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赐一副假正经的表情。
邹琴如果在这里坐着，如果是初次认识秦天赐，肯定会认为他，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书记，这点是小钱，董事长和你一样，也是性情中人。”余兆武笑了笑，把文件袋装进了自己的公文包。
秦天赐的手放在了文件袋上。
“书记放心，余县长和我们接触的时间久，知道我们的处事原则，公司不会让领导白费心的，只要这房地产开发成功，我们在以前给余县长做出的承诺基础上，再加五百万。”
张垚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多少？”秦天赐马上追问道。
“二位领导，每人一千万，手续批文，我们已经和市里取得共识，你们只需要把白木的局面稳住，不让职工阻拦施工。”
“书记，没啥大不了的，我在这白木，还没见过多难办的事。”余兆武呵呵一笑。
秦天赐也把文件袋装了起来。
事情谈妥，张垚拍了拍手，三个女人推门进来，邹琴也随后进了包间。
余兆武更放心了。
一顿饭吃得很融洽。
饭后，张垚提出给秦天赐找个地方歇息，秦天赐婉拒了。
“书记，你是不是觉得不够隐秘，要不去那里。”余兆武叫秦天赐去商厦十二楼。
“下次吧，我朋友还要到清江，今天余县长玩高兴，两位美女，把余哥陪好。”秦天赐也说得很放肆。
三个女人先行离场，估计去了厮混的地方。
张垚和余兆武一同离去，邹琴和秦天赐也离开了酒店。
“那些女人好性感。”邹琴咯咯笑着。
“我在意内涵。”秦天赐摇了摇头。
“天赐，这官场，烦人。”
“嘿嘿，你和你表哥说去。”
邹琴看见白木如此复杂，把秦天赐送回县委，径直离去，怕给他惹麻烦。
秦天赐回了屋子，立即联系了雷鸣。
不给雷鸣汇报工作，秦天赐感觉自己，就是一贪官。
白木沉疴太多，地下的利益输送很隐蔽，伪装同流合污，更能快速发现腐化的内幕。
看起来，这办法效果不错，正在一步步接近真相。
真踏马累！临睡时，秦天赐骂了一句。
还没睡着，冯武龙来了电话。
传闻中，嫌疑人在扫黑中队死亡，涉及一个当事人的踪迹，他表哥打听到了。
这人名叫孟波，传闻就是由他泄露出来的，具体是什么情形，他没过多讲述。
孟波离开了龙川省，去了江北省。
江北省经济发达，龙川省人，去那里打工的多。
江北海岸线长，走私偷渡时有发生，出事跑路去那里的人，也不少。
秦天赐一听，顿时没有了睡意，当即和庄勇联系。
“怎么了，啥情况？”庄勇问道。
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肯定有事。
秦天赐转述了冯武龙提供的消息。
“等我电话。”庄勇谈正事简明扼要，聊私人话题屁话多得很。
估计庄勇在给省厅汇报，过了一二十分钟，才来了电话。
“那U盘江北省厅已经拿到，龙川国安和省军区已经派人过去，你让冯武龙暂时留在江北，他无业游民的身份，或许会派上用场。”
“好吧。”秦天赐挂了电话。
冯武龙打算后天回龙川的，听秦天赐这样一说，没有迟疑，马上说退票。
“若有战召必回，虽然我是无业游民，当年的这句誓言，我不会忘的。”
三天后，龙飞带了市里有关部门的同志，来了白木县。
秦天赐和罗志军，随同龙飞来到了机械厂。
机械厂的厂区很宽，家属区也很破败，曾经的辉煌，只留在职工们的记忆里。
龙飞几人，坐在车里，车子在厂区里缓缓行驶。
曾经的工厂内部电影院，摇摇欲坠，篮球场里杂草丛生。
生产区厂房里，静悄悄的，早就停工没有生产。
大家去了家属区。
一个小卖部前，很多老头老太太在聊天。
龙飞一行人下了车，走了过去。
秦天赐人高马大，很有辨识度，有眼尖的老太婆，认出了他。
“老人家，你们好，我说话算话，今天来和大家聊聊天。”秦天赐打着招呼。
“秦书记，你还挺讲信用。”那老太婆是开小卖部的，转身去了屋子，拿了几把塑料小板凳出来。
“还有没有凳子，我们帮你搬。”秦天赐见老太婆。腿脚不怎么利索，开口说道。
“有，你们自己去拿，我这风湿腿不得劲。”
大家搬了凳子，在小卖部前坐了下来。
听见秦书记真的来了，老头老太太，还有些无业的中年男女，全都聚拢了。
罗志军手里捏了把汗，这种场面失控了，怎么脱身啊。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通知了周天，在机械厂附近待命。
人越聚越多，变得嘈杂起来。
秦天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大家听我说，今天，我就是来到你们身边，了解你们的诉求，有什么问题，挨个反映，太嘈杂了，听不清楚了。”
人群安静了下来。
“小顾，你把反映的问题记下来。”秦天赐对身边的顾云谦说道。
一个中年男子挤了进来，“秦书记，当年工厂卖给私人，还有三百多人留在厂里，断断续续在生产，
老职工的问题，政府兜底解决，我们这部分人因为还在工作，只给了一万多块钱的改制补偿，
结果鸿运接手后，企业就停产了，又转卖永辉，我们失业了，县里市里，企业老板，推来推去不管我们了，
秦书记，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啊！”
“我是新来的市委副书记龙飞，你反映的问题，回去后，我督促有关同志，查阅曾经的文件，看看当时的解决政策是怎样的，彻底解决这问题。”
“你们又踢皮球，市里推县里，没个准话。”有人抱怨，立即有人附和。
“大家安静，这机械厂的事情，以后由秦书记负责，涉及市里的，由我来协调，有啥情况，通过正规渠道，反映给秦书记。”龙飞一槌定音，秦天赐成了机械厂遗留问题负责人。
这差事，就没人愿意接手，这倒好，市委副书记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秦天赐。
罗志军皱起了眉头，这龙副书记，就是在给秦书记挖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