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宛儿那句带着怒意的“谁干的?”一出来,原本强撑着的小动物们,情绪彻底垮了。
最绷不住的是小松鼠。
它从余宛儿掌心抬起头,黑豆眼里蓄满了泪。
【是、是俺……都怪俺!】
它小爪子胡乱比划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俺非得去看……瞅着个背影像小主人爸爸……就想去看看小主人,和他说一声俺现在过得很好。结果……小主人爸爸找到了,没见到小主人!】
它抽噎着,语无伦次,但努力想把事情说清楚:
【小主人爸爸换了媳妇和儿子……俺一时没反应过来,结果那家的小崽子手忒欠!一把就薅住俺尾巴了!】
它指着自己秃了一块的尾巴,又指向狼崽:
【狼崽是为了救俺才冲出来的!还有红隼、小喳小叽……都是为了帮俺!结果……结果狼崽挨了那瘪犊子一棍子!红隼差点也被打着!都赖俺!俺要不瞎跑,啥事儿没有!】
小松鼠越说越难过,最后几乎把整张脸都埋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对不住……俺真对不住大伙儿……把你们都连累了……】
红隼见小松鼠哭得这么伤心,也忘了自己的害怕,凑过来用翅膀轻轻碰它,絮絮叨叨地安慰,
【不、不怪你……那个坏人太凶了……他孩子手也快……隼也吓坏了……但你没事就好……狼崽的伤……主人能治好的……】
小喳也飞过来,
【就是!小松鼠你别瞎揽责任!是那家大人孩子都不讲理!咱们是团结互助!没事儿!狼崽是英雄!红隼也是好样的!】
小叽用力点头:
【嗯,不怪你。】
狼崽忍着疼 点头,
【对,不怪小松鼠。是那家人坏!】
看着自责不已的小松鼠,再看看受伤的狼崽,以及惊魂未定的小家伙们。
余宛儿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
对儿子曾经养过的小松鼠,下手都这么狠?
余宛儿甚至怀疑,小松鼠半路掉落根本不是意外。
还有小松鼠说的,那男人身边是陌生的女人和孩子。
可小松鼠被自己捡到才多久?
这么短的时间,妻子儿子就换人了?
这男人……绝对有问题!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余宛儿强压怒火和疑虑,先处理眼前的伤痛。
她擦掉小松鼠脸上的泪,指腹拂过它秃掉的红肿尾巴。
一股温润的异能悄然渗入,快速缓解着皮下的淤血和撕裂般的疼痛。
但表面上并未让伤口立刻愈合。
她不敢在谢怀安和苏阿姨面前做得太明显。
打算等包扎好,看不见伤口了,再找机会彻底治愈。
“好了,不哭了。这不是你的错。”她的声音放得很柔,“错的是那个伤害你们的人。”
谢怀安检查完狼崽的伤势,脸色比刚才更沉,“这伤比看起来重。棍子是斜着擦过去的,力道不小,伤到了肌肉层,出血量虽然不大,但已经影响到关节活动。
必须马上清理消毒,固定一下,防止它自己舔舐或二次受伤。耽搁久了,万一感染或者留下隐患,会影响它以后走路。”
他又看了看小松鼠的尾巴:“这里也是,毛囊受损严重,裸露的皮肤需要马上处理,防止感染发炎。”
苏婉清心疼得直叹气:“什么人啊,对动物下手这么狠!”
说着,催催促儿子,“快回去!招待所有热水,咱们带的应急包里有纱布和药!”
“嗯。”
谢怀安脱下自己外套,准备将小松鼠和狼崽一起裹住。
狼崽的伤势确实需要及时护理,小松鼠的伤口也存在感染风险。
作为主人,余宛儿再怎么愤怒,此刻也必须把小家伙们的健康安全放在第一位。
至于那个男人,知道家在哪也不怕找不到人。
余宛儿不想让狼崽受罪,打算先用异能缓解他的伤势,等伤口被纱布遮挡,再彻底治愈。
“等等,怀安。”余宛儿忽然出声,“把狼崽给我。你抱小松鼠和注意周围。”
谢怀安一愣,立刻摇头:“不行,狼崽重,而且它腿上有伤,抱着吃力,容易碰到伤口。我来抱它们,你照顾好红隼它们就行。”
他自然是不愿让余宛儿受累,尤其狼崽已经不轻。
“给我吧。”余宛儿坚持,“它还小,我和它熟悉,能让它更安心。”
她没说出口的是,只有亲手抱着狼崽,她才能用异能缓解它的痛苦,为它治疗。
苏婉清见余宛儿坚持,也帮腔道:“怀安,就让宛儿抱吧。她心细,手法轻,狼崽跟她亲,说不定能更安稳些。你个子高力气大,注意看着点路和周围,别让那疯子再追来。”
看着宛儿执拗的眼神,谢怀安终于不再坚持,“行,抱不动了告诉我。”
“我知道。”
余宛儿应道,双臂稳稳地环住狼崽有些颤抖的身体。
她低下头,脸颊轻轻贴了贴狼崽的额头,低声安抚:“忍一忍,我们马上回家。”
与此同时。
一股温和的治愈能量,悄无声息地流入狼崽受伤的腿部。
狼崽随即发出一声舒服的呜咽,紧绷的肌肉明显松弛了一些。
“走!”
谢怀安不再耽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选择最安全快速的路径。
一行人不再多话,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招待所。
灯光下,狼崽腿上的伤口和小松鼠尾巴的惨状更加清晰刺目。
等谢怀安用干净的纱布将狼崽的腿和小松鼠的尾巴妥善包扎好。
余宛儿才借着安抚的动作,将更充沛的异能缓缓注入。
小松鼠感觉尾巴根火辣辣的刺痛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舒适的愈合感。
狼崽也感觉到腿上沉重的胀痛减轻了许多。
看着包扎好的纱布,余宛儿胸口那股火气非但没消,反而越烧越旺。
她的眼神沉静,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真动怒了。
“怀安,”她转头看向正在洗手的谢怀安,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冷意,“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怀安擦干手,走过来,“当然不能,对动物下手这么狠,看来不是善茬。动物们有说那人信息吗?”
“说了……”
余宛儿将小松鼠和她说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苏婉清也是又气又心疼:“太不像话了!必须讨个说法!咱们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