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玉跟埃普丽尔回了家,埃普丽尔惦记着江和玉带来的那个‘偏方’,刚一回家就去盯着雌父吃药。
江和玉在他将一切收拾完毕,拿着换洗衣服要钻进浴室之前叫住了他。
“埃普丽尔,能不能把你的光脑借我用一下?我的没电了。”
埃普丽尔觉得奇怪,光脑又不是不能边充电边用,为什么要借他的。
他略带迟疑的说道:“你是没有带充电设备吗?我可以借给你,是快充,几分钟就能充满,不耽误什么。”
他看到江和玉对着他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是我的光脑欠费了,我想联系一下我雌父,给我转一些生活费。”
“哦...”原来是这样,埃普丽尔毫不设防,反正他光脑里也没什么重要内容,他调整了一下模式后,将光脑从手腕上取了下来,抛给了他。
“那借你用一下吧,密钥关闭了,可以直接用。”
夜已经深了,再晚洗澡真的很扰民,埃普丽尔很快就钻进了浴室。
他没看到,江和玉坐回沙发上,听到水声响起,确定他短时间内不会出来后,就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破解器连到了他的光脑上。
埃普丽尔隔天是被虾饺的香味叫醒的,迷迷糊糊走到餐厅发现雌父今天竟然醒的比他还早。
埃父精神好极了,不知道江和玉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对江和玉下厨这件事目前来看接受良好。
“偏方真的有用!我觉得我好多了,最近我还在关注招聘信息,这么每天躺在家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埃普丽尔心里一直压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那就好。”
“雌父,也不要太着急找工作了,还是多休息一段时间吧。”
“好,好,不急。”
早餐依旧相当丰富,今早江和玉凭借过硬的厨艺成功上位,获得了和埃普丽尔并肩上学的资格。
课间的教室吵闹的有点过分,伊西铎跑过来坐到埃普丽尔前桌的空位上,他回头和埃普丽尔兴奋地说:“校门口对面的那个文具店好像倒闭了,改成了一家饮品店!”
“奇怪,听说那家文具店生意明明是很好的,怎么说倒闭就倒闭了呢?”
伊西铎扯着嗓子嚷嚷,“小埃!什么时候一起去喝果汁啊,听说要开的是一家有名的连锁店呢!”
埃普丽尔看向身旁的位置,江和玉看上去困极了,脑袋枕在交叠的胳膊上,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就这么趴在书桌上,睡的很香。
埃普丽尔没心思细听伊西铎在说什么,他比了比手势,示意声音小一点,有事光脑上再聊。
伊西铎用一脸‘你有情况’的表情看着埃普丽尔,笑的贼兮兮,他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就跑回自己的座位了。
关注江和玉的不止埃普丽尔一个,但距离最近的确实是他,他总能注意到江和玉很多的细节。
当然,他不是故意看江和玉光脑的,只是正好在他看着江和玉睡颜的时候亮了起来,亮的实在不是时候,他的视力又真的很好,所以他一眼就扫到了那条匿名消息。
「我很想你,你什么时候过来?」
埃普丽尔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都惴惴不安,魂不守舍的,因为江和玉中午就没了影,他的位置一整个下午都是空的。
他应该是和老师打过招呼了,因为下午的任课老师们对他的缺席没什么特殊反应。
可江和玉没告诉他自己要去哪。
对啊,埃普丽尔想,他本来就没必要跟他讲,没准...没准是去找住的地方了,要是顺利找到,他就能搬走了。
那个破沙发睡着又不舒服,总这样也不是回事。
年少怀春的心事不受控制的萌芽,他的感情本来就是单纯的,热烈的,肆意的,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对江和玉的在意。
他无法克制的去想那条匿名消息,鬼鬼祟祟的,连个名字都没有。
一看到什么我想你了,就按捺不住,然后巴巴的赶过去了是吧。
江和玉这个。
情场老手。
埃普丽尔没察觉到他的幽怨已经明显的写在了脸上,他提笔在本子上愤愤的写下「厚脸皮江和玉」几个大字。
他犹觉不够,生气的反复用笔戳着纸页,几乎要戳出一个大洞来。
江和玉是临近放学的时候才回来的,埃普丽尔把写了乌糟糟东西的纸撕下来揉成团,丢进了书桌里。
放学后的江和玉失去了和埃普丽尔并肩回家的机会,埃普丽尔闷着头快走,理也不理他。
回家路过的小巷子黑漆漆的,连灯也没有,两侧墙面有坑坑洼洼的岁月痕迹,间或贴了几张小广告,进了巷子里,埃普丽尔的脚步逐渐放慢了。
他心里藏不住事,学习上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要弄懂,要不然总是惦记着。
学习是这样,生活上也是这样,他喜欢一切都明明白白的。
阴暗的环境让埃普丽尔胆子大起来,就算只是同学,就算他们只是比陌生熟悉一点,比朋友生疏一点,那应该也可以有话直说吧。
大不了他不答么,那又不会怎么样。
“你喜欢什么样的?”埃普丽尔的声音在巷子里幽幽的响起,江和玉知道,这是在和他说话。
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喜欢年龄比我大的。”
埃普丽尔仍然走在前面,没听出他话语里的深沉,“那你心里已经有喜欢的那个对象了吗?”
“嗯。”
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埃普丽尔心里咯噔一下,他按捺不住的连连追问:“是谁啊,能告诉我吗?是班里的同学吗?我认识吗?”
“他已经死了。”
埃普丽尔心里又震惊一瞬,像闷雷在脑子里炸开,他脚步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微微侧身向后看去,江和玉也停下了脚步。
“啊?很抱歉,那...那你该怎么办呢?”
“我?”
借着一点模糊的光线,他看到江和玉用一种他完全看不懂的表情,还有喑哑的声音,缓缓的道:“我为他殉葬了。”
埃普丽尔觉得江和玉的话听起来相当认真,简直是装的太像了。
果然啊,他果然很会说谎,还喜欢逗他玩,这个大骗子,死性不改。
“你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嘴里简直没一句实话,我是不是很好骗?我真的生气了!”
埃普丽尔重新迈开脚步,这次他走得飞快,江和玉被他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娘子,我没骗你。”
埃普丽尔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他摇摇头,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