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指尖悬在距世界树幼苗三寸处,鎏金纹章在暮色中灼出细碎光晕。他望着叶片间流转的星河纹路,忽然仰头低笑,声线里裹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世界树幼苗,我可以将它种在自己的宫殿中,汇聚灵气给自己提供一处修炼场所。”话音未落,山风卷着幼苗抖落的金露掠过他耳畔,在地上烙出转瞬即逝的星芒印记。
他屈指弹向虚空,空间泛起水波般的褶皱,掌心浮现出记载着《万界灵植志》的古朴玉简。神识扫过“世界树”条目时,鎏金纹章突然剧烈震颤——玉简上用朱砂标注的“等级随环境变迁”八个字,此刻竟在虚空中不断放大。“青云界......”林渊指尖摩挲着玉简边缘,想起这方世界漂浮在亿万星辰界最边缘的贫瘠星域,连灵气浓度都比中千世界稀薄三分。
目光重新落在幼苗上,那些翡翠色的叶脉间,金色纹路正随着他的注视逐渐黯淡。林渊突然意识到,若将这株在低等世界诞生的幼苗,移栽到永恒仙域那等灵气充沛的圣地,或许能催生出超越想象的蜕变。他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周身灵力化作无形藤蔓缠绕向幼苗:“在这等小世界屈居一隅,倒真是委屈你了。”山脚下的古林突然剧烈摇晃,世界树幼苗却似感受到威胁,叶片疯狂抖动,溅起的金露在空中凝成防御光盾,与林渊的灵力轰然相撞。
林渊指尖拂过世界树幼苗翠色欲滴的叶片,鎏金纹章在衣摆处泛起涟漪,将树影投射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山风掠过古林,卷起幼苗抖落的金露,在空中炸开细碎的光雨,却掩不住他眼底迸发的冷冽精芒。“在青云界,这不过是可遇不可求的灵植。”他低笑出声,声音里裹着三分轻蔑,“圣境强者或许会心动,但还不至于为此撕破脸面。”
记忆中不朽林族秘典里的记载如潮水翻涌,他抬手虚握,神识穿透云层,在虚空中勾勒出永恒仙域的轮廓——那里悬浮着三十六座通天仙山,每一寸土地都流淌着液态灵气,连最卑微的仙草都能孕化灵智。若世界树生于此地,幼苗的根系将扎入混沌本源,枝干能托起日月星辰,滴落的露珠更是可助人突破境界的神药。
“但在永恒仙域......”林渊瞳孔骤缩,掌心腾起幽蓝火焰,将周围的灵气灼得滋滋作响,“一株幼苗便能引发九大圣族血战,连命运神殿、幽冥血海那些禁忌势力都会为之疯狂。”他想象着无数强者为争夺世界树幼苗厮杀的场景:仙兵劈开星河,魔阵吞噬日月,圣人的血雨能染红整片星域,连天道法则都会在这场浩劫中扭曲崩解。
山脚下的世界树幼苗似是感知到主人的杀意,叶片疯狂颤动,溅起的金露在空中凝成防御光盾。林渊却只是冷笑,袖中灵力化作锁链缠住树干:“等你在我的仙宫扎根,便是颠覆永恒仙域格局的开始。”他的声音混着林间呼啸的风声,惊起漫天寒鸦,而远处的云层深处,仿佛已经传来了仙域强者们愤怒的咆哮。
林渊凝视着掌心微微颤动的世界树幼苗,玄衣上的鎏金纹章与叶片上的金色脉络交相辉映,仿佛在诉说着跨越时空的共鸣。他屈指弹开缠绕在幼苗上的藤蔓,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在永恒仙域,世界树是搅动风云的根源。”话音未落,山风掠过他的发梢,将思绪卷入那片遥远的仙域。
记忆中,永恒仙域的天穹永远流淌着液态灵气,而在这片混沌初开的沃土上诞生的世界树,堪称天道的具象化。其主干可撑起九霄云外,根系能贯穿九幽黄泉,树冠间悬浮着无数星辰,每一次枝桠摇曳都能引发空间震荡。最令人垂涎的,莫过于从树冠滴落的“世界水”——那晶莹剔透的液滴蕴含着时空法则,宛如凝固的永恒。
“一滴世界水,可续人皇千年寿元。”林渊喃喃自语,指腹摩挲着腰间龙纹玉镯,冰凉的触感难掩心中翻涌的炽热。想象中,那些寿元将尽的皇境强者枯槁的面容,在饮下世界水后焕发生机;垂死的圣人借助这滴神液,重新执掌生杀大权。这等逆天功效,足以让整个仙域掀起腥风血雨,甚至连那些隐匿于黑暗中的禁忌势力,都会为争夺这滴“液态永恒”而撕破伪装。
