小姑娘,终于让她得知她在良县开客栈。
得知徐月所经历的一切,她日夜难眠,总想为她做点什么,终于她们开始了报复的计划。
她的眼角落下泪来,傻月儿,说好有我一人出面,这样即使我死,你也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乌鸦在上空盘旋,时不时发出几声鸦语,随着慕容玲的死,站着的那些药人也一个个的倒下,他们面色灰黑,身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药石子和席庭羽回到皇上身边,将药人们的尸体做简单的处理。
皇上冷冷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徐月,进了皇后宫中去看太后。
徐月的尸体被带到了城外,顾盼的药丸护住了她的心脉,及时医治还有救。
药石子全力救治她,却发现这孩子心脉已断,早就是已死之人。
“师父,怎么样?”顾盼问道。
药石子摇了摇头:“她本就时日无多,心脉已断,没用了!”
郑逸尘站在徐月面前,他浑身冰冷,以为好不容易找回妹妹,却不想还未与她好好的说上一句话,她就这么没了。
楚云樱靠近他,握住他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给他,说道:“她大概知道自己活不了,因此挟持我的时候特意交代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郑逸尘颤抖的手接过她手里的信,上面娟秀的字迹这道:“兄长,见字如面,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说明我已不在人世。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我们是至亲至爱却从小没见过面,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且打探到你过得并不好时,复仇的决心吞没了我。即使粉身碎骨我也仍不后悔,能为自己和母亲讨回公道,那便是极好的后果了。望君珍重,勿念,月字。”
她没有过多的言语,却又仿佛说了千言万语。
郑逸尘泣不成声,是他的软弱无能害了她,若他早些醒悟,早些反抗太子,或许一切都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陆陶立在一旁不敢靠近,他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只摔坏了玉簪子,他眼前全是徐月笑靥如花的脸庞,她说:“陆陶,你做的菜真好吃。”
“那我给你做一辈子菜。”
“一辈子那么长,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
“那就每天都让你吃到新鲜不同的菜!”
“谢谢你,陆陶。”
“陆陶,你说,人死了之后会怎么样?”
“阿月,你会长命百岁的!”
“陆陶……陆陶……陆陶……”
陆陶泪眼朦胧扶在竹子上,泣不成声,为什么他珍爱的人都离他远去,他深爱的女子却是杀害自己父母兄长的仇人,多可笑的事情。
顾盼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无声的抚慰。
陆陶回头看着她,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紧紧的拥她入怀,哭道:“梨儿,咱们回苏城去,京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咱们好好的待在苏城,哥哥的铺子经营的不错,可以养你一辈子!”
顾盼鼻子一酸,点头说:“好。”
苏樾远远的看着他们,他正转身要走,眼前出现一个穿着玄色衣裳,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立即跪下,“门主。”
“阿离,你还有脸叫我门主?”煞血门门主盯着他,再望了一眼竹林深处,他讥笑:“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苏樾跪在地上,回答:“值得。”
“哼!”煞血门门主一挥袖中,一道掌风将他周围的竹子全部折断,苏樾定定的跪在那里,不卑不亢。
“从此以后煞血门,再无阿离此人!”他说完,转身离开。
苏樾吐了一口鲜血,药石子赶来的时候,只看到煞血门门主的一片衣袂,他连忙给苏樾服药,笑着说:“小子,武功尽失,你现在可是废人一个了!”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苏樾笑道,能活着已是幸事。
药石子捋着胡须点头。
箫钰立在他们身后,唇角微扬,他的目光温柔的落在顾盼身上,她所珍视的,不论是人,还是物,他都该为她好好守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