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红叹息一声，舀出两碗米开始煮粥；估算着家中人数，取出五人份量的白面发酵。
打算做包子馒头，馅儿就不能少了。
眼睛扫过厨房里的菜，如今已是十一月，哈市寒冬腊月，却囤积了许多的土豆、红薯、大白菜、萝卜、南瓜等耐放的食材。
土豆肉馅儿、萝卜肉馅儿、大白菜肉馅都有。
姜红心里有了想法，动起手来十分有章法。
不过半小时，粥熬好了温在锅里，三种馅儿的包子一样包了十个上蒸笼蒸熟；念头一转，她拿着萝卜做了一个凉拌萝卜丝当下饭菜，南瓜蒸熟一个做成南瓜饼。
女婿有出息，家里的猪油装了两个小腿高的罐子，菜籽油也有三桶，一桶大概是五斤左右，三桶便是十五斤。
这些油在她家能用三年，可是，看昨天女婿做出来的饭油腥儿那么重，也知道女儿女婿家的日子是个什么过法了。
既如此，她入乡随俗，总归不讨人嫌就是了。
天光大亮时。
封卫国从睡梦中苏醒，低头看向怀中人儿，微微佝着脖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随后，轻手轻脚从被窝里钻出去，穿鞋换衣，全程狗狗祟祟，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来到堂屋，闻到一股浓郁的饭香，那是包子馒头夹杂着饭菜独有的清香。
他脚步一转，去了厨房，定睛望去，见是岳母在忙活，他觉得意外又不意外了。
“岳母，您怎的不多睡会儿？”
姜红回头撇他一眼，“年纪大了，觉少；善善醒了没？”
“善善还在睡，岳母给善善留一些出来，她醒了正好可以吃。”媳妇儿回来后全身心放松下来，每天睡到自然醒，至于什么时候醒他也不知道。
“行。”姜红端了一个蒸笼格子放灶台里侧，“你把其他的端出去，你的警卫员过来吃早饭吗？”
封卫国点头，“要的，他们往日里会过来帮着做早饭，顺道就在家里吃了。”
姜红只轻轻颔首，并未多言。
封卫国端了两格蒸笼出去，程亮、王兴志二人也正好赶来帮忙做早饭。
“首长好。”*2。
“嗯，来的正好，我岳母做好了早饭，你们去厨房帮忙端出来。”封卫国说完把手里的蒸笼也交给了他们，而后进了厨房，“岳母，程亮他们来了，让他们来收拾厨房，您先洗手准备吃饭。”
“知道了。”姜红打水洗了手，刚擦干，程亮二人便前后脚进来了；姜红面容和煦，语气平静，“程亮同志、王兴志同志，还有碗筷、凉拌萝卜丝没端出去，麻烦你们端一下。”
“好嘞姜伯母，辛苦您一大清早起来做饭，您先出去歇会儿，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来做就行。”王兴志应的快，几乎是姜红说完他就点头应了。
姜红朝二人笑了笑，先行出了厨房。
饭桌上放着两格蒸笼，一个蒸笼里有十个成年男人拳头大的包子。
这些应该够他们吃了。
封卫国洗漱回来，在姜红身边落座，给姜红盛了一碗粥送过去，“岳母，谢谢您能来照顾善善，以后要辛苦您了。”
姜红看了看他，坦然受了他的孝顺。
“瞧你说的，善善是我的女儿，照顾她本是应当。”
“有您在，我才能放心。”
他的话音看似平静，可，只有他才知道，整个军区都没有一个可以让他信任到将怀孕中的妻子交给对方照顾的人；唯有她，真心疼爱女儿，他才能真正放心的把妻儿交给她照看。
若非如此，他大可以找个由头请个保姆来照看。
姜红似乎懂了他的心意，一个男人真正在乎一个女人是时时操心的，总会忍不住去想对方怎么样了，吃的好不好，睡的安不安稳，有没有被人欺负，在外面出行是否平安。
这些细节看似无关紧要，却能体现一个男人是否真的关心在乎另一半。
女人同样如此，哪怕对方出行也忍不住多问上几句，想要知道对方的动向；这种心理不是掌控欲，也不是霸道，而是真正在乎对方，才会想知道对方的一切。
如若不然，谁管男人去死，看一眼都嫌烦。
男人对女人同样如此。
“你放心，我里了肯定会照顾好善善；只是，善善的肚子太大了些，生产的时候你们是个什么打算？”
说话的时间里，程亮和王兴志送来了碗筷和凉菜，而后又去厨房里收拾了一下，他们再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这句话。
两人看向首长。
“已经商量好了，临近产期就住进医院；之前做过检查，医生说善善身体纤细，生育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危险，得提前住院观察着。”封卫国给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坐下。
程亮和王兴志心神领会，在小圆桌前坐下。
“你们有打算就好，先吃饭，吃了饭你还得上班。”姜红心里有数后便不再追问。
一桌四个人吃饭相对安静，封卫国只有在跟媳妇儿吃饭的时候才话多，跟旁人没有聊天的欲.望；姜红则是一桌子都是男人，就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亮纯粹是不想多嘴。
王兴志感受到了饭桌上的平静，不知觉的便噤了声。
饭后，程亮二人洗了碗筷，收拾好厨房，才跟着封卫国一起离去。
走出家门，封卫国加快脚步往部队赶，这会儿有些晚点了。
王兴志朝程亮挤眉弄眼，想跟他发泄一下说话的欲.望。
程亮无奈的撇开眼，只作未见，埋头跟着首长的脚步。
王兴志作怪好一会儿也没见程亮回应，神色怏怏，有一种被忽视的失落感。
姜红在家照料，封卫国能抽出的时间多了起来，将精力投入到练兵之事上；师长看他的状态，很是满意。
妙善睡到日上三竿，慢悠悠醒过来，睡的久了头有点疼。
睡的太久，姜红已经到屋里看过她三次了，见她面颊酡红，睡的安稳，便没喊她；这会儿临近正午，她把饭菜都做好了，女儿也没出屋子，她用围裙擦擦手，推门进了女儿的房间。
入目的是睁开眼，略有些茫然的女儿。
她笑了起来，“善善，睡醒了吗？饿不饿？”
“娘。”
“娘在。”姜红上前扶着她起身。
妙善顺势坐了起来，只是坐着的姿势憋屈到了肚子，有些难受；加之刚醒来尿急，赶紧抓着母亲的手，掀开被子麻溜的下床穿鞋。
“娘，我要去卫生间，你别扶着我，我自个儿走着快一些。”
姜红听了只得放手，但还是不放心的一直盯着她出了门，又把人一路送到了卫生间外头，她才停了脚步。