山脚下的世界树幼苗突然剧烈震颤,翠色叶片渗出细密的金光,似是预见了未来的惨烈。林渊却只是抬手覆在幼苗上方,周身灵力化作结界将其笼罩:“待你扎根仙域,便是改写天道的开始。”他的声音混着远处传来的雷鸣,惊得古林深处的灵兽纷纷逃窜,而虚空中,仿佛已经浮现出无数强者为争夺世界水厮杀的血腥画面。
林渊屈指轻弹,一道灵力拂过世界树幼苗颤抖的叶片,金露坠落的轨迹在半空凝滞。他垂眸凝视着悬浮的光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世间哪有永无止境的逆天机缘?”话音未落,光点轰然炸裂,化作万千细碎流光,如同被戳破的泡影。
山风卷着枯叶掠过他玄色衣摆,鎏金纹章在光影中明明灭灭。林渊抬手在空中虚画,古老的符文浮现又消散,勾勒出一幅虚幻的画卷:寿元将尽的皇境强者捧着玉盏,喉间滚动着晶莹的世界水,白发瞬间转黑,龟裂的皮肤重焕生机;可当第二滴液体滑入喉中,那令人惊艳的蜕变却只化作鬓角几缕青丝的新生。“第一次是起死回生,第二次便只剩聊胜于无。”他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看透天道的嘲讽,“天道平衡,饶是世界树也无法打破。”
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的幼苗上,翡翠色的叶脉间流淌着微弱的金光。林渊指尖凝出一缕灵力,在幼苗上方凝成微型星图,模拟着不同世界的灵气浓度。“永恒仙域的世界水,是能令皇者延寿千年的神液。”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星图中绽放出刺目的光芒,“那里的世界树扎根混沌本源,每一滴液体都裹挟着时空法则,堪称天道的馈赠。”
话音刚落,星图骤然崩解,化作无数尘埃飘散。林渊袖中灵力翻涌,将青云界的天地法则具象成灰暗的光晕,与方才的璀璨形成鲜明对比:“至于青云界......”他屈指碾碎光晕,“这里诞生的世界水,对皇境强者而言,不过是润喉的甘露罢了。”山脚下的世界树幼苗似是听懂了这番论断,叶片轻轻颤动,渗出几滴浑浊的露珠,落地即化作青烟,再无永恒仙域世界水的璀璨光华。
林渊指尖托着玉盏,盏中盛着的世界水宛如凝固的星河,泛着幽微的翠芒。山风掠过他的玄衣,鎏金纹章在暮色中流淌出细碎的光晕,与玉盏中的微光遥相呼应。他轻抿一口,喉间泛起沁人心脾的凉意,那甘醇的滋味仿佛裹挟着整片古林的生机,顺着经脉游走全身,连识海中的灵力都泛起愉悦的震颤。
“果然纯净无比。”他凝视着玉盏中缓缓流转的液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盏沿。世界树幼苗就在十丈开外,翠绿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曳,每一次颤动都会溅落几滴金露,落入特制的玉盘时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宛如天籁。那些金露在玉盘中汇聚、交融,渐渐化作这盏澄澈通透的世界水,没有一丝杂质,纯净得近乎神圣。
目光微微上抬,林渊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神识如潮水般扩散开来,将方圆百里的灵气波动尽收眼底。“以青云界的灵气底蕴,这株幼苗产出的世界水......”他低声呢喃,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对紫府境修士而言,倒是不可多得的至宝。”想象中,紫府境修士服下这世界水后,干涸的识海将被重新注满灵力,停滞不前的境界或许能迎来突破,那可都是足以改变修行之路的机缘。
玉盏中的世界水泛起细小的涟漪,倒映着林渊若有所思的面容。他又轻啜一口,感受着那股纯粹的力量在体内游走,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株世界树幼苗虽在青云界不算顶级,但假以时日,谁又能说它不会成长为颠覆格局的存在?
