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而过,掀起黄莺的发丝,她不由得惊叹道:“那些妖族果然没骗我们,这鹿车租金虽然贵得吓人,但确实物超所值。”她抓住车辕稳住身形,长舒一口气:“照这个速度,明天应该就能赶到中心岛屿。”
小精灵赞同地点头:“能尽快赶到最好,免得路上再生波折。那些追杀你的人,说不定还会再次出手。”
鹿车重新落回地面,继续朝着中央岛屿的方向疾驰。这一日,除了中午短暂停歇,让灵鹿们休息进食,几人匆匆用过干粮外,便一直在赶路。直到夜幕降临,她们终于抵达了另一座城镇。
这座临近中心岛的城镇明显要繁华热闹许多,建筑风格也更为考究。
街道上悬挂着莹莹发光的夜明珠,照亮了整条青石板路。各色商铺鳞次栉比,有贩卖灵药的摊位飘散着沁人心脾的药香,还有专门售卖妖族饰品的店铺,橱窗里陈列着闪烁着异彩的珠宝。
食肆里传来悠扬的琴声,三三两两的食客或谈笑风生,或独酌独饮。空气中飘荡着各式小吃的香气,勾人食欲。偶尔有背生双翼的妖族从头顶掠过,在夜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鹿车在一家名为“珊瑚居”的客栈前停下。这家客栈外墙完全由红珊瑚砌成,门楣上镶嵌着数十颗大小不一的珍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一位长着蚌壳的美貌女子正在门口迎客,见到鹿车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那蚌女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肌肤如珍珠般莹润透亮,一袭水蓝色长裙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身后两片半透明的淡粉色蚌壳微微开合,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欢迎光临珊瑚居!”她笑容明媚地欠身行礼,却在认出黄莺是人族时,瞬间僵住了表情。那双如海水般澄澈的眼睛里闪过明显的警惕,蚌壳也不自觉地合拢了几分。“抱歉,本店不接待人族。”
小精灵连忙解释:“掌柜的,我们是同伴。我可以担保她绝非恶人,我们只住一晚,明日一早便启程。”
“是啊,我们保证绝不会惹事。”伊芙也帮腔道。
蚌女却摇了摇头,神色愈发严肃:“两位有所不知,最近王城正在严查与人族勾结的奸细。现在没有哪家客栈敢接待人族,你们最好也离她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黄莺听到这番话,心头火气直冒。她冷笑一声:“不让住拉倒!我们换一家便是,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客栈。”
蚌女对黄莺的怒视恍若未见,反而温声对小精灵和伊芙劝诫道:“两位姑娘且听我一言,人族诡计多端,最是阴险狡诈。我族沦落至此,皆是拜人族所赐,还望二位多加提防。”
“多谢提醒。”伊芙淡淡开口,“既如此,我们另寻他处便是。”说罢手腕轻抖,缰绳应声而动,鹿车便碾着青石路面缓缓驶离。
黄莺心中不忿,她望着街上来往的妖族,发现不少妖族都在暗中打量着她,目光中或是警惕,或是厌恶。想到小精灵之前提及的三族恩怨以及妖族现下的形势,她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
妖族遭人族与天族联手背刺,被迫举族内迁,避世而居。自己这般贸然闯入妖族腹地讨要承诺,与送死何异。思及此处,她暗自庆幸与林乐微结伴而行,否则只怕是有来无回。
而小精灵此刻更是心绪翻涌。她此行明面上的目的便是为月钺尊者传信,告知时狩妖族中有内鬼。可眼下妖族上下似乎早已知晓此事,甚至闹得满城风雨。这般情势下,非但难以揪出内奸,反倒可能打草惊蛇。
鹿车重新驶入夜色中,一连尝试了几家客栈,却都吃了闭门羹。有的干脆挂出“谢绝人族入住”的牌子,更有甚者,见到黄莺便直接关门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