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贝紧紧地攥着那朵向日葵,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一般。然而,她的脚步却有些发飘,似乎这朵花的重量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当她踏出客栈的门时,她的目光迅速地左右扫视了一下。狭窄的巷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卖糖葫芦的老吴正推着他的小车渐行渐远,车铃发出的清脆声响也随着距离的拉远而逐渐减弱。
小贝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曾小贤刚才对她怒吼的模样,那狰狞的面孔和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的手心全是汗水。她不敢再想下去,急忙将手中的花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扔向屋顶。
只听见“哗啦”一声,瓦片被砸得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朵向日葵不偏不倚地卡在了两片青瓦中间,它的笑脸朝上,仿佛在嘲笑小贝的狼狈不堪。
小贝拍了拍手,似乎想要把手上的晦气都拍掉。然后,她又不放心地往屋顶瞄了一眼,嘴里还念念有词:“咳……这事跟我可没关系啊!谁放的花找谁去,千万别找我!”
话音未落,她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猛地往后退了两步。结果,她的脚后跟不小心磕到了门槛,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小贝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客栈里,甚至连门都忘了关上。
胡一菲的房间里,油灯晃着暖光。曾小贤抱着胳膊缩在床上,后背紧紧贴着墙,腿还在微微发抖,连平时总翘着的二郎腿都没敢翘。
“那个花盘,是我们葵花派的信物。” 他声音压得低,眼神飘向窗外,像是怕有人偷听。
胡一菲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手里攥着帕子,皱着眉:“葵花派?我咋从来没听说过?你以前咋不跟我说呢?”“那是秘密组织,能随便说吗?” 曾小贤咽了口唾沫,手指抠着被子角,“我跟我娘,都是那里的人,我打小就在派里长大。”
“喔…… 那你怕啥呢嘛?” 胡一菲往前凑了凑,想拍他的肩膀,却被他躲开了。
“怕他们找我呀!” 曾小贤的声音突然拔高,又赶紧压低,“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在这客栈过几天太平日子,这咋又冒出信物了?这不是催命吗?”
“不怕不怕。” 胡一菲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软下来,“他们要真找过来,你就跟他们把话说清楚嘛,说你不想回派里了,想过安生日子。”
曾小贤苦笑着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奈:“咋说?我要跟他们说‘我要跟你们一刀两断、分道扬镳’?你知道葵花派的规矩不?”
“对着呢,这么说有啥不行嘛?” 胡一菲没明白他的顾虑。
“行啊,你武功是葵花派教的,想走?先把武功还回来吧。” 曾小贤伸手指了指她的手,“葵花点穴手,先把手指头剁了,不然点穴的本事还在,就不算‘还’。”
胡一菲的手猛地一缩,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还就还……咋还嘛?光剁手指甲行么?我平时还得算账呢。”“还有轻功。” 曾小贤又指了指她的腿,“两条腿,是挑脚筋还是夹断,你自己选吧。”
“我选挑……” 胡一菲刚说出口,又赶紧改口,夹着腿轻轻蹦了两下,“那就选夹好了!是这样吗?夹完还能走路不?”
曾小贤左右看了看,从桌上摸了双筷子,伸手把胡一菲的手指夹住 —— 筷子头抵着她的指节,轻轻一使劲。“这好比是腿,这两根筷子是铁棍,放好之后,手上一使劲,‘咔嚓’一下……”
“不要说了!” 胡一菲赶紧抽回手,揉了揉指节,脸色有点白,“实在不行,咱就跟他们拼了!咱客栈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不成?”
“拼?你可别傻了。” 曾小贤叹了口气,眼神更慌了,“葵花派高手如云,东西南北四大长老,武功之高,深不可测。”
“跟你比咋样?” 胡一菲追问,心里还存着点希望。
曾小贤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的武功,在葵花派里,是倒数第二。”
“那谁是第一?”
“唐悠悠…… 说了你也不认识。” 曾小贤摆了摆手,“只要四大长老在,谁都别想活踏实了。他们要找过来,咱这客栈都得被拆了。”
“有那么恐怖吗?你跟我说说,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胡一菲往前凑了凑,好奇心压过了恐惧。
“东长老,以前是六扇门的总顾问。” 曾小贤回忆着,语气里满是敬畏,“他眯着眼瞄一下,就能报出花盘上的瓜子数,一颗都不差。上次派里分瓜子,他扫了一眼就说少了三颗,后来还真在墙角找着了。”
“那咋不去当帐房?算账肯定一把好手。” 胡一菲忍不住吐槽。
“西长老,是大理段氏的六十八代传人,一阳指知道吧?” 曾小贤接着说,“再糙的墙面,他一指头下去,就能给抹平了,连毛刺都不带有的。上次派里修房,瓦匠都没他干活快。”
“那他当瓦匠倒合适了,一天能赚不少工钱。” 胡一菲咳了一声,又问,“南长老呢?也这么厉害?”
“南长老,南少林三十六房出来的,奔雷快手。” 曾小贤伸出手,比了个 “捞” 的动作,“能从滚烫的油锅里捞铜板,起锅之后,手不沾一点油。上次派里赌钱,他还表演过,捞了十个铜板,手连红都没红。”
“他要去变魔术倒是一绝,肯定能赚大钱。” 胡一菲越听越觉得离谱,“那北长老呢?也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北长老…… 没有武功。” 曾小贤的语气突然变了,带着点无奈。
“那他咋当上长老的?” 胡一菲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料到。
“他是另外三位长老的二大爷。” 曾小贤摊了摊手,一脸 “你懂的” 表情,“论辈分,派里没人比他大。”“喔,那他有啥特长啊?总不能光靠辈分吧?”
“打白条。” 曾小贤撇了撇嘴,“老是欠派里人的钱不还,让人催急了,就拿长老的身份说事儿,说‘等我以后有了钱再还’,结果欠了三年都没还。”
“这种人也能当长老?” 胡一菲简直不敢相信。
“葵花派上上下下都这样,要么靠关系,要么靠歪门邪道。” 曾小贤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疲惫,“要不我当年还逃个啥呀?在那儿待着,比坐牢还难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初就不该进那个派。”
“你以为我想啊?” 曾小贤的声音有点委屈,“那都是让我娘逼的,她说‘进葵花派才有出息’,我要是不进,她就不认我这个儿子。这就是命,命啊……”
“我可怜的娃……” 胡一菲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软了,伸手想抱他。
曾小贤正低着头轻轻抽泣,没防备,突然听见 “吱呀” 一声 —— 关谷神奇推开门,手里还拿着个空碗,看见屋里的架势,赶紧转身就走,嘴里喊着:“哎呀妈呀!我不是故意的!我啥都没看见!”
胡一菲赶紧收回手,清了清嗓子:“咳…… 找我有事啊?没事就赶紧出去,我跟老曾正说事呢。”
关谷神奇探进半个脑袋,一脸着急:“我倒没事,就是子乔…… 他出事了!”
“他又咋了嘛?是不是又没吃饭?” 胡一菲皱起眉,最近子乔的状态一直不好。
“不是没吃饭,是魔障了!” 关谷神奇压低声音,还往大堂的方向指了指,“你快去看看吧,他把有关美嘉的东西往外拿,现在还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