林渊屈指虚点,一层半透明的灵力结界将掌心三寸高的世界树幼苗温柔托起,翡翠色的叶片在结界中轻轻颤动,叶脉间的金色纹路如幼龙蛰伏。他垂眸凝视着这株脆弱却蕴含无限潜力的幼苗,玄衣上的鎏金纹章在暮色中忽明忽暗,倒映出他眼底复杂的神色:“放在族中我的大殿上慢慢养着,应该能成长不少吧。”话音未落,山风卷着枯叶掠过他发梢,带起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神识探入储物戒,在万千珍宝中开辟出一方灵气漩涡。林渊小心翼翼地将幼苗移入其中,指尖凝聚的液态灵力化作温床,缠绕在幼苗纤细的根茎上。当触及那些晶莹的根须时,他忽然想起不朽林族秘典中的记载——世界树百年开一叶,千年抽一枝,每一次生长都需要吞噬海量天地精华。“青云界的灵气......终究还是太稀薄了。”他喃喃自语,袖中翻涌出一缕来自永恒仙域的灵气,注入结界的瞬间,幼苗的叶片猛地舒展,抖落几滴璀璨金露。
望着这转瞬即逝的生机,林渊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鎏金纹章突然剧烈震颤,仿佛在呼应他心中的焦虑——人皇境的修为在这方世界已是巅峰,但面对需要无数岁月孕育的世界树,却依然显得渺小无力。他抬手覆在结界上,感受着里面微弱的生命波动,忽然想起族中长辈说过的话:“育灵植如养道,急不得。”
“慢慢来吧。”他轻声道,声音混着林间传来的夜枭啼鸣。远处的云层中,隐隐有雷光闪烁,却无法照亮他此刻复杂的神色。储物戒中的世界树幼苗在灵力的滋养下缓缓生长,虽然速度极慢,却已在这片不属于它的天地间,种下了改写命运的种子。
通常情况下,世界树的等级是由其生长的世界的等级所决定的,这是一种先天性的关联。也就是说,如果世界树所生长的世界等级较低,那么无论后期如何努力,都难以提升其等级。
然而,这只是一般情况。对于像林渊这样的禁忌古族来说,情况则有所不同。他们拥有独特的方法和技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世界树的等级。尽管这种提升可能非常有限,但毕竟也是一种提升。
暮色为林渊的玄衣镀上一层暗红,鎏金纹章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他负手而立,目光依次扫过林幼幽与朱紫薇,最终停在后者染血的剑锋上。朱紫薇垂首而立,绯红裙裾沾满尘土,发间银饰却依旧一丝不苟,方才杀伐时凌厉的剑意还萦绕在周身,如同一柄未入鞘的利刃。
“我们走吧。”林渊唇角勾起温和的笑意,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山风掠过,将他的话吹散在渐浓的夜色里。朱紫薇率先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随即利落地收剑入鞘,金属相击的清鸣惊起林间宿鸟。反观林幼幽,虽也敛衽行礼,广袖下的手指却不自觉地绞紧裙带,眼底掠过一抹隐晦的不甘。
林渊的目光落在远处逐渐熄灭的篝火残骸上,那里曾是大明皇朝将军府世子苏臣的营帐。想到朱紫薇手起剑落时毫不犹豫的模样,他眸中划过赞赏之色——毕竟当朝公主暗杀毒杀将军府世子,本就是足以动摇国本的秘辛。朱紫薇却能在接到指令的瞬间,以雷霆之势解决掉这个气运之子,甚至连营帐中可能泄露秘密的文书都一并焚尽,手段之果决,远超林幼幽的柔缓作风。
“这次做得不错。”林渊淡声开口,特意将目光转向朱紫薇。后者身形微颤,苍白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握剑的手不自觉收紧。而林幼幽的睫毛轻轻颤动,袖中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夜色渐深,三人的身影逐渐融入黑暗,唯有山风卷着未散的血腥气,诉说着方才发生的惊心动魄。
林渊立在山巅,玄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鎏金纹章在月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泽。他垂眸凝视着掌心残留的血气,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看向朱紫薇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你回去给朱仙说一下,就说我杀了苏臣。”
朱紫薇身形微颤,广袖下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山风卷起她鬓边碎发,露出耳后因紧张而泛起的红晕。她强压下心头惊惶,敛衽行礼:“是,公子。”余光却偷偷瞥向朱紫薇——后者正握着染血的剑柄,剑尖滴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绽开妖冶的花。
林渊缓步上前,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抬手抚过朱紫薇的剑锋,指腹擦过冰凉的刃面,将最后一滴血渍抹进鎏金纹章:“朱仙若够聪明,就该知道如何处理苏臣的族人。”话语轻飘飘的,却似有千钧之力,惊得林间飞鸟四散而逃。
“公子为何不......”林幼幽刚开口,便被朱紫薇一记冷厉的眼神截断。林渊轻笑出声,笑声混着呼啸的山风,惊起远处山谷的回音:“以我的身份,自然不必亲自动手。”他顿了顿,目光穿过层层夜幕,仿佛能看见千里之外的将军府,“但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地去黄泉路上作伴——这不是更有趣?”
山脚下突然传来阵阵犬吠,远处的村庄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林渊负手而立,望着那片人间烟火,眸中泛起猩红的杀意。朱紫薇心领神会地握紧剑柄,而林幼幽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她忽然明白,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即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第七日的晨雾还未散尽,青云城的传送阵便泛起刺目白光。第一批从天魔秘境归来的修士跌跌撞撞地冲出光圈,有人衣衫褴褛、浑身浴血,断剑残刃还插在肩头;有人怀中死死抱着泛着幽光的玉简,指尖被抓出深深的血痕。他们踉跄着扶住城墙上的青石砖,望着熟悉的城阙,喉咙里溢出劫后余生的呜咽。
正午时分,传送阵的光芒愈发炽烈。数位紫府境修士联袂而出,周身萦绕的魔气尚未散尽,却强撑着保持仪态。其中一人怀中的玉瓶突然炸裂,暗紫色的液体泼洒在地,腾起阵阵毒烟。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有人高喊:“是天魔毒!秘境深处的东西!”
暮色渐浓时,传送阵突然迸发刺目的金光。一位白衣飘飘的女修踏着莲台缓缓降落,她发间的玉簪还沾着秘境中的星屑,裙摆却被诡异的黑雾侵蚀得千疮百孔。她身后跟着数位伤痕累累的弟子,其中一人手中捧着半截染血的令牌,上面“天魔”二字在夕阳下泛着暗红。
当最后一缕月光爬上城头,传送阵的光芒终于黯淡下去。城门前堆积着各色战利品:散发着腐臭的兽核、刻满诡异符文的残破战甲,还有几株在夜色中泛着荧光的灵药。守城修士清点人数时,望着空荡的传送阵,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还有三成......没回来。”而在城墙阴影处,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交换着从秘境带出的残破地图,谋划着下一次冒险。
大明皇朝,皇城笼罩在铅灰色的云层下,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晨雾还未散尽,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已蒸腾起阵阵热气——街角的早点铺前,笼屉掀开的瞬间,白雾裹挟着肉香扑面而来。
卖早点的王老汉一边往粗陶碗里盛着热粥,一边伸长脖子,朝对面布庄的学徒压低声音:“你听说了吗,大将军府被满门抄斩,全族老少一个不留。”他的手微微发颤,溅出的粥汁在案板上晕开深色痕迹。
学徒攥着刚买的炊饼,眼睛瞪得溜圆:“王伯,这可是功勋卓着的苏家!怎么会......”话音未落,旁边卖菜的老妪突然重重咳嗽一声,竹筐里的青菜随着抖动簌簌作响。王老汉慌忙用围裙擦了擦手,往四周瞟了瞟,见巡逻的禁卫军正转过街角,才凑到学徒耳边:“昨儿个深夜,王府的灯笼全灭了。今早城门运出二十多辆板车,车上蒙着的白布......”他喉头滚动,没说完的话被冷风噎了回去。
这时,一位身着锦袍的管家模样的人路过,木屐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众人顿时噤声,低头忙活着手中的活计。等脚步声远去,卖菜老妪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恐惧的颤音:“听说世子苏臣在天魔秘境失踪,朝廷派人查抄王府时,在后院挖出了......”她突然捂住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早点摊前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笼屉里的热气还在不断升腾,模糊了众人苍白的脸。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梆子声混着风卷落叶的沙沙声,给这座素来威严的皇城,笼上一层说不出的阴森。
卖早点的王老汉话音刚落,对面卖茶蛋的刘婶猛地将铁锅往灶台重重一磕,溅起的油渍在火光中炸开细小的金点。她脖颈上经年累月被烟熏黑的皱纹微微抽搐,骨节粗大的手攥着铁钳,压低声音道:“还用得着打听?昨儿寅时我亲眼瞧见,百余名玄甲禁卫举着‘奉旨查抄’的灯笼,把大将军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往四周飞快瞥了眼,见无人注意,又凑近半步,鬓角灰白的发丝扫过王老汉的粗布围裙:“府里小公子的奶娘翻墙逃出来,躲在我家柴房哭了半宿。说是满门老小都被锁进祠堂,连在后花园喂鱼的三岁小郡主......”刘婶的声音突然哽住,铁钳无意识地刮擦铁锅,发出刺耳的声响。
王老汉握着粥勺的手一抖,滚烫的米粥泼在案板上。“这可是三代忠良啊!”他喉结上下滚动,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苏将军去年还在边疆打退了北狄三十万大军......”
“忠良?”刘婶冷笑一声,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从衣襟内侧摸出半块带血的玉佩,借着晨光露出上面雕刻的“苏”字,“今早城门下,我亲眼看见这东西从运尸车上掉下来。听说世子在秘境冲撞了贵人,这是要......”她突然死死捂住嘴,铁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街道上炸开惊雷